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之行

晨曦漫步小蜗牛

　　这个夏天，天气炎热，赤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每日的户外温度四十度以上。这样炎热的夏天，青草树木在烈日朗照下焉焉然耷拉下去，了无生机；我在蒸笼一样闷热的日子里挣扎着，汗如雨下，心烦意乱，度日如年。逃也似的，周末的午后，拖上行李箱，约上三五好友，哪里凉快哪里待去。

　　驱车八个小时，从川东到川西，一路马不停蹄，疾驶而行，奔赴向川西莽莽群山峻岭之中。黄昏时分，暮色降临，风尘仆仆的我们终于赶到了四姑娘山镇，站在猫鼻梁的垭口上，雪山印入眼帘。看到近在咫尺的雪山，我们都好激动，在这酷暑难耐的盛夏，我们真的看到了雪山！中午还在川东经受着高温的炽烈火辣，傍晚就在川西感受着寒凉、清风、山岗、以及山岗上的皑皑白雪。须臾之间，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世界，梦境一般，有些不真实。

　　穿着裙子的我们一下车冷得瑟瑟发抖，川西的夜晚气温骤降，晚风从山岗的垭口吹过来，雪山上的寒气丝丝缕缕漫过来。热坏了的我们，奢侈地享受着川西傍晚夜风里的清凉。

　　四姑娘山，位于青藏高原横断山系邛崃山脉中段，在阿坝州藏族羌族自治州小金县日隆镇境内，距离成都220公里，是中国境内离大城市最近的雪山。

　　四姑娘山，源于藏语“斯古拉柔达”，是藏区神山之一，主峰幺妹峰，海拔6250米，系横断山脉邛崃山系最高峰，因其山形奇美，终年积雪，被誉为“蜀山皇后”、“东方圣山”、“东方阿尔卑斯山”。四姑娘山的核心景区由四座连绵起伏的雪山和三条沟组成，三条沟分别是长坪沟、双桥沟、海子沟。喜欢徒步游的旅客选择长坪沟，喜欢坐观光车轻松游的旅客选择双桥沟，喜欢攀岩探险的旅客选择海子沟。

　　关于四姑娘山的来历，有这样一个动人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阿巴朗依的山神，他有四个美丽善良的女儿，恶魔墨尔多看上了山神四位漂亮的女儿，想娶她们做妻妾，山神愤而拒之，恶魔恼羞成怒为了惩罚山神，打开天河，洪水四溢，庄稼淹没，村庄沖毁，阿巴朗依在与恶魔的搏斗中丧身，四位姑娘为了保护村民们，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抵御洪水，她们手牵着手，连成一片，最后化成了四座雪山，姑娘们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一方百姓的安宁。四姑娘山数幺妹峰最苗条，身材高挑，海拔6250米；三姑娘次之，海拔5664米；二姑娘身高排第三，海拔5454米；大姑娘稍矮一点，海拔5355米。她们的父亲阿巴朗依，化身为巴朗山，与四位姑娘遥遥相望，用生命保护着他的女儿们，如山的父爱日日夜夜生生世世守望着他四位美丽的姑娘。

　　每年的农历五月初四，当地的嘉绒藏族藏民们都会举行盛大的朝山会祭祀活动。朝山坪上插满猎猎经幡，藏民们身着盛装，带上青稞酒、牛羊肉、糌粑、烧馍馍等，由喇嘛带领大家打坐诵经；宗教活动结束后，藏民们还要举行一些娱乐运动项目，比如：跳锅庄舞、摔跤、射箭。藏民们用这些祭祀活动虔诚地朝拜着四姑娘山，祈祷四姑娘神山护佑这一方藏民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第一站：长坪沟

长坪沟位于四姑娘山的北面，全程步行道29公里，四姑娘山位于步行道的16公里处。沿着步行道穿越29公里长坪沟，绕过四姑娘山，进入理县境内，可以直达毕棚沟。长坪沟内没有缆车也没有观光车，除了用脚步去丈量，交通工具就只有骑马，马道和步行道几乎平行，路程差不多，马儿慢悠悠的行走，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想要一天时间把长坪沟走完，除非是专业的户外徒步人士，带上露营设备，天黑了营地休息，否则像我们一般的游客只能在沟里走几公里就打道回府了。景区是下午五点半关门，一般的游客是到不了终点的，只有原路返回，还得要计划好往返的时间，赶在景区关门前折回，否则会是这样的结局：前进吧，体力不支；后退吧，景区已关门。

