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五日行，恍如在梦境

雅馨

迟到两年才写的游记，彷佛又去了一趟西藏，记忆犹新、感受更深。以虔诚的心对待走过的每个地方。

文图原创（除第三幅来自网络）

西藏，天上的西藏，那是一个有信仰的地方，那里有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最深的峡谷，是人类最后一方净土，那里有很多高原圣湖，那里天总是很蓝，云总是很白，有众多别具魅力的风景。

西藏，那是歌舞之乡，藏族歌舞有种特殊的魔力，锅庄热情奔放，藏歌高亢嘹亮。没去过西藏，但《天路》《青藏高原》等藏歌耳熟能详。

在没有去西藏之前，我对西藏的感觉，也只是以上这些表象。

百闻不如一见，喜欢西藏，如没去过西藏，那就是叶公好龙。

但很多人去西藏，仍是凑热闹，不信搜一下网上西藏游的攻略，很粗浅的文字，必定配一个美女网红打卡照。

难道肤白貌美大长腿、唇红齿白民族服，在众多景点前摆个姿势就算了解西藏了？就算是成群结队自驾游去西藏，又能说了解到多少藏文化与民族风情？

我也只去过一次西藏，去之前没有做攻略，回来后也没有及时写游记。

因为西藏不同于别处，它的文化太深厚了，写浅了没意思，写深了没水平，也怕把握不好犯错误。这一搁，竟然快两年了。

因此，这是一篇迟到的游记，因有耳闻目睹，还得先来一段流水账般的游记体。

2020年9月21日从兰州坐动车到西宁，下午从西宁坐上到拉萨的青藏线列车，9月22日下午1点多到拉萨，第一天并无行程，在酒店休息几个小时后，约五点钟到八廓街自由行，但时光匆匆，漫无目的游走，只靠直觉体会了八廓街一隅（见本号之前发布的文章）。

第一日

9月23日，是拉萨市区一日游，参观拉萨市最著名的两个景点——大昭寺和布达拉宫。人流如潮，跟不上导游的步伐，也就听不上讲解，室内不许拍照，这两处著名文化景点的内部情形，只能大略封存于记忆之中。

文化景点需要体味学习的是其深厚的文化，景区几十分钟，回头做功课可能需要几十天专门学习才能成文。 第二日 9月24日上午十点半，从拉萨出发到山南市，十一点半到乃东区南5公里的雍布拉康。下五3点左右经过措美县G560，4:30到琼结县，参观藏王墓。晚上住在山南区农村的藏族人家，看藏戏听藏歌吃藏餐，很有感觉。 雍布拉康和藏王墓同属文化景点，雍布拉康是西藏第一个宫殿，其来龙去脉，需专门行文。

9月24日11:30分到达山南市乃东区雍布拉康，旅游团其他成员随导游徒步沿阶而上，高海拔地区感觉爬坡胸闷气短，直接骑马上山，每人100元还是150已记不清楚了。

藏区寺院或贵族居住的地方，墙壁的颜色大有学问。

白色是瑞雪、祥云、哈达的颜色，有幸运祥瑞之意，用于大面积的墙面。

红色象征力量、爱和正义。藏族人希望借助红色的威严，驱鬼除魔，保家护宅，满院生机。 红墙上的石头，是藏族人向上天祈福、还愿的符号，或许只有当地人才能读懂这些密码，又或许只有天神才能明白祈福人的心意。 行走藏区，深感藏文化的复杂，他们有一套复杂的符号系统，寺院金顶上的装饰，布幔上的图案，窗户的形状与颜色，都有深刻的含义。 向天神表达赞美与祝福，祈求家人幸福安康，这样的符号，充满了信仰的力量，绽放神性光辉。 三点钟左右到达山南市措美县，云低风烈，大地辽阔，几乎不见人烟。 这条不再通车的道路成了专门拍照的地方。

国道560与琼措线交界之处，有一巨大的黑帐篷。黑帐篷用黑牦牛绒编织而成，防风保暖性较好。

朔风吹得黑帐篷呼呼作响，四周固定的木桩、绳索顽强而坚韧。远远向内窥视一下，有木床、衣柜等家具，一妇女正在做饭，不敢拍照打扰，这是游牧人的家。

九月底的草场，牦牛还有青草可吃，很快就要吃储备的干草了。

4:30到达琼结县，景点名藏王墓。这是一土垒的高台丘墓。

公元633年松赞干布统一西藏各部，建立吐蕃王朝，把西藏从奴隶部族带进了封建王国。那一年是贞观七年，李世民征服四海，八方来朝。

唐王朝618年建立，907年彻底灭亡。吐蕃王朝633年建立，842年土崩瓦解，吐蕃王朝从时间上说没有跨越唐朝。

很多时候，吐蕃是附属大唐的，大唐是吐蕃的上国，也是它的老丈人家，第一代藏王（赞普）松赞干布迎娶唐太宗义女文成公主，之后唐中宗的义女金城公主也和亲吐蕃，两位公主都被吐蕃赞普加冕，称赞蒙，也就是王后。

