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斗坪•撩起沉睡的记忆(16)知青牌棉球裤

凤凰老呷夫子

<p class="ql-block">文字:黄立平</p><p class="ql-block">图片:自拍</p><p class="ql-block">配曲:一只难忘的歌</p><p class="ql-block">编辑:凤凰老呷夫子</p> <p class="ql-block"> 2022年3月4日,是我们凤凰县腊尔山知青队第一批知青下乡50周年的日子。由于疫情原因没有上腊尔山,我们只是邀约了部分知青到杨凤生现居的牛堰水库聚聚。</p><p class="ql-block"> 聚会中,大家相互纪念、怀旧、赞扬、批判、反思、忏悔等畅所欲言。但,更多的是叹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p><p class="ql-block"> 转眼间我们已老了,命运已不可逆转,背负在我们身上太多太多的过往也该放下了;影响我们这一代人的意识该忘却了;该以宽容善意而通达的方式去理解我们的过去,接受余下崭新的现代生活。</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泪 如 泉 涌</b></p><p class="ql-block"> 在一次知青朋友小聚上,一位后来的知青问我:“冠大 (知青队外号),你在知青队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 </p><p class="ql-block"> 经他一问,沉睡五十年的记忆就像被人撕开口子一样,疼痛中夹杂着酸甜苦辣,让我思绪万千……</p> <p class="ql-block"> 或许是他的话语触碰了我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部分,或许是酒性使然。我当场嚎啕大哭,泪水、汗水、酒水从我的头上、脸上奔流而出,多年压抑的辛酸、委曲一起湧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大家见状不知所措,提问的兄弟更是“对不起!对不起!”的急忙道歉。</p><p class="ql-block">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得以释怀的我也急忙说“献丑了!献丑了!”</p><p class="ql-block"> 在“广阔天地”让我难忘的事太多,如第一次耕田、第一次砌砖、第一次当排长、第一次阉猪,还有至今让我刻骨铭心的全国知青中少有的两次“上山下乡……”</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知 青 牌 棉 球 裤</b></p><p class="ql-block"> “参(穿)条棉球裤,天天到夺西街上我家门口占(转),冇是占(转)我家妹崽,占(转)哪个?”</p><p class="ql-block"> 这是夺西大队贫协主席误解知青牌棉球裤,状告到腊尔山公社讲的话。</p><p class="ql-block"> 而我发明的知青牌棉球裤,也让自己吃尽了苦头,成了我在“广阔天地”另一件终身难忘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球裤”,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质地柔软的短内裤或夏天室外活动时穿的短裤。 </p> <p class="ql-block">  凤凰县腊尔山台地海拔1000多米,地处云贵高原东岭,属典型的高寒山区,号称凤凰的西北利亚。</p><p class="ql-block"> 当年,在“农业学大寨”运动的推动下,深处武陵山区的湘西也不另外地推广了“双季稻。”</p><p class="ql-block"> 县委书记亲自到腊尔山公社苏马河大队蹲点督办,要求其它大队也必须在4月1日前插完秧。为此3月底之前就要开始做秧田。</p> <p class="ql-block">  1974年的元宵节刚过,回城过年的战友们信心满满地回到知青队。大家积肥的忙积肥,排长负责做全队的浸种。作为二排副排长的我只有咬牙带头犁秧田。</p><p class="ql-block"> 二排农田地名叫“五、七坳”,在追高来大队、夺西大队和县“五、七”干校的交汇处,背靠夺西大队东边的马鞍山,面朝西部的追高来大队成梯次扇形展开,是地处西风带旱涝保收的良田。</p><p class="ql-block"> 虽然已经立春,但腊尔山台地的早春,天气非常寒冷。清晨,从贵州高原吹来的一夜西风,造就了五、七坳满田的薄冰,让人见了不寒而栗。