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说起野炊,估计很多人都经历过,尤其是年轻人。野炊之所以成为当下年轻人推崇的户外活动,首先得益于野炊能给人带来有别于居家饮食的奇特感觉。其次是如今的野炊设施比较先进,煎、炒、烹、炸手段样样俱全,液化气、酒精、木炭等燃料使用方便。三是食材丰富,半成品商店有售,省却了加工制作的时间。近日,我也赶了次时髦,跟随几位朋友来了次野炊。面对丰盛的野餐,不由地想起儿时与家乡小伙伴们野炊时的热闹场面。</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农村,生活条件极为艰苦,粗茶淡饭都很难吃饱,油水更是少得可怜。现在的饮食标准,放到半个多世纪前可以说是天天都在过年。一个三口之家每天消耗的肉类和食油,相当于那时农村五口之家一个月的用量。由此也造成儿时的我们,一个个营养缺乏、面黄肌瘦,村里除吃奶的孩子外,很难找出几个胖点的孩子来。一旦谁长得稍微胖点,大人们见到后都会摸着他的头说:这孩子真有福气。哪像现在的人们,生怕吃多、发胖。尤其是女孩子们更是残忍至极,为了保持苗条的体态,不惜花费重金、想着法子地与自己过不去。至于说对身体可能产生的危害则全然不顾,真可谓是今非昔比。</p><p class="ql-block"> 为了填饱肚子,小时候的我们整天就琢磨着一个字:吃。家里的口粮有限,仅能维持个半饱。所以,只能把目光放在其他地方,去地里偷穗玉米、挖块红薯,已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之事。但给肚里添点油水、让自己解解馋,则主要依靠村外的北云中河了。北云中河,是家乡的母亲河。水深尺余、宽达两丈,常年水流不息。水中生活着每条平均三两左右的本地特产--五色鱼,它体态轻盈、动作敏捷,在水深处很难抓获。我们几个小孩子,用箩筐盛着石块来到河岸边,经过一番排兵布阵后,就沿着河坝巡查起来。一旦发现鱼群就紧追不舍,并有目的地将鱼儿向对岸一侧赶去。待鱼儿游到靠近对岸沙滩附近时,就用手中抛出的石块连续猛击。偶尔会有几条鱼儿让溅起的水花带出水面、落身于沙滩,被埋伏在对岸的同伴迅速活捉。也有运气不好的鱼儿,直接被石块砸伤、砸晕,我们则赶紧下河捞起。</p><p class="ql-block"> 经过一、两个小时的围追堵截、石块敲击,一般都会有所收获。我们将鱼儿用河坝上带有盐碱的黄土和成泥后裹上,在树林中寻找些干枝落叶,点燃烧成不带明火的木炭。然后将浑身裹着一指头厚泥巴的鱼儿放入其中,用木炭蒙上盖上慢慢烤炙。待泥巴干透、开裂,鱼儿也基本上被烤熟了。用树枝拔出、凉上一会后,将鱼儿在河岸上摔打几下,剥去泥皮后用手撕着鱼肉吃。那经过盐碱腌渍的鱼肉清香扑鼻,虽然数量有限且不敢吃得太快(怕被鱼刺扎伤或卡住),但我们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回味无穷。五一节前后,是鱼儿产卵、犯傻的时候,我们不顾河水冰冷刺骨,挽起裤腿跳入河中,在岸边的草丛中摸鱼,一般都会有较大的收获,吃得也比较过瘾。</p><p class="ql-block"> 北云中河里还有大量的青蛙,大点的个头有半个巴掌大小,体色分褐色和绿色两种。有时,我们两、三个小孩子,按照事先约定分别带上一颗鸡蛋、少许盐粒和调料以及我父亲上班时单位发放的奖品--特大号茶缸,来到河边捕捉青蛙。将捕获的青蛙在嘴唇部位割个小口,顺着刀口慢慢地把皮倒着剥下,用镰刀将后腿带胯割下,放入盛着少半缸河水的茶缸里,再放入盐粒和调料。然后,用拔草的铁铲在河岸上挖出简易灶坑,将茶缸放在灶台用火熬煮。待到开锅、漂出肉香之际,再将鸡蛋打破流入肉汤,用树枝折成的筷子搅和均匀,鸡蛋就会或多或少地附着在煮熟的青蛙腿上。几个人爬在地上轮流品尝,美得简直没法说。有一次,我们还将捉到的一条二尺多长的菜花蛇剥皮、分段,裹上泥巴烤熟后食用,味道虽然不错,但吃完后一直心有余悸。</p><p class="ql-block"> 儿时野炊的次数确实不少,可由于条件有限且人多肉少,鲜有吃饱的时候,每次都是在欣喜之余还带有不少的遗憾。但是,经过小伙伴们群策群力、就地取材而成就的野炊,却给我留下至今都难以忘却的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