200余年的吐蕃王朝有11代赞普，我们最熟悉的第一代赞普即松赞干布，娶了金城公主的是第五代赞普赤德祖敦。最有影响的是第六代赞普赤松德赞，其主要功绩一是抑苯兴佛，二是开疆拓土。当时唐王朝安史之乱，吐蕃趁机抢占地盘，夺走了西域、河西走廊。当时的吐蕃是中原头号祸患。

人心思定，唐朝恢复气数后，吐蕃就该走下坡路。末世赞普朗德玛灭佛，当时唐朝皇帝唐武宗也灭佛，唐朝和吐蕃王朝佛门人士被杀害了很多。

吐蕃人心涣散，公元842年终于土崩瓦解。唐武宗死后唐宣宗即位，他顺应民心，重新尊佛，宣宗受人尊重，被称“小太宗”。

藏王墓即吐蕃王朝各代赞普的陵墓群，是西藏保存下来最大规模的王陵。

时光悠悠，转瞬千年。公元2020年9月24日下午，历代藏王墓高台下的白桦树披上了金秋的盛装，一汪静水映衬着明丽的蓝天白云。打打杀杀、征战四方的藏王们在此长眠，一切归于宁静。

傍晚，到雅砻的一个村子住宿。雅砻可以说是吐蕃的龙兴之地，藏王在此起家，也归葬于此。河流孕育文明，雅砻河谷有许许多多西藏古文化圣地。

我们去的村子归扎西曲登居委会，藏族之家打扫得很干净，二层楼，有一个巨大的客厅，西周是客房，用公共的的卫生间和盥洗室，没有自来水，水桶里的水凉得乍手。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床上用品印有藏戏脸谱，也算是主题酒店了。

村间道路到处可见藏戏脸谱，我们住的村子或许叫冰顿村，是第一藏戏村。藏戏是种古老的文化形式，演出者戴面具演唱，有不同流派，比如蓝面具、白面具。

晚上在雅砻扎西雪巴藏戏音乐餐厅用餐。雅砻扎西雪巴所在地乃东区昌珠镇扎西曲登居委会于2002年被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命名为民间艺术之乡，该藏戏2005年被确定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扎西雅砻雪巴”可不是一个酒吧或音乐餐吧的名字，这是一种藏戏的流派，是白面具流派中的黄面具派，绕口吧？突然想起我国上古时的二元色。 在《易经》中有“龙血玄黄”，“玄”为深色，代表上天，比如黑、黛青、藏蓝，有句京剧麒派唱词“湛湛青天不可欺”，就有这个意思。“黄”为浅色，代表大地。“玄黄”二色囊括天地万物，就像数字领域的0与1。
虽然第一次看这样的藏戏，虽然只是象征性地表演一会，还是了解到了藏戏这一传统的文化。

觉得很好理解接受，就像内地某处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比如甘肃武威的“贤孝”、兰州的“鼓词”等。全国各地有很多古老的传唱，这是民族文化的活化石，完全没有被时代大潮熏染。

藏戏太古老，唱腔听不懂，动作也不理解，何况表演者都戴着面具，除了觉得新鲜，看不出啥名堂。

旅游景点毕竟要雅俗共赏，还是载歌载舞的形式喜闻乐见

主持人干脆用纯正的东北口音唱起了“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昂昂昂～”。藏族人的歌舞天赋与生俱来，唱东北歌完全不亚于东北人。

人杰地灵，西藏山南市的雅砻河谷，自然条件优越，宜耕宜牧，一两万年前就有人类生活在此。松赞干布的氏族就是从这里起家，统一整个西藏，建立吐蕃王朝。

山南被公认为“西藏民族文化的摇篮”。小卖部门口的村民，朴实的面容下或许有不露痕迹的睿智和学养。

第三日

9月25日，从山南去林芝，途中在江河汇流、佛掌沙丘稍作停留，下午两点到雅鲁藏布大峡谷，晚上住在林芝。

上午8:30途经山南市桑日县，9:30经过林芝市工布江达县，11:30在林芝市米林县稍作停留，途中有一“江河汇流”的景点。

江河汇流指的是尼洋河与雅鲁藏布江在此处汇合。尼洋河是雅鲁藏布江的支流之一，是林芝市的母亲河。雅鲁藏布江源头海拔5590米，发源于西藏西南部喜马拉雅山北麓的杰布央宗冰川，雅鲁藏布江河床大多在海拔3000米以上，是世界上最高的河流。

