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心香风远 (十八)

雪域冰心

今天是星期五，杨若愚和鹿羽老师都没有晚辅导课。 “杨老师，在干嘛呢？”鹿羽老师备好了两节教案，无所事事，突生无聊之感。 “在批阅试卷啊。” “快完了吗？” “快了，马上就好了。” “改完了，准备干嘛？” “准备看会儿书。” “你这个书虫，明天再看吧。” “有事啊？” “好久没有吃夜宵，我想吃烧烤。” “现在吗？” “嗯，去吗？” “这……”杨若愚觉得这个时候和鹿老师出去，被人知道了会被说闲话。他很怕流言蜚语满天飞。 “这什么啊？一个娘们样。” “明天去可以吗？” “为什么？我现在就想吃。” “现在很晚了。” “烧烤不就是这个点才开始吗？” “这个时候我们出去，万一人家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夸大其词说成什么样了呢。” “出去吃烧烤有什么好说的？真是吃饱了撑的，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嘴巴长在他们身上。” “那……好吧。要不你先去校园外等我。” “好吧，胆小鬼，亏你还是个男人！” 他们来到了小镇上的夜市找了一家人多的烧烤店。鹿羽这么想：顾客多，肯定这家的手艺不错。于是她就选择了“夜之烧”这家烧烤店。 “二位，想吃什么？”老板微笑着问。 杨若愚不爱吃烧烤，全都是由鹿羽挑选。 “杨老师，你吃什么？” “我不爱吃烧烤，你自己选吧。” “多少吃点吗，我一个人吃多没劲。” “那就来一盘炒螺丝吧。” 鹿羽挑选了螺丝、鸡胸骨、牛肉片、棍子鱼、茄子、藕片、金针菇等七八种食材。 “来了，二位慢慢用。”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和一瓶椰子汁。” “鹿老师，我开车不能喝酒啊。” “不是你喝，是我喝，你喝椰子汁。” “你喝两瓶？还是少喝点吧。” “你放心，两瓶啤酒不算什么。” 他们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烧烤，一边谈笑风生。鹿羽一瓶啤酒下肚，脸上就开始慢慢变得绯红起来，在灯光下，犹如粉红的桃花，美艳动人。 “鹿老师，喝一瓶就够了。”杨若愚看着鹿羽绯红的脸，担心鹿羽再喝会醉。杨若愚不知道鹿羽为什么要了两瓶啤酒。 “没事，就两个小瓶子。”说着，鹿羽把第二瓶也起开了。 “鹿老师，不能喝，就还是别喝了。” 杨若愚就这样一边喝着椰子汁，一边挑着螺丝陪着鹿羽慢慢吃着烧烤。一个小时过去了，两瓶啤酒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进了鹿羽的肚子里。 “鹿老师，以后还是少喝点啤酒，你看，现在是不是有些晕头转向了？”看着鹿羽今晚兴致勃勃，杨若愚不好阻拦，只好在鹿羽吃饱后，嘱咐她下次少喝点。 “没事，待会在车上休息一会就好了。” “还没事，你看，你走路是不是有些轻飘飘啊？” 杨若愚扶着鹿羽来到百米外的车前。他打开车门把鹿羽扶上车子，哪知鹿羽拉着杨若愚不放，硬生生把杨若愚也拉上了后座。 “杨老师，我今天没喝多吧？” “是没喝多，就两瓶。可你不能喝啊。” “你不知道，烧烤配啤酒有多爽！” “那现在爽吗？为什么要喝两瓶？” “迷迷糊糊好，不用想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 “你成天看上去快活得像个小孩，能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不愉快三个字要写在脸上吗？嗯，杨老师，我问你，你有过失恋吗？” 鹿羽这么一问，戳到了杨若愚的痛处。他虽然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但是他经历了一次次相亲的失败和暗恋表妹苏蕙之的痛苦。 “我没有谈过恋爱。” “你居然没有谈过恋爱？你和苏蕙之嫂子不是自己谈的？” “我们不是谈的，但是我暗恋她好久。暗恋是很痛苦的。” “哦，现在你们终于走到一起了，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是，我们修成正果了。”可杨若愚内心的苦楚，鹿羽哪里会知道。 “你们现在好吗？” “怎么说呢？我们两个相敬如宾，始终是不是一个境界的人。” “那就是说你们内心走不到一起，这样的婚姻也就是一种过日子，谈不上幸福二字。” “是啊，幸福的话，我们也就不是这样像牛郎和织女天南海北各一方。” “也不是说分开了就不相爱，现在为了生活两个人不在一起是常事。但是理想的婚姻真的要三观一致，否则就难有幸福可言。” “鹿老师，你谈过恋爱吗？” “大学谈过一个，后来毕业了，他去了广州。”这是鹿羽的初恋，也是她一生的痛。 “那你怎么没有和他一起去广州？” “我们当时是一起去的广州。” “那怎么分手了？” “他太自私了，心里根本没有真爱我，我付出那么多，他只把我当成他的依靠，他的提款机。” “那大学时你就没有发现？” “没看出他城府那么深。你们男人是不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都爱耍心机，都善于伪装？” “有些人是这样的吧。那你现在没有再谈一个？” “前年谈了一个，没多久，感觉三观不对，拜拜了。你想，他一个男孩子，现在就这么抠门，那婚后还有幸福日子吗？” “是啊，人生的另一半真难找啊。” “现在我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女孩不想结婚了。一个人生活还真的挺好的。” “鹿老师，你可不能这样想，人总还是要成个家才好。”杨若愚也只是劝鹿羽而已。成家了，真的好吗？他自己现在过得好吗？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彼此相爱的婚姻有幸福可言吗？独身主义者未必不是快乐幸福的人生。 “随缘吧，一个人也挺好的。” 杨若愚茫然若失地看着窗外昏黄的路灯下来来往往的车流。 “回学校吧。”杨若愚起身就要下车去驾驶座。鹿羽却拉住杨若愚。 “很晚了，还是回学校吧。”杨若愚轻轻地拍了拍鹿羽抓住他的手。 鹿羽就是不放手。突然，她捧着杨若愚的脸亲吻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热吻，杨若愚蒙了，一时间竟任由鹿羽率性而为，直到外面一声汽车的鸣笛才把他惊醒过来。他推开鹿羽，然后来到驾驶室启动车子回学校去。 “真是胆小鬼，一块榆木疙瘩，一点都不解风情，怪不得苏蕙之会离开你。”鹿羽气嘟嘟的，心里暗暗骂着杨若愚。 杨若愚回到宿舍，回想刚才鹿羽的亲吻，他害怕极了。他害怕鹿羽真的爱上自己，虽然苏蕙之不爱他，但是他终究是有家之人，他不能对不起苏蕙之，更不能害了鹿羽。杨若愚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天要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