　　进入长坪沟景区，四姑娘山清晰可见，四座雪山连成一片，绵延起伏，窈窕淑女，冰清玉洁，清新脱俗，清丽雅致，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是为女神山，是为圣山！

　　进入长坪沟景区，便看见了成群结队的马队，藏民们牵着自家的马儿招揽生意。因为骑马的速度和步行差不多，还无法像步行一样走走停停拍照赏景，所以我们一行决定徒步前进。

　　斯古拉寺，喇嘛寺，守护四姑娘山的神寺，是四姑娘山景区唯一的历史人文景观，是藏族人民信仰的中心，是这片土地的精神高地，是神山圣寺。虔诚的心，礼敬斯古拉寺！礼敬四姑娘山！

　　在这离天空很近的地方，忘却俗世的喧嚣，洗去旅途的疲劳，荡涤心灵的尘埃。放空自己，接受当下的喜悦、安宁、纯粹、美好。

　　长坪沟景区的生态环境很好，茂密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阴翳冷清。山是四姑娘山景区的灵魂，水是四姑娘山景区的血脉，树是四姑娘山景区的生命。沿着步行道前进，到处能看见碗口大粗壮的大树矗立眼前，有方枝柏、白皮桦等名贵树种，挂牌上介绍都是年龄几百年的大树呀！几百年的岁月，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几度风雨几度春秋，这成片成片的树林吸收着这一方山水的甘露，拔节生长，传承着四姑娘山不屈不挠的精神，这成片的树林手拉着手，悄然浸润，潜滋暗长，风霜雨雪，天寒地冻，日复一日，向阳而生，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终于长成了茂密森林，终于洒下了一地绿荫。

　　天气很好，空气清新，行走在沟谷里，一步一景，青山绿水，美不胜收。许多的树枝在风霜雨雪里倒下了，在日晒雨淋里枯萎了，却依然是枯而不倒，倒而不朽。

　　这棵树的造型取名“月缘镜”，这是有多顽强的生命力，才能在石头上艰难地生长；这是有多宽广的胸怀，才能去拥抱着阻碍他向上生长的石头入怀！

　　恋人树。沿途看见好多这样相依相偎抱团生长的大树，仿佛听见她对他说：人生孤旅，一世辛苦，赐我力量，慰我温暖，籍我相思，伴我一生。

　　密林深处，溪水奔流，叮叮咚咚，淙淙流淌，日夜不歇，路在脚下，梦在远方。四姑娘山上的雪水在山间流淌，圣洁的雪山滋养着这一方山水。徜徉于原始森林中的步行道，山高林密，流水潺潺，群群鸟儿躲在树枝上欢唱，有我熟悉的鸟叫声，还有没听过的鸟叫声，大自然的交响乐，在四姑娘山的沟谷里回荡，这一方山水画卷里，动植物都展现出它们最美好的姿态，欢迎着远道而来的我们。

　　甲绒嘟瀑布。因其水中富含多种矿物质，将瀑布的水槽浸染成了朱红色，远看像一条红色的巨龙在崇山峻岭中飞腾，当地人称为“红龙瀑布”。

　　虫虫脚瀑布，因其象形而得名。瀑布从山腰飞泄而下，像虫虫的千万条脚脚一般从空中飞洒。沿途的山腰间有上百条这样的瀑布飞流直下，雪白的瀑布点缀着绿色的山崖，如练似银，如烟似雾，在山腰间呜咽低鸣，循着召唤，奔向远方。这些瀑布从峡谷险峰飞流直下，汇入沃日河，再汇入大渡河，最后汇聚长江。

　　苍松翠柏，树干粗壮，挺直遒劲，虬髯苍凉，盘枝错节，遥指蓝天。树干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毛绒绒的苔藓一层层像被子一样盖在树枝上，这应该是大山里常年空气湿润的原因生长出来的，这也是原始森林历史久远的象征。看见沿途好多的树枝上都长满苔藓，以为苔藓是湿润的，担心树枝不堪重负，好奇心驱使，我伸手够不着，掂着脚再伸手，摸摸树枝上的苔藓，苔藓居然是干的，蓬松柔软的，羽毛一样轻盈地缠绕在树干上。

　　山间清泉清冽，泉水叮咚响，沿途到处都是这样一汪汪清泉印入眼帘，洗洗手，泉水清凉入骨。来自于雪域冰峰上的飞瀑流泉，从高山之巅奔流人间，尘世间的美好，让她们一路撒欢狂奔，这美丽人间，疯狂一次，值得。