尼洋河水流清澈而湍急，雅江水浑浊而缓慢，一清一浊，泾渭分明，且形成江水倒流奇观。

类似这样一清一浊的支流注入干流，陕西境内泾河注入渭河如此，河南洛阳的伊洛河注入黄河亦如此。因携带泥沙量不同、地势高低不同、流速不同、径流量大小不同，江河汇聚之处都个性分明，但总归拗不过一个大趋势，必须融合，成为一体。

雅江冬春两季是枯水期，河沙露出，中下游强风口处，河沙竟然被推动堆积成一沙丘，状如双手合十的佛掌。 思维很开阔，描述很美好，如果没人说它叫佛掌沙丘，我是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个名字的。 仅仅是路边稍微驻足的一个小景点，也有腊牦牛肉售卖，水果巨贵，没人购买，这里不是旅行社合作单位，导游并不倡导购买。他让我们捂好腰包，后面他会带我们买好东西。后来把大家领进一个购买天珠的店，动辄开价几万，他盘算的是大买卖。 9月25日下午两点，米林县，雅鲁藏布大峡谷入口，请上几个祝福牌，让神山圣水保佑老年人身体安康，颐养天年。青年人爱情似蜜，前程似锦。 西藏有两个世界之最：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喜马拉雅山，世界上最深的峡谷——喜马拉雅大峡谷。 南迦巴瓦峰是喜马拉雅山脉最东段的一个山峰，是林芝市最高的山，海拔7782米，终年积雪。

如此神圣之地，一生难得到来一次，一定要对着雪山祈福、许愿。

传说南迦巴瓦峰从不轻易露出真面目，传说十人九不遇，所以它也被称为“羞女峰”。

这算不算神山显圣？让我们看到了圣洁的山峰。神山下的这片花海，叫爱情花海。

雅鲁藏布大峡谷的爱情广场，是年轻人必到的网红打卡地。有千年古槡、巨石和桃树。

这里有全中国桃花运最强的桃花树，长在一块裂开的巨石内。若是春天，满树桃花，映衬蓝天、雪山，美不胜收。到此祈求的人更需要的是桃花运，据说绕石转三圈，默默祈祷，就能心想事成。

千年古槡，传说是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亲手栽种，也是爱情的象征。这一点我倒不完全认同，松赞干布有多爱文成公主呢？那场婚姻很伟大，促进了汉藏团结，促进了西藏农工商业的发展，并对文化有极大提升，但也更是政治联姻。

松赞干布的正妃是尼泊尔的赤尊公主，住在大昭寺，文成公主住小昭寺。赤尊公主的陪嫁是一尊足金的释迦牟尼8岁等身佛像，文成公主陪嫁带去的释迦牟尼12岁足金等身佛像，但也是供奉在大昭寺。 我国传统戏曲中有正宫娘娘和西宫娘娘，谁大谁小、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松赞干布这位吐蕃之王，除了赤尊公主和文成公主，还有两个藏妃，比起三宫六院，这不算多，但是赤尊公主和文成公主都没有生育，他的后代都是藏妃所生，这难道不像《甄嬛传》中皇上对华妃的手段？
松赞干布不允许自己的后代有外国血统。很多人总是赞颂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很少有人往深处想，也很少有人能站在女人的角度去理解同情文成公主。大国政治平衡中，一个女人的幸福似乎微不足道。

文章这么一写，也就不像游记了，还是回过神继续流水账般的旅程。 九月底的雅鲁藏布大峡谷，风很大很冷。这里总是云雾缭绕，空气湿得像噙满水，稍微一拧就有大雨。 可天上的云也多变，转完景点，大约是下午四点，准备乘车前往宾馆住宿，我们也赶上了蓝天白云的晴朗。 下午六点，林芝市天就黑了，入住林芝巴宜区。 第四日 9月26日早上需要早早出发，酒店无法提供早餐，旅行社提供的早餐简单得不像样，自己出门找吃的，没想到旁边就有一家兰州牛肉面馆。

人家这广告语多温暖：“再远，也有一碗牛肉面。”

价格不算贵，味道也不错。 宾馆的位置很好，就在尼洋河的八一大桥边。天冷，穿上羽绒服，早晨的林芝街头人很少，云雾笼罩的山河犹如仙境。 林芝曾是福建对口支援的城市，后来改为广东，林芝街头，闽南酒店、广东路，都显示出这个城市的南方气质。

