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天山

陆廷荣

　　曾阅读过一本叫《叩拜天山》的书，开头就描写了雄浑磅礴的天山横贯新疆，构筑起大美新疆特有的自然地貌和精神风骨。

　　摊开新疆的地理地形地图，可以看到天山山脉分为南北两列，它们把伊犁河谷半包围了起来，形状就像一个喇叭，喇叭口朝向哈萨克斯坦。或者说，伊犁河谷南北东三面环山。那拉提草原就在这个大“喇叭”的最东侧。

　　游览完大美的那拉提草原后，我们向巴音布鲁克草原进发，大巴必须东行走G218道路翻越天山，于是就有了翻越天山的“天路风景”。

不过，“天路”也不是可以随便叫的。 只有海拔三千五百米以上的青藏高原之途才可以叫天路。天山的海拔也有三千多米，可以称为天路。前几年我们游内蒙时经过河北张家口，那里有一段路因为风景优美也被人称作“草原天路”，我认为这是滥用“天路”的美誉。

大巴东行，一开始还是养眼的草原景色，绿原、云杉、奔腾的河流尽皆入目，渐渐地，天山横亘在眼前，大巴开始沿着蜿蜒的公路爬坡，河流不见了，高大的云杉也慢慢“降”到了脚下，偶尔，羊群出现在山坡上。好像是在考验司机与乘客的耐心似的，七拐八拐，大巴车才升到了垭口。在山路上虽然有点惊险的感觉，但是俯瞰天山山谷的风光真得很爽。

　　后来才知道，这地方叫巩乃斯沟，这里的路途风景优美但山路蜿蜒险要，和川西旅行从康定到新都桥翻越的折多山公路颇有些相似。大巴沿着几座雪山缓缓向上爬行，到达一个叫查汗努尔达坂时，我们下车观赏，只见一块巨石上刻着“查汗努尔达坂”几个红色大字，旁边标注着这里的海拔为3680米。在维语和蒙古语当中，“达坂”的意思是高高的山口和盘山公路。我在想，如果汽车在冬天行驶在冰雪覆盖的达坂路上，那该是多么艰难！

谢天谢地，终于到达顶端了，接下来，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失去了天山的庇护，这里的草原马上变了一个样子。山那边伊犁河谷的草原草木茂盛，这里的草地却稀稀疏疏，辽阔中带着荒芜。偶尔，可以看见羊群和牧羊人孑然的身影。风刮得有点大了，有点飞沙走石的感觉。

　　接下来的路段是山谷，大巴就在谷底公路上行驶，这段路一直延续到了交通枢纽巴伦台镇。我们在巴伦台镇一家回民餐馆简单地用了午餐后，大巴继续前行。我发现山谷中同时还铺设着从喀什到乌鲁木齐的铁路，公路与铁路距离很近，只隔了一条小河，奇怪的是，虽然不缺水，但是两侧的山坡却很荒凉。 想来原因只有一个：气候 ,这里已经是天山山脉之外，干旱寒冷酷热使这里的山坡变成了不毛之地。

　　就这样大巴向南驶出了山谷，离和静县不远了，眼前出现了戈壁滩，寸草不生的戈壁滩，走啊走啊，人正感到凄凉之时，突然，眼前出现了绿野，这绿野和戈壁突然变幻，中间竟然没有缓冲地带，让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究其原因，是这里进行了农业开发，当然前提是这里有了生命之源——水脉！所以有了公路两侧迥然不同的景象：东侧是良田绿地，西侧则是荒凉的沙地。

　　随着距离草原越发接近，目光所及之处绿色的草甸越来越多，不时出现在路旁的蒙古包和牛羊群提醒我们已经抵达巴音布鲁克草原了，我们终于从前两天阴沉孤寂的北疆戈壁来到了生机盎然的南疆草原。抵达时已经傍晚六时，因为这里落日迟，我们决定还是去游览巴音布鲁克草原，这里是蒙古族土尔扈特人生活的地方。十七世纪一支被战火逼迫迁居到伏尔加河一带的蒙古士扈特人，在首领喔巴锡带领下，历时半年时间，行程上万里，战胜了沙俄军队不断地围追堵截，横跨茫茫草原，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从最初16万人减少到6万余人，用勇敢和智慧实现了东归壮举，当时清朝政府派员隆重迎接他们归来，并安置在草肥水美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至今已居住生活了三百余年。此时，我们想着要去草原上感受蒙古族土尔扈特部可歌可泣的历史以及独特的草原美景，大家的心情都莫名地兴奋起来。

我在向着巴音布鲁克草原行驶的大巴上，构思了诗歌一首：

巴音布鲁克之歌

云淡天蓝，绿草连天，

雄鹰飞翔在苍茫的草原。

雪山环抱，湖水清澈，

河如飘带把岁月妖娆。

蓝天白云，天地宽广，

骏马奔驰在起伏的草原。

碧草繁花，绿波荡漾，

九曲十八湾曲折延婉。

这里生活着东归的英雄，

为了民族和希望，

回归祖国的怀抱，

看今朝强盛团结的力量。

（此美篇是根据四年前在新疆旅行的笔记和拍摄的照片，于近期整理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