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果树

苹果园

两棵果树

刘沛云

单位院子里种了不下二十几棵树，有​叶色靓丽花色丰富的木菊，有枝叶秀气花株妖艳果味酸甜的石榴，粗壮高大叶形如扇的梧桐，不争奇不斗艳却威严坚挺的国槐，平凡常见的榆树等，还有一棵李子，一棵西梅。层次分明，错落有致，布局清晰，搭配合理，美观而有生机，实惠而不张扬。

​我见证了这些树木的成长，它们的成长成才之路，凝聚了在单位十几年精心的呵护、付出和辛勤劳动的汗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风风雨雨十几年。美丽的小机关院落，释放出了她无穷的魅力，吸引住了人们的目光，为之感叹，为之动容，成为人们追求向往的地方，举足全力，穷尽关系，希望能来到这里工作、生活，真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

其实这些树的品种，属科，来历各不相同，​除了那颗老榆树，种植年代大多相差无几，大小高矮，观赏性和实用性，却千差万别，正是这些不同的属性，不同的作用，才形成了她错落的美，才体现了整个群体的互补，四季中，都有她独树一帜的观感与谈资。

其中有两棵果树，就是那一棵李子树，一棵西梅树。我与之感情更深，感触更多，感应更浓……。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她是我和另一个同事哥们儿亲手从集市上挑选买下，一人执扶，一人填土，共同浇水，亲手栽下，呵护多年的果树，即中看，还中吃，集美与实于一身。

在整个院落中，她不最高，不张扬；她不最美，不妖艳；她不猥琐，有自信；她果实甜美，更实用。花的美丽芬芳，给春天带来了美和愉悦，夏天郁郁葱葱的枝叶和玛瑙般的果子，衬出了满院的生机，秋的收获，更多的是满足了所有人的贪婪。即便是冬天，光秃秃的枝条，随风微动，雾后的雪挂，依附着大自然赐予的纯洁，在微弱的阳光下，慢慢融化，轻轻的，沿着干体，滴淌至根部，为的是来年花开的更艳，果实更加的甜美。

十几年前，之所以买这两棵果树栽下，是因为之前院子里栽下的树木，​有两棵没有成活，我和同事哥们儿想，院子里除了两棵石榴树，算是果树，其他，好像院子里还缺少点什么。此时，正值春季植树的好时机，集市上应该有卖树苗的，于是，我俩结伴来到驻地的大集上，辗转了半天，卖树苗的不少，能看上眼合适的树苗真还不多。在集市边缘的角落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围着三轮竖立着一圈树苗，和其他卖树苗的品种不一样，好多叫不上名字的树，看到我们两个人想买树苗的样子，主动搭讪，说：“我的树苗可好了，都是自己嫁接管理的，比那些贩卖的强多了，主要是品种好，准成！”

我也算是农民出身，一般树木品种属目也看个差不多，可这位老汉卖的树苗多数看不准，更增加了我们的好奇心，一种一种的一颗一棵的询问。眼缘很重要，我和同事几乎同时看上了两棵树苗，成色长势不错，一看就是果树，但拿不准是什么品种。老汉怜惜的说：“这两棵树品种好，可贵了，这一集上，只有人问，没人买，贱卖我真舍不得。”我问：“这，好像是杏、梅系列的品种，老哥，这是什么树啊？”老汉露出了笑容，说：“看，你还真有点内行，这棵是李子，这棵是西梅，都是好品种，咱们这里可不多见呦”，老汉又接着说：“我都是用杏子做砧木接的穗，接穗是我看准了，花高价买来的，杏子比桃子当砧木顶的年头长，桃子接芽好成活，杏子接穗不好准，贵有贵的道理。”

听了老汉的介绍，我和同事都心动了，问：“多少钱？”老汉说：“我是三十块钱一棵卖的，你要的话，这两棵给五十，看你也是懂行的。”

我和同事都不是爱计较的人，嫌打价麻烦，省了钱，丢了面子，再者就这两棵看上眼的树苗了，有眼缘，省了钱道是显得这树没那么高贵了，很爽快的付了钱，买下了这两棵树苗。

其实，一般的桃树，李树，苹果树等树苗，在这个集市上也就是四五块钱一棵，虽然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两棵果树苗，道不显得是吃亏，有一种寻得了稀罕物的感觉，物以稀为贵吗，加倍的呵护管理好，才是硬道理，更值得，也倍感珍惜。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头上，李子树，西梅树，几乎同时开了花，结了果，也不负我和同事哥们儿的期望，果实又大又好，特别是临近入秋果实着色的时候，吸引不少来单位办事的人驻足观看。李子圆圆的，像一颗颗紫红色的宝石；西梅紫黑色果实，附着一层薄薄白霜，鸡蛋圆的形状，长长的果吊，一串串的，吊在枝条上，显得非常的高贵。多数人不知道是什么果实，感到很新奇，每到这个时候，我和同事哥们儿，都有一种成功的感觉。

果子就要熟了，这时，下枝的果实逐渐稀疏，你都不知道什么时间，什么人，偷摘了果实，确实有些酸涩，这时，还不好吃，叫人心疼。

等果子逐渐成熟了，我和同事哥们儿舍不得摘，等等再成熟一点，更好吃，可是等的总是我们俩儿，昨天舍不得摘，第二天来上班，树上稀疏的没有几个了。果子摘没了，上班来，大伙还在围着树，讨论着她的美味，这个回味，每每持续一段时间。偶尔，单位的年轻人，手拿着竹竿，扒拉着树叶子，心奇的寻找着，我们小时候叫蓝果子，真的发现一只果子，就会尖叫起来，“快来看，还有一个！”，这时的果子是最好吃的。

今年开春，李子树没再抽芽开花，李子树死了。是去年这个冬天太冷了，冻死了，还是去年结的果子太多了，累死了，还是十多年树龄，老死的，我没有找到答案。

这棵西梅树，今年的果实也长