早上7点钟，旅游车准时出发，这次要去的是巴宜区的一个藏族村子，林芝林木茂盛，村子非常富裕。随处可见砍得整整齐齐的柴垛。

院墙用石头垒砌，林芝潮湿多雨，院墙顶长满了苔藓，柴垛也因受潮发黑。一行人到一处人家体验了几十分钟，一直听主人滔滔不绝介绍银器如何治病，随机参观村子里售卖银器的商店，这是旅行团的必备流程。

几乎无人购买，导游脸色开始不好。约10点钟离开，经工布江达县、墨竹工卡县，赶回拉萨，下午5:30在达孜区用晚饭，竟然还有烤全羊、烤鱼，还有藏族帅哥的演唱，惬意。

达孜区下午六点的天空还是这么富有魅力。

第五日 9月27日，从拉萨赶往山南市，路程很远，一直赶路，目标是贡嘎县的羊卓雍措景区。途中导游突然激动起来，动员大家把银行卡拿出来放血消费，他把大家引到了一个卖天珠为主的旅游商店，天珠一般开价好几万，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我不太配合，其他的游客也纷纷表达不满，导游一生气撂下我们走了，司机把大家领到景区，给我们说好几点集合，就让自己玩了。
西藏三大圣湖是纳木措、羊卓雍措、玛旁雍错，藏语意为“碧玉湖”或“珊瑚海”，羊湖的水纯净如碧玉，整个羊湖汊口众多，像珊瑚枝一样。对于普通旅行者来说，也只能到羊湖的一处观光台领略。 羊湖的美把长途的困乏和导游带来的不快一扫而光，面对如此美丽的大自然，神圣无比的高原圣湖，原谅一切市侩与庸俗吧。 回拉萨途中，司机还是按计划把我们拉到了一个购物店，是卖乳胶的，没有导游跟着催促，反倒买了个乳胶床垫，花了好几千元，也算为疫情以来的西藏旅游做一点贡献。

回到拉萨时间还早，又到八廓街、小昭寺自由行走，来一趟西藏，怎能不拜谒一下文成公主住过的地方？买一点纪念品，吃一顿小火锅，我的西藏之旅就要结束了。

返程 9月28日早晨，离开拉萨入住了数天的商务宾馆，就要踏上回西宁的列车了，一整天都可以饱览青藏线的美景。 上午11:00，经过拉萨市当雄县，国道109与青藏铁路并行，这条伟大的公路，从北京到拉萨，从华北平原到青藏高原，横贯了中国版图的东与西。 11:45分经过那曲市色尼区，这些地名，以前只在新闻上听过，如今在眼前掠过，勉强算是经过了这里吧。九月底的草原已经褪尽了绿意，满目苍黄。 那远处一弯静流，莫不是黄河的源头？色尼区的本意即那曲，是藏语中“黑河”“黑水”的意思，那条河是怒江上游支流，名那曲河。 色尼区平均海拔4500米，高原的天很低，大堆大堆的云朵似触手可及。在车上，看不清远方是湖还是云朵的投影。 中午12:32，到达那曲站，可以下车溜达片刻。 继续前行，下午2:16经过安多县。眼前这美丽的湖泊应该就是措那湖，是怒江的源头湖，湖水从这里经那曲河注入怒江，这个湖的湖面高于色尼区的那曲河，海拔4800米。传说它是“西王母”的沐浴之地，是藏民心中的高原神湖。 措那湖是青藏线上一个美丽的景点，这条有名的观光铁路，怎会错过这美丽的高原神湖？列车有意放慢速度，让人们尽情欣赏美景。 安多县地形属高原山川类型。以唐古拉山主脉为脊，无数大小山峰造迄连绵，高低起伏。 安多县地貌丰富多样，从措那湖到安多站区间，眼前是绵延不尽的湖泊、草原、沙地、山峰，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不时出现在视野中。 抓拍稍慢了点，还是留下了安多两个字。列车并未停留，下一个大的站点就该是唐古拉山口了。 旅途漫漫，后几个小时的风景近似，高原风光在金秋十月更多的是土黄的干草和沙地。 近晚上八点，天黑了，列车行至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

9月29日早晨7点，终于到达青藏线的终点西宁市。再坐两个多小时的动车回到兰州。

这一趟自9月21日至9月29日的西藏之旅圆满结束。

回味 自西藏归家后，一来考虑藏区的文章不好写，深不成浅不成，更怕把握不准。二来忙些别的事，一来二去把西藏行放在心底并未写成文字记录。

如今这个美好的暑假，却赶上汹涌再起的疫情，固步在家，看外省亲友到西藏畅游，一时勾起西藏之行的回忆，只是时隔久了，有些感觉已经丢失，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