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留园记》

亦农

苏州留园又名“东园”，是中国四大名园之一。2007年夏天，偕夫人到苏州休闲，好友听说我们居然不知晓留园在何处，便执意陪同前往一游。留园位于苏州市留园路338号，始建于明代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作为大型私家园林，留园系清代古典园林的代表作，它以建筑艺术著称，厅堂宏敞华丽，庭院富有变化，整个园林呈不规则布局形式，建筑物与山、水、石相融合呈天然之趣。留园占地23300平方米，利用云墙和建筑群把园林划分为中、东、北、西四个不同的景区，亭馆楼榭高低参差，曲廊蜿蜒相续达七百米之多，颇有步移景换之妙。1961年留园列入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7年12月，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留园、拙政园、网师园、环秀山庄共同列入《世界遗产名录》；2007年，苏州园林拙政园、虎丘山、留园被评为国家5级旅游景区。 我们先在留园大门留影，观其入口如江南普通民宅，进门后则另有一番天地，令人叹为观止。留园将移步换景、一步一景的发挥到了极致，其布局明暗交错、动静结合，且每一处景致，题字，都来自中国经典，蕴含深厚中华文化之内涵。游览留园我们从中部寒碧山庄进入，见山庄西、北部为山，东、南部为古建筑，假山堆叠以黄石，气势浑厚，森郁山间，古木参天，曲涧蜿蜒；水池南涵碧山房形如画舫，俗称荷花厅，东靠明瑟楼，楼厅高大宽敞，陈设朴素，老树浓荫，风亭月榭，楼台倒影，堪比图画。涵碧山房是留园的主体建筑，涵碧二字不仅指池水清如碧玺，也指周围山峦林木在池中的美丽倒影。宋朱熹诗曰：“一水方涵碧，千林已变红”。楼阁东侧绿荫轩，小巧雅致，临水挂落，如一幅山水画卷。涵碧山房西侧有爬山廊，随山势高下起伏，连接山顶的闻木樨香轩。山上遍植桂花，香气浮动，环顾四周，满园景色尽收眼底。池中小蓬莱岛浮于碧波之上，池东的濠濮亭、曲溪楼、西楼、清风池馆等，掩映于山水林木之间，进退起伏，错落有致。池北山石兀立，涧壑隐现，唯“可亭”立于山冈之上，有凌空欲飞之势。闻木樨香轩为留园中部最高处，轩前联曰：“奇石尽含千古秀，桂花香动万山秋。”木樨即岩桂，轩形方正，后倚云墙，单檐歇山造，亦称“桂馨阁“；可亭二字取自“白香山可以容膝，可以息肩，当其可斯可耳之意”，可亭为六角亭，飞檐攒尖，结顶为一倒扣花瓶，建筑打破了整齐划一布局，给人既有变化而又自然的美感。 留园东部庭院深深，院落间以漏窗、圆门、长廊互相沟通映衬，是苏州园林中空间最富变化的建筑群。主厅五峰仙馆俗称楠木厅，厅内装修精美，陈设典雅，大厅面阔五间，梁柱及家具均以楠木制作。此处原为徐氏“后乐堂”，刘氏扩建为“传经堂”，盛氏时因收集到文征明的停云馆藏石，吴大澂书其额改称“五峰仙馆”。馆西有鹤所、石林小院、揖峰轩、还我读书处等院落。其中林泉耆硕之馆为鸳鸯厅，中间以雕镂剔透的圆门落地分隔，内陈设古雅，彩绘精细。馆厅北面矗立着著名的留园三峰，冠云峰居中，瑞云峰、岫云峰屏立左右，冠云峰高6.5米，石巅高耸，四展如冠，取名“冠云”，是一块江南园林中最高的太湖石，相传为宋代花石纲遗物，也是留园的镇园之宝。冠云楼下正中壁上嵌有古代鱼化石一方，为留园姐妹三峰，峰下石笋、花草、松竹点缀，峰前为浣云沼，四周建有冠云楼、冠云亭、冠云台、伫云庵等，均为著名的赏石场所。 留园的西部以假山为主，土石相间，浑然天成。假山枫树成林，盛夏绿荫蔽遮，深秋红霞似锦，至乐亭、舒啸亭隐于假山林木之中，登高望远，可眺西郊名胜。假山左云墙如游龙起伏，山前曲溪宛转，流水淙淙，东麓的水阁“活泼泼地”，横卧溪涧之下，溪流潺潺，美不胜收；“绿荫”小轩临水而筑，轩外景色溪山深秀，因小轩笼罩在树荫下而名之，轩南庭院的墙上嵌有石匾，系钱大昕书“花步小筑”；济仙亭为廊亭，因亭北青枫树边有一石形如济颠，故名“济仙亭”；明瑟楼为两层半间，构思独特，南设假山，峰回路转，环境雅清，其名取自《水经注》：“目对鱼鸟，水木明瑟”，明瑟楼的楼梯是太湖石堆砌而成，梯旁石峰上镌“一梯云”，东墙嵌董其昌所书“饱云”砖匾一块。 留园十八景之古木交柯，南庭院筑有明式花台，内植柏树、云南山茶，墙面正中嵌有“古木交柯”砖匾，它以国画最简练的绘法，化有为无，化实为虚，使空间显得干净利落，疏朗淡雅；小蓬莱取自《史记》：“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仙人居之。”