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从军36载的鸿玲,有着强烈的军人使命感。(《中国民族报》)</p><p class="ql-block"><br></p> <h3>军医鸿玲(中)在工作中。老干部们对鸿玲十分信任。(《中国民族报》)</h3></br><h3> <p class="ql-block">《中国民族报》报道军医鸿玲的事迹版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身笔挺的绿军装,一头平直的短发,一张粉黛不施的素净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就是军医鸿玲,简洁、清爽、利落,显示出军人朴素干练的气质。她曾是草原上几被遗弃的“小东西”,如今却因成功地挽救许多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癌症病人,被冠以“神医”之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3年春节前,蒙古族军医鸿玲收到了一封来自呼和浩特的信。写信人云萍在信中表达了发自肺腑的感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母亲自从吃了您的药后,病情得到了稳定,情况良好。我们这种家庭去大医院看病真的很困难,可您考虑到我们的实际情况,为我们送来了您自己做的药,并且连成本费也没收……当今社会没有钱什么也做不成,可您却舍弃了自己的收入,把病人放在心中,让我们体会到了医者心。”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已经不知是鸿玲收到的多少封感谢信了。这些年来,鸿玲用蒙医蒙药为走投无路、身患癌症的乡亲们治病,让那些被大医院宣判“死刑”的病人起死回生,早已经在她的家乡传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虽然身在北京,但慕名从内蒙古、辽宁乃至蒙古国、欧洲辗转找到鸿玲的癌症病人纷至沓来。许多病人经过鸿玲的救治,大大延长了生命,缓解了痛苦,因而称她为“神医”——尽管她不是什么肿瘤医院的权威专家,只是部队干休所的一名专事保健工作的军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不是专门攻克肿瘤的,更不是什么‘神医’,但作为医生,我一辈子都在探索,怎样让人的生命变得更健康,让人活得更有尊严。” 鸿玲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不平凡的童年</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鸿玲的前半辈子极富传奇性。她是父母高龄的产物,与哥哥姐姐年龄相去甚远,差点被遗弃;她从小机灵,运气极好,幸运地得以读到大学;她事亲至孝,大学时代读书时就带着生病的母亲,结婚后又带着患癌症的婆婆生活了17年……在别人看来难以想象的困难,鸿玲似乎轻描淡写地就渡过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实,这些曲折艰辛的经历都沉淀在鸿玲的记忆里,又塑造了她坚毅的性格。她还记得,自己很小就开始搓绳子、纳鞋底,干许多家务活,年纪很大了还没有名字,只被唤作“小东西”,也从没睡过正炕。在她幼小的心里,直觉自己是被捡来的“多余人”,唯有埋头干活,才能讨得大人的欢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直到鸿玲长大了,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当做“瘤子”从母亲肚子里取出来的。那时,母亲已五十出头了,到医院看肚子里的大“瘤子”,想不到剖出来一个早产的女婴。这个孩子的到来,让父母惶惑失措。那时,鸿玲的父亲已经六十多了,还在以放羊为生,考虑到年事已高,家庭贫困,就将襁褓中的鸿玲送了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久,草原上的一个喇嘛碰见鸿玲的父亲,问他:“听说你得了个老闺女?”鸿玲的父亲点点头,告诉他女孩已经送给别人抚养了。喇嘛一听,说:“这个老闺女可送不得啊,她可是你们全家的救星!”父亲一向很相信喇嘛的话,遂把鸿玲抱回了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这个机警且早熟的女孩,果真“应验”了喇嘛的话,一次次地救家庭于水火之中:“四清”运动时,哥哥糊里糊涂地受牵连,是十来岁的鸿玲大胆地找到工作组,说明情况,还哥哥以清白;母亲常年抱病,鸿玲从看老蒙医开方子,到自己学会配药、碾药;读大学的几年间,她边读书边带母亲看病;参加工作后,她照顾父亲,一直伺候他到90多岁去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由于和父母像是隔代人,鸿玲在家中的身份颇为尴尬,但老天对这个女孩却似乎格外眷顾:1962年,内蒙古培养民族干部的土默特学校招生,六岁半的鸿玲大胆地报名,竟然一考就中,获得了助学金,从而告别了牧区生活,成为村里人人羡慕的“未来的干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想不到,“文革”爆发后,在土默特学校就读的学生统统被打成“黑崽子”,鸿玲也被迫回乡接受“劳动改造”。