　　草地上，小白马悠闲地在吃草，干净，文静，眼神清亮，小家碧玉般温良。抬头，眼眸如镜，羞答答地打量着闯入她纯粹世界里的天外来客。

　　黄铁矿化河流，水中富含矿物质使然。刚刚介绍的甲绒嘟瀑布也是典型的黄铁矿化地质原因。

　　树枝上的松萝地衣，长长的松萝地衣如头发丝一样，从树枝上蓬松柔软的垂下来，松萝地衣一般生于深山的老树枝上，条丝状，悬垂下来，这也是原始森林的象征。

　　枯树滩。枯树成林，屹立不倒，在水一方，卧水而居。因其土壤湿润，水里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枯树拼命地吸收水里的矿物质，滋养生命，发扬胡杨精神，死而不倒，倒而不朽。

　　驿道在茫茫林海里穿越，成群的马队从驿道里驶过，马脖子上的铃声清脆悠扬，马儿慵懒地、慢悠悠地踱着步。这不是我想象的骑马，我想象中的骑马应当是：鲜衣怒马，白衣胜雪，英姿飒爽，马鞭飞旋，扬蹄而去，一骑绝尘，风中留下马儿的嘶鸣，还有漫天的飞沙走石…

　　一片枯树成林，枯树枝上结满松萝地衣，漫步林中，林间绿草如茵，枯树点缀着山林，松萝缠绕着树枝，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在四姑娘山下徐徐而行，朝着幺妹峰的方向前进，幺妹峰上的积雪终年不化，就算是这样酷暑的盛夏时分，幺妹峰上依然是白雪皑皑，雪光耀眼，惊艳着世界。

　　一直在雪山下追逐着，喜悦着，走几步路，又抬头望望幺妹峰上的雪山，生怕是低头的一瞬，雪山便融化了。美好的画面总是值得珍惜眷念，拿着手机卡卡卡，远看，拉近看，再近些，放大好多倍，唯恐遗漏了她的美。她窈窕的身段，她娇美的面容，肤如凝脂，高冷美艳，冰清玉洁。时而云遮雾绕，若隐若现，惊鸿一面，如梦如幻；时而清冽冷艳，高贵典雅，圣洁的面容，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我们如此近地看见了四姑娘山，似乎能触摸到她的温度，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似乎能掀起来她的盖头看到她圣洁的面容。我们寻找不同的角度和四姑娘山合影，云起雾涌，朦朦胧胧。从她们的全世界路过，敬仰，膜拜，感恩！

　　走到沟谷大约五公里处，体力不支，考虑到还要原路返回又是五公里行程，遂打道回府，匆匆往回走了。长时间在海拔三千五百米左右的高原行走，缺氧，消耗能量，悠着点，不能透支身体。四姑娘山坐落在沟谷约16公里处，如果走到四姑娘山下往返就得32公里路，在高原上这样的运动量我们是无法企及的，所以我们终究没有到达四姑娘山下，更是无法走完全程29公里路。没有与四姑娘山零距离接触，一睹芳容，甚是遗憾，心有不甘地，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就此别过，心中的圣山！

　　高原上的季节气候不一样，油菜花、豌豆花、蚕豆花还在房前屋后的田间地头盛放呢。夜宿双桥沟内民宿“王幺妹客栈”，经济实惠，吃得干净，住得干净，这样就很好了。由于白天运动量过大，体力耗尽，晚上住在海拔3300米以上的地方，夜晚高反，很严重，头剧烈疼，胸口疼，散发至背心也疼，很难受，老板娘过来给我刮痧，我吸氧、喝葡萄糖、喝白开水、荷香正气液，都不管用，整晚失眠，呻吟着，折腾着，胡思乱想着，会不会挂在这里？朋友们也陪着我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天亮的时候睡了一小会儿，第二天，大家担心我的身体，都决定放弃双桥沟游准备返程，我坚决反对，洗漱后吃完早餐，我又满血复活，元气满满地准备新一天的旅程，同伴们对比着昨夜躺在床上呻吟的那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以前去过四千米的高原，还要狂奔赶路，没有任何高反，这次为什么这样高反严重呢？可能是最近身体欠安，也可能是白天运动量过大，还有可能是夜宿地海拔高了，总之，无眠之夜的第二天，我又脚步轻快地拍照赏景，旅程丝毫不受影响。