，此水池二面曲桥相连，上架亭式紫藤，在黄岩石上刻“小蓬莱”三字；濠濮亭取自《世说》：“晋简文帝入华林园，顾谓左右曰：会心处不必在远，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间想也，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濠濮为古人观鱼之地，亭为四角方形，池畔立一石，池中倒影如圆月，取名“印月”；曲溪楼取自《尔雅》：“山渎无所通者曰溪，又注川曰溪”，曲溪楼的二层楼只有前半爿，下为过道，南北长十余米，五峰仙馆西面的西楼，与曲溪楼溪水相通。 清风池馆取自《诗经》：“吉甫作颂，穆如清风。”又宋苏东坡《赤壁赋》中“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水榭向西敞开，平临近水，环境舒适，昔署匾曰“清风起兮池馆凉”；自在处取自陆游诗“高高下下天成景，密密疏疏自在花。”借以为名。前侧一石峰名“朵云”，对面有青石牡丹花台，雕刻精美，为明代园林遗物；远翠阁取自方干诗：“前山含远翠，罗列在窗中。”诗与景符，借以为名；汲古得修绠取自唐韩愈诗：“汲古得修绠。”和《说苑》：“管仲曰短绠不可以汲深井”。其意为：“钻研古人学说，必须有恒心，下功夫找到一根线索，才能学到手，和汲深井水必须用长绳一样。” “佳晴喜雨快雪亭”分别取自宋范成大诗“佳晴有新课”、《春秋谷梁传》“喜雨者有志于民者也、《王羲之帖》“快雪时睛”，泛指四时景物，无论晴雨都好之意；“亦不二”取自《维摩经》：“文殊问维摩诘，何等是不二法门。维摩诘默然不应。文殊曰：善哉善哉，乃无有文字语言，是真人不二法门。”意为直接入道，不需文字语言。“亦不二”为半亭，后倚走廊，廊墙有圆洞门，可与东园贯通；揖峰轩西有一湖石名“独秀峰”，轩前庭院称“石林小院”，庭院内有晚翠、迎晖、段锦、竞爽等太湖石峰，因园主痴石，借用米芾拜石典故，取宋朱熹《游百丈山记》：“前揖庐山，一峰独秀”，故称其轩名为揖峰轩。 “洞天一碧”为小屋一间，因处石林小院内，如洞天福地中一块碧玉而名；“静中观”取自唐刘禹锡诗“众音徒起灭，心在静中观”，语意超尘出世。其观为亭，二面借廊，仅显一角，颇为罕见；“舒啸亭”取自陶潜《归去来辞》“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该亭为园形攒尖式，建于土山，下湍清流；“又一村”取自《陆游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泛指留园东片的“花好月圆人寿轩”、“少风波处便为家”、“亦吾庐”一带，广植梅林、绿杨、桃杏、菜畦、豆架，建有葡萄、紫藤架。其余之地辟为盆景园，花木繁盛，犹存田园之风味，故名又一村。 据考证：苏州留园最初为明代太僕寺少卿徐泰时的私家园林（称为东园），其时东园“宏丽轩举，前楼后厅，皆可醉客”。瑞云峰“妍巧甲于江南”，由叠山大师周时臣所堆之石屏，玲珑峭削“如一幅山水横披画”。今中部池、池西假山下部的黄石叠石，似为当年遗物。徐泰时去世后，“东园”渐废，清代乾隆五十九年(公元1794年)，园为吴县东山刘恕所得，在“东园”故址改建，经修建于嘉庆三年(公元1798年)始成，因多植白皮松、梧竹，竹色清寒，波光澄碧，故更名“寒碧山庄”，俗称“刘园”。刘恕喜好法书名画，他将自己撰写的文章和古人法帖勒石嵌砌在园中廊壁。后代园主多承袭此风，逐渐形成今日留园多“书条石”的特色。刘恕爱石，建园时搜寻了十二名峰移入园内，并撰文多篇，记寻石经过，抒仰石之情。嘉庆七年（1802），著名画家王学浩绘《寒碧庄十二峰图》。咸丰十年（1860），苏州遭兵燹，街衢巷陌，毁圮殆尽，惟寒碧庄幸存下来。同治十二年(公元1873年)，园为常州盛康（旭人）购得，缮修加筑，于光绪二年(公元1876年)完工，其时园内“嘉树荣而佳卉茁，奇石显而清流通，凉台燠馆，风亭月榭，高高下下，迤逦相属”（俞樾作《留园记》）。比昔盛时更增雄丽，因前园主姓刘而俗称刘园，盛康乃仿随园之例，取其音而易其字，改名留园。盛康殁后，园归其子盛宣怀，在他的经营下，留园声名愈振，成为吴中著名园林，俞樾称其为“吴下名园之冠”。 留园大门 绿荫 留园 涵碧山房 五峰仙馆 五峰仙馆大厅 五峰仙馆 揖峰轩 揖峰轩大厅 汲古得修绠 自在处 吴下名园 奇石寿太古 林泉耆硕之馆 亦不二 活泼泼地 清风池馆 吴下名园 古木交柯 鹤所 东山絲竹 圆门 长廊 竹林幽翠 假山翠掩 佳晴喜雨快雪之亭 明瑟楼 远翠阁 鱼骨石 冠云峰 碧池荷花 柳暗花明 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