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是個簡單的人,哪里都喜欢。</p><p class="ql-block">我住在北京,我住在Hong Kong,我住在旧金山,朋友问我你喜欢哪里?</p><p class="ql-block">我说;哪里都喜欢。說的是真心話,哪裡都喜歡的不得了。</p><p class="ql-block">我喜欢北京的冬天大雪無聲無息飄過窗外。我踏着滑溜溜的雪,掛著我紅紅的小籃子去小关农贸市场买菜,路上冰冷新鲜的空气扑在脸上生疼,喜鹊蓝蓝的翅膀扑打大杨树上的瑞雪。一大坨一大坨的掉在路上。偶爾頂著凍僵的手指還能畫張小水彩。市場裡人頭湧湧,蔬菜新鮮便宜,自己給自己規定只提一個小包包,就買這麽多菜。買多了費事累的胳膊疼。可是每一次買的東西都太多背不回家。</p><p class="ql-block">我喜欢骑着小黃车经长安街,过大栅栏,去琉璃厂,荣宝斋字画的静雅盥洗了我的童年滋養了我的一生。杨梅竹斜街學歐洲小鎮打開街面的灰牆也开了一间间小店。我最喜欢兔爷那一间每次路過都進去幫襯。进了大栅栏同仁堂山楂丸我一定要买几盒带在身边,不是治病是思乡。(说着我現在就要吃一丸)太好吃了。老字號六必居的咸菜,鲜鱼口的炒肝,力力的担担面,即使在疫情期间整条街都关了门他们的常客依然來來往往。大媽大爺喝著炒肝翻著三兩盤熱氣騰騰得豬肉大蔥包子,一會涼了帶回家。</p><p class="ql-block">万安公墓我去了好几次,每次回北京我都覺得自己去不够,去的太少。那是爸妈的地方,依靠着他们二老的石碑,仰望穿天松柏清香紫心玉蘭养心养肺养德行。新开通的巴溝到香山的有轨电车有模有样,真有慈禧太后造电车的模样。方便了我们扫墓人,滿载着从香山玩回来的欢聲笑語。</p><p class="ql-block">御和园我去了三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用再买门票了,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慢慢看,真过瘾。在西堤我歪在椅子上还画了一张桃花。</p><p class="ql-block">北京好玩的事情真是太多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喜欢Hong Kong我家的窗外,一艘艘大船不停地进出海口,碧蓝的海面衬托着苍绿的群山。回家擠在新開通的港島南線地铁車廂裡,三節車廂天天都挤满了來看海豚的遊客。中環电车上西装革履的金融男人好像和我们过着另一个季节,領呔裹緊。铜锣湾SOGO门前的过街行人道,紅燈好像永遠比绿灯多,人頭湧湧好像永远走不完。</p><p class="ql-block">我喜欢走下小山坡去香港仔小码头旁的新鲜鱼市场。不忍心看着渔贩子拨打活蹦亂跳的鱼,还是每天都去买一条斑仔做晚餐。</p><p class="ql-block">白米饭,翠菜心,浇上一点淡淡生抽,点上两圈小红辣椒,漂亮好吃的要死。是我最中意的饭。</p><p class="ql-block">我喜欢坐在IFC的Starbuck喝cafe,看着窗外飄在維多利亞海面上的摩天轮,斯文的慢慢轉。從中環到尖沙咀的渡海小輪,悠悠揚揚上百年蕩起一波又一波的浪白花。</p><p class="ql-block">我喜欢和鬼佬教授坐在Hong Kong最高的酒吧The Upper House侃大山。嚴肅純正的伦敦口音讲起笑话來,也能讓你覺得好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喜欢「我的乡下地方旧金山」其实说旧金山我是说大了,我住的只不过是旧金山乡下的小岛。小島安靜的一天也看不见几个人,疫情期间住在這裡最好,不太用戴口罩。早晚天上飘的幾朵云我還老是追不上。剛想開車出去畫幾筆,雲彩就跑了。</p><p class="ql-block">每個星期二,六上午墨西哥人和「老苗子」(他們稱自己是苗人,也不是苗族,也不是老窩人也不是緬甸人)他們開車從幾十里外遠的地方跑來賣菜賣水果。我覺得他們種的菜樣子味道都有點奇怪,苦瓜可以苦的不能忍受吞不下嘴巴。我想可能是他們帶來家鄉的種子在改變了的土壤上種植味道也變了。水果確很甜,甜的不得了,真的好像放了蜜糖一樣。不管是西瓜還是蜜桃葡萄,還是橙子都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水果。我帶上兩個猴仔,Hugh騎上他的三輪車,一車翠綠滿車鮮花一路歡笑。</p><p class="ql-block">這裡的氣候是沒得批評一年四季不冷不热。看着北京Hong Kong三十多度的高溫天氣朋友叫苦連天,自己偷笑吧,還有什麼不知足。</p><p class="ql-block">我哪裡都喜歡,哪裡都住不夠,每每離開的時候都很傷心。Ceci告訴我;你就想著前面的會更好呢。</p><p class="ql-block">嗯,這麽一下想,心情好像是輕鬆了許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