第二站：双桥沟

双桥沟位于四姑娘山的西北面，在双桥沟里几乎看不见四姑娘山了，但双桥沟周围也是群山环抱，沟内成片成片的灌木丛、沙棘林、落叶松，草甸，湖泊，…景致迷人。双桥沟是四姑娘山比较成熟的景点了，全程可以坐观光车上去，有五个景点可以乘坐观光车，走路少，运动量不大，适合体力不好的游客或是亲子游。

　　乘观光车直达双桥沟终点站：红杉林，然后再从红杉林一站一站耍下山去。红杉林海拔3840米，周围雪山环抱，寒气逼人，我们即使穿着薄外套，也是冷得瑟瑟发抖。红杉林周围的雪山有玉兔峰、猎人峰等，这些山峰都是海拔五千米以上，峰顶积雪终年不化。

　　成林成片的红杉林，树壮林密，树枝挺拔，身姿矫健，一排排杉木整齐排列，井然布阵，枝干遒劲，直指云霄。红杉林里有四川红杉、冷杉、云杉，都是上百年的名树。

　　坐在红杉林的阶梯上，身后是雪山，望前方还是雪山，群山绵延起伏，逶迤磅礴，雄伟壮观，置身其中，感叹大自然的恢宏和人类的渺小。

　　雪山上零星的雪花还没有融化，积雪融化后留下的化雪痕迹清晰可见。阳光从云层里探出头，照着雪山反着光，高原上的日照让人睁不开眼，逆着光，周围的雪山、红杉林、阳光，还有高原的云朵，想要全部纳入我身后的画面。

　　猎人峰，拉近看，山峰的肌肤纹理清晰可见，那一圈圈，一层层，那额头的皱纹，那面部的轮廓，那沧桑的面容，没错，就是一位饱经风霜的猎人形象。

　　高原上行走，体力不支，胸闷气短，心跳加速，不得不吸氧，补给一下。

　　满山满坡，随处可见，这样的花儿点缀着路过的世界，野花开满山岗，装饰着青草地，犹如是安妮的仙境，宫崎骏的夏天。

　　搭乘观光车从红杉林而下，到达第二个景点：布达拉峰，因其山峰形似布达拉宫而命名，布达拉峰是双桥沟不可错过的景点，山势巍峨险峻，雪山沉默静立，白塔庄严肃穆，草甸辽阔，野花遍野。

　　布达拉峰景点为啥要立一个牌子叫“360度”呢？意思是这个地方360度被雪山包围，360度景色雄浑壮观大气，360度无死角感受雪山的巍峨险峻。

　　一定要在布达拉峰前的公路上走走，来回地走一走，感受一下大山里的公路，公路上的阳光，阳光下凉凉的空气，空气里沁人心脾的花草香。

　　很快地，云层又遮住了阳光，厚厚的云层在身后的天空翻卷、缱绻，云卷云舒，天地辽阔。360度的雪山、无垠的草甸、庄严的白塔、摇动的经幡，组成了一幅高原立体的画卷。

　　再乘观光车到达四姑拉措湖，传说四姑拉措湖是四位姑娘洗漱沐浴的地方，湖水碧绿，翡翠似的，倒映着连绵群山，倒映着高原湛蓝天空，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幅水墨丹青画，山高水清，地广天蓝，青山绿水，浮云掠过，一汪湖水，流光溢翠，天上瑶池，遗落人间。高原地带，这样的湖泊，这样的海子，四姑娘景区应该有上百个。由于要匆匆赶路，其他的景点还有：撵鱼坝、人参果坪没有下车游览了。撵鱼坝主要是漂流，人参果坪是一大片开阔的草坪下，生长着人参果而得名。

第三站：巴朗山

返程，途经猫鼻梁，站在猫鼻梁垭口上，再次打卡，来的时候已是黄昏，看四姑娘山全貌不是很清晰。“斯古拉”在藏语里的意思是“英勇的护卫”，“斯古拉神山”就是指护佑藏民们的“四姑娘神山”。

　　途经巴朗山隧道，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我们一致决定，不走巴朗山隧道，我们要走山路翻过海拔五千米的巴朗山，这是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去挑战自我，去翻越巴朗山！

　　蓝天白云下，无垠的草原，牛羊成群结队，悠闲地在草甸上吃草，公路上人烟稀少，空旷辽远，牦牛在公路上信步游疆，散淡踱步，见了生人，亦不躲闪，大方地打量着我们，我们放慢行驶的速度人，尽量不要惊扰到它们。