她养过鸡,拉过磨,晕倒过,摔掉过两颗牙,但生活的磨砺没让这个十来岁的姑娘消沉,反而让她更倔强、刚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乌云总会过去。1972年,为贯彻中央培养少数民族干部的精神,在农村表现出色的鸿玲被组织上选送到内蒙古医学院附属医院蒙医医训班学习,从此,开始与医学结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带着母亲上学工作</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73年,结束内蒙古医学院的学习后,鸿玲被分配到包头市电业局医务室任医士。第二年,好运不期而至,因为工作努力,鸿玲被推荐到苏州医学院读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刚上大学的鸿玲,觉得自卑而茫然——由于只念过小学,拿起教科书,里面三分之一的字都不认识,更别说那些艰深的医学术语了。不仅听课困难,记笔记也费劲。不过,鸿玲是那种越有困难越能激发韧劲的人,倔强的她宁肯比别人多花两倍、三倍的功夫,也不肯轻言放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勤能补拙,更何况鸿玲并不拙。就是靠每天多学点、多问点、多思考点,鸿玲的成绩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到1977年大学毕业时,鉴于鸿玲优异的成绩,学校领导已决定让她留校做研究了,而她实习的常熟人民医院,也发函到学校要求录用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但是,鸿玲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参军,到浙江金华843部队医院当一名眼科大夫。鸿玲的想法很单纯:自己是推荐上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底子差,在大学做研究功力不够;当兵呢,最重要的是能吃苦,而这一点自己是能办到的。此外,部队里管吃管住,自己就更有条件照顾父母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作为父母的“老闺女”,又从小给患肺气肿的母亲端药送水,鸿玲总感觉自己陪伴父母的时间不会太长。刚上大学时,她老会做母亲撒手人寰,而她不在身边的噩梦。梦醒后,她总忍不住心悸流泪。到了大一下学期,鸿玲做出一个决定: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给母亲住,边上学边照顾母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带母亲读书的3年,是鸿玲尽孝的3年,也是她将母亲作为病案,仔细观察、积累经验的3年。用什么药、用多少药,能让母亲身体更舒适;说什么话,能让母亲精神更愉悦,鸿玲都铭记在心——这也成为她当好一名医生的开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83年,鸿玲结婚了。到上海第一次见婆婆,她就被吓住了。婆婆牵着她的手,偷偷撩起自己的衣服,给她看自己的胸脯,说:“丫头,你看,我病成这样了,估计活不长了,你们要好好过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见婆婆的乳房已肿胀溃烂,鸿玲又难过又焦急:公公已不在人世,婆婆得了乳腺癌都不敢声张,怕给亲人添麻烦,这是多么忍辱负重的母亲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妈,您跟着我们吧!”鸿玲恳切地说。自己的母亲已经离世了,有什么理由不把另一位病重的母亲带在身边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鸿玲带着婆婆来到了北京。那时,她刚从浙江调到北京,在基建工程兵门诊部工作。在北京的诊治,给婆婆下了“只能活3个月”的判断。但鸿玲不信这个邪,开始从改变婆婆的饮食起居和用药上入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鸿玲将夫妻俩的工资全部交给婆婆,让她自主安排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使老人在有事可干的充实生活中保持精神的愉快;她根据婆婆的体质安排食谱,又配制了蒙药让她服用,通过观察疗效来确定药量的增减。在适当的时机,她才让老人接受了手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谁也没想到,被判只有3个月生命的老人,竟活了17年!