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高考，考研

傅 毓

中考，高考，考研

傅毓

每年的夏季，整个中国都要雷打不动地做两件事，中考，高考，是名副其实的国家大事。它既是对教育系统工作成效的阶段性检阅，更承载着千千万万个学子对自己未来的瞻望，寄托着千千万万个家庭几代人对最小一代的期许。

2003年，儿子参加中考，正值非典肆虐，为减少聚集，由考5门改考3科，语文、数学、外语，都是他的强项，他很兴奋。考试成绩张榜了，还不错。对名次的高低他好像心不在焉，一回到家，眼里顿时有了光，“嘎——嘎——”大笑两声。平时在家话不多，不知整天想啥，夸张的表情让我吃了一惊，细问原由，一位同班同学，每次考试分数总比他高几分，心里一直有个榜样和追赶的目标，中考，实现了超越。

……

高考分数下来了，儿子的成绩比平时模拟考试差了一些。考试考的是学生，报志愿就要考家长了。面对这个成绩，天气又火辣辣的，考上加烤，真是心烦意躁。经过了几个不眠之夜，和妻子共同商量，反复权衡斟酌，决定冒个险，第一志愿报了“985、211”双料学校C大，如果不行就复读（儿子那年17岁），还真被录取了。妻子在收拾儿子的行囊，“爸，我想复读，我的目标是Z大”，一听就火了。回想过去的三年，我一大半时间出差在外，妻子是妇产科医生，工作三班倒，为做好儿子的后勤保障，她付出了太多，也太累了，这小子平时学习也不大用功呀。复读，不仅面临太多的不确定，全家人的身心又要煎熬一年。“不行！你基本发挥了水平，以后还可以考研究生嘛。”还不能自主决定命运的儿子无声地应允了。送他去学校报到，一路闷闷不乐，也更沉默了。

四年大学生活很快结束，儿子被本校保送读研，我也没太多想法，等他回家过暑假。人没等回来，接到一个长途电话，“爸，我不想读本校研究生。”他要报考比Z大还要强的学校，还要换专业。儿子，你这是何苦呢，平淡、平凡也挺好呀。但我已没有任何理由再阻止儿子，再伤他的心，只有无条件支持。还能替孩子做些什么？当时摇滚歌手汪峰的一首歌很火，我把歌词誊抄下来，通过手机短信给他发了过去——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

时而宁静，时而疯狂。

现实就像一把枷锁，

把我捆住，无法挣脱。

这谜样的生命锋利如刀，

一次次将我重伤。

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

发完短信，一种无力感充盈了全身。爸爸无能，儿子，你也只能自己奋斗了。

他以很好的成绩取得那所大学研究生复试资格，但由于专业转换，相应知识不足，没被录取。“爸，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再失败，说明我确实不行，我将不再要求什么，任由命运安排”还能说什么呢？儿子此时就一个想法，来到这世上，要证明一下自己。

那是漫长的一年。期间，出差顺便去看看儿子。他在学校附近和同学合租了一套小两居，逼仄、阴冷、潮湿、脏乱差。为心中的梦想，这都算不得什么。把儿子的情况告诉妻子，她泣不成声，心疼啊。为有这样一个勇敢、倔强、坚强的儿子，我们欣慰和骄傲，心中无数次为他祈祷。苍天不负有心人，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既定的目标也最终实现。

拿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儿子心如止水，平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