大海啊!母亲

贝公

<p class="ql-block"> 大海啊!母亲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受到疫情防控的影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离开广州中心城区了。今天趁着女儿休息和疫情有些缓和,检测过核酸一家人就驾车到南沙度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今年夏天持续高温,白天太阳光很猛,晒在身上火辣辣的,全都躲在房间里吹空调不敢出去。晚饭后太阳下山了,气温虽然还是高但毕竟没有阳光直射,我抓紧这一天中户外活动的最好时机,带着孙子散步来到“海”边(珠江边,广州人称之为海)。这里江风习习带走了一天的暑气,吹在身上令人感到自然的舒服,与在空调房里的感觉完全不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河堤上纳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里的江面开阔,七八公里外的对岸清晰可见,有几支烟囱高高耸立,那就是东莞的沙角电厂。朝东南方更远处望去,隐隐约约开始有灯光亮起,小孙子测了一下说距离有二十公里,应该是深圳机场北广深沿江高速一带地方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天色渐渐暗了,江中的船只亮起了灯,江中的航标灯也亮起来了。吹着湿润凉爽的江风,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看着江水轻轻地拍打着堤岸,看着小孙子在堤上愉快地走来走去、说说笑笑,我的思绪一下就回到了六十多年前的故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候我还不到五岁(妹妹还没有出生,妹妹比我小五岁),依稀记得夏天也是很热,不但没有空调,更惨的是连电风扇都没有。于是母亲晚饭后收拾完碗筷,就牵着我的手带我到“向关前”(汕头海关前面的码头上,记得母亲那时候是这样叫那个地方的,不知道为什么)吹海风纳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候的汕头海湾还没有被填海造陆,比现在要宽得多,外来的轮船都停在海湾中间水深处,和眼前见到江中间的船只一样。由于没有深水码头泊靠,装卸货物只能用驳船驳运,那时汕头港口吐纳量不大,远没有现在繁忙,只见偶尔有船只在海面驶过,有时会传来轮船低沉浑厚很有穿透力的汽笛声。小小的我好奇地指着海面亮着灯的航标问母亲是什么,母亲说是“水鼓”。至于“水鼓”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放在海里母亲没有说,大概母亲也不懂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候的海水也是像今晚的江水一样轻轻地拍打着堤岸,那时候吹过的海风也是这样的湿润凉爽,只是略带点咸味,那时候的我也像小孙子一样兴高采烈,可是我那一辈子都没有享受到清福的母亲已经仙逝十四年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从来都是在为子女着想,临终嘱咐要将她的骨灰撒进海里。母亲不懂得什么回归自然的大道理,只是朴素地感到人已经去世,留下骨灰没有半点意义,会给子孙添加很多麻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虽然母亲已经仙逝十多年了,也没有一块墓地可供拜祭,但每当看到大海,看到浩瀚的海水,我就会想起我的母亲,脑海中就会呈现出母亲的身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2022年7月20日写于广州</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