　　川西最吸引人的就是雪山、湖泊、蓝天、白云。湛蓝如洗的天空，瓦蓝瓦蓝，像一块宝石，干净通透，纯粹无瑕，深邃辽远；白云在天空游荡，那般轻盈，那般灵动，飘逸俊美，云卷云舒，千变万化，自由无羁。阳光下的山岗，随着云朵的移动，一会儿浅绿，一会儿深绿，景随物移，层次分明，立体又唯美。此时，四姑娘山还在我们的视线里做为背景，渐行渐远，恋恋不舍。

　　沿途的山坡上，开满鲜花，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开满山坡，我们惊呼：好美呀！停下来，一定要停下来，最美的风景在路上呢！坐在山坡上，让时光慢下来，心静下来，清空自己，纳悦这川西午后炽烈的阳光、清新的空气、碧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苍穹之下辽阔的草甸、漫山遍野随风摇曳的野花。

　　一定要在川西高原无人的公路上留个影，苍穹为幕，天宽地阔，公路在身后盘旋延伸，带我们去寻找诗意的远方。

　　五色的经幡随风猎猎飘扬，六字真言在风中传诵。飘动的经幡是藏民们精神的寄托，寄托了他们对壮阔家园的无尽热爱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

　　藏民们认为：石头是圣洁的、有灵性的，他们赋予了周围群山多少美好的传说，有多少座叫得出名字的神山动人的故事在人间流传，比如眼前的四姑娘山、巴朗山、猎人峰、阿妈峰…所以沿途到处能看见路旁用石头堆着的玛尼堆，路过的人都可以在玛尼堆上添加石块，所以玛尼堆越堆越高，藏民们通过这种方式祈福平安，风调雨顺，家宅兴旺。

　　海拔越来越高，薄雾在山头缠绕，山峰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山峰越来越险峻，道路越来越陡峭，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山坡上泥石流的痕迹清晰可见，感觉像是到了无人荒野，生命禁区，人烟稀少，空气稀薄，莽莽群山，峥嵘而崔嵬，荒凉而萧条。

　　越往上走，山坡上植被越差，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山岗上，几乎是寸草不生，满目荒凉。高原上海拔每上升一千米，气温大约下降6摄氏度，所以我们走得越来越高，感觉是越来越冷了。

　　终于到达巴朗山垭口上，地标显示海拔4880米，垭口上有一些藏民朋友在卖牦牛肉及青稞酒等藏族土特产。站在海拔近五千米的高山之巅，还好，没有高反，望着脚下茫茫云海、盘旋的公路、连绵起伏的群山，有些头晕目眩，有些不真实。巴朗山是四姑娘山的父亲山，这座充满父爱的大山，胸怀宽广，包容万物，宽厚仁慈，有容乃大。置身其中，温暖踏实，坚定从容，前途无惧。

　　站在巴朗山上，所有景物尽收眼底，群山渺茫，无与争峰，世间泥泞，踩在脚下，走过此山，从此人间尽是坦途！

　　继续前行，到达巴朗山的熊猫王国之巅，这里是网红打卡点，地标显示是海拔五千多米，在这里可以看云海，观日出，位置绝佳。

　　云海在脚下翻滚，悬崖峭壁下，白茫茫的云海在移动，变化，云朵一会儿聚拢，一会儿分开。天空是那么纯粹的蓝，云开雾合之间，瓦蓝深邃的天空仿佛就在眼前，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住飘逸的云朵，摸摸绸缎般的蓝天。站在高山之巅峰，离天空近了，心也沉静下来了，世间万物，变得虚空了。

　　白云悠悠就在脚下悠哉游哉，脚步小心翼翼地移动，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有两只雄鹰在天上盘旋飞舞，划着翅膀，展翅飞翔，一会儿就飞进了云朵里不见踪影，云朵里的巴朗山腹地，是雄鹰的故乡，它和藏民朋友们有着一样的精神信仰：不屈不挠地在气候恶劣的高原上生存，用自己的双手建设家园，征服自然，繁衍生息。

　　驱车驶离巴朗山而下，海拔越来越低，五千米到四千米，三千米，再到两千米，感觉呼吸越来越顺畅，精神越来越好。接受过高原五千米高地的挑战，自此以后，一定会是身体健康，百病不侵！车子往回走呢，离川西渐行渐远，脑海里不停地跳跃着亲历的这些画面：湛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巍峨的雪山、宽阔的草甸、漫山的花海、茂密的丛林、幽深的湖泊、还有展翅飞翔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