一脚下去,冰裂声像撕布一样的炸响,冷水直透骨髓,冰凌划在脚上锥心的疼痛,一趟下来脚板脚背全是血痕。</p><p class="ql-block"> 那时,还没有到脱去棉衣棉裤的季节。为了方便下田,我带头把棉裤齐大腿的地方用镰刀割去下半截当球裤穿。</p> <p class="ql-block">  我们穿着棉球裤在农田里飞奔,被前来巡察的杨秀岩队长发现了。</p><p class="ql-block"> 当晚,他在知青队大会上表扬说:“二排副排长王立平冇怕冰刺脚,穿起棉球裤带头踩冰犁秧田。而有个别人呢?一条男伢崽,脑壳上掉根稻草都要照着镜子找半天,在农村你打扮样子让哪个看?农业排的穿翻花棉衣(捡柴时被刺划破)又怎样了?穿翻花棉衣代表他们山上捡柴贡献大……”</p><p class="ql-block"> 从此,我发明的知青牌棉球裤在全队农业排推广,穿知青牌棉球裤和翻花棉衣成了时尚,用现在的话来讲是“腊尔山知青队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败 也 萧 何</b></p><p class="ql-block"> 我们整天上身穿着厚厚的翻花棉衣,下身穿着刚刚发明的知青牌棉球裤,腰间扎着一条防风的草绳,手舞牛鞭,满口的“驾!驾!驾!”的吆喝声在田里与泥巴作殊死的斗争(与地斗)。</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年怀化铁路局到凤凰招工,县里给知青队几个名额,队委会推荐了我。招工的领导在指导员龚莲玉陪同下,亲自来到田间考察我。</p> <p class="ql-block">  当时,我没有任何准备,也不知内情,正忙着犁田。翻花的棉衣和知青牌棉球裤沾满泥巴,再加上满脸的络腮胡和三个月未剪的长头发,确实十分显老和滑稽。</p><p class="ql-block"> 招工的领导看后十分不满意,以为队里向他们推荐难管的刺头。就对龚大姐说:“这个小伙子水里水气,棉裤还剪了半截。”不敢接收并要求另外推荐一人。</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成 也 萧 何</b></p><p class="ql-block"> 事后,我得知怀化铁路局招工领导以貌取人的详情后十分震惊。</p><p class="ql-block"> 随着高寒山区种双季稻的失败,我发明的知青牌棉球裤也完成了历史使命。同时,经过招工未被录用的刺激,我发誓这辈子不再留胡子了。</p><p class="ql-block"> 那时,整个腊尔山公社就一个残疾人在街上开理发店,要想实现誓言,只有自己动手。</p> <p class="ql-block">  为此,我托人在凤凰城里买回了剃须刀和推剪,刮掉了胡须,养成了每天刮胡须的好习惯,并自学成才学会了理发。理发也成了我和我的战友们联络感情、互帮互助的技艺。</p><p class="ql-block"> 过去不修边幅,穿着邋里邋遢(凤凰士话:不整洁的意思)的我也在衣着方面开始讲究。我的变化,引来了队友及领导异样的目光,家里爸妈看后也夸我懂事了。</p><p class="ql-block"> 当我被招工到湘西自治州工程公司工作后,尽管施工现场脏乱,但我始终注重个人仪表。</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次,公司领导下到施工队及车间选调青工上大学进修,他们先听完施工队长汇报青工表现后,就到现场考察,在与公司领导的交流中,他们对我的印象很好,我也成了多次被推荐到大学短期进修的青工,并获得了省党校毕业文凭。</p><p class="ql-block"> 从此,走上了管理岗位。因接人待物的广泛及工作性质的需要,我越加注重个人仪表。</p><p class="ql-block"> 随着工作经验的成熟,在湘西自治州工程公司改制人员分流时,我被州委组织部门看中,调到刚刚由八所中专合并而成的湘西自治州民族职业学院基建办工作,成为学院中层管理骨干。</p> <p class="ql-block">  作者:黄立平,生于一九五四年六月,一九七一年凤凰一中高中毕业,一九七二年三月下放凤凰县五七干校,后更名为凤凰县腊尔山公社知青队。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八年六月参加工作后,曾先后在湘西州工程公司、湘西州民族职业技术学院工作。 </p><p class="ql-block"> 曾担任过主管会计、工区副主任、公司财务科长、公司工会主席、湘西州职院基建办主任等职务。 </p><p class="ql-block"> 湖南省委党校函授大专毕业,获会计师及高级政工师职称。曾获省建设系统审计先进个人。 </p><p class="ql-block"> 二O一四年六月退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