这17年,鸿玲与婆婆在同一个屋檐下相依相伴,从没红过脸,老人开心地度过晚年,直感叹摊上了个好儿媳、好医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保健”研究出大名堂</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90年,由于部门调整,鸿玲调到总政白石桥干管处第六干休所,从事保健工作。起初,她很失落:自己本来是一名有经验的眼科大夫,现在却要丢掉专业,搞“无关痛痒”的保健工作,这能有什么作为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但很快,鸿玲发现保健里有大文章。她在干休所面对的老干部,全是在战争年代立下过赫赫战功的军人,他们经过了金戈铁马,如今却被岁月打垮了,疾病缠身。而保健,是提高他们晚年生活质量的重要保障,能让他们活得更有尊严、更快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鸿玲开始沉下心来,研究她的病人们最需要什么。她发现,心脑血管病和癌症是威胁老人健康的两大克星,而她从小就接触的蒙医蒙药正好在治疗心脑血管和肿瘤疾病方面有独特疗效。她从母亲早年服用的“血疙瘩方”开始,琢磨其中的药理,并有意识地向老蒙医求方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搜集到的民间蒙药方剂,鸿玲不是盲目采用,而是反复试验。“老祖宗的东西,只有我研究明白了,才真正变成我自己的东西。”鸿玲认为,蒙医药知识在长期流传过程中,难免出现讹传、纰漏,需要不断修正。更何况,现代人的体质和生活环境都大大异于过去的蒙古族人,需要在药剂配方、药量上改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鸿玲的试验最先在患乳腺癌的婆婆身上收到疗效。按她的药方进行调理,婆婆的脸色明显红润了,身板硬朗了,癌症得到控制。有些病入沉疴的老干部用鸿玲的蒙药方子治疗后,居然收到了在大医院花费巨额医药费也收不到的疗效,大家对鸿玲的信任与日愈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次,一个老干部因为心脏不好而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老人的家属对这闹了20多年的心脏病犯愁不已。鸿玲对他们说:“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让我用别的方法来治一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原来,经过长期研究和观察,鸿玲发现许多所谓的心脏病人其实病根并不在心脏上。鸿玲认为,这个老干部的病可能由神经焦虑引起,便配制了一些蒙药,竟奇迹般地治好了老人隔三差五要犯的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鸿玲治癌症和疑难杂症有神奇疗效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托朋友的关系找到她。“这些人都是被大医院‘判了死刑’的,找到我是‘死马当活马医’。我每治一个病人方法都不同,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鸿玲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来自内蒙古的马维(化名),是有名的收藏家。患上淋巴癌后,马维经过几次化疗,毛发尽脱,看到他的人无不惋惜:这样一个家财万贯的人,就要不久于人世了啊!马维自己也悲观厌世,一度将收藏品赠与他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自从遇见鸿玲,马维的命运出现了转机:服用了鸿玲专门为他配制的蒙药后,他感到生命与活力又渐渐回到了自己身上,毛发长出来了,脸色不再苍白,他甚至兴致勃勃地重拾收藏事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待癌症等疾病,鸿玲有自己的哲学生命观:“治癌症就像与癌细胞斗心眼。你狠他也狠,你打他就躲,你压他就反弹。在无法彻底消灭他的时候,只有避其锋芒,麻痹他,才能为自己赢得时间。”因此,鸿玲的治疗绝不是集中摧毁癌细胞,而是培养壮大有生细胞的战斗力,从而抑制病菌的生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现在,在鸿玲手上的癌症病人,有高官富贾,也有平民百姓,但对她而言,都是平等的、有着生命渴求的病人。她能利用的一点小小“职权”是:请那些愿为治病一掷千金的富人,为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承担一些药费,而她自己则无偿帮人医治。就是这如今社会不多见的善意举动,为鸿玲赢得了良好的口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良医需要高超的医术和良好的医德。我只是想做一名良医而已。”鸿玲说。她的愿望是,退休后回家乡为乡亲们诊治,让更多看不起病的穷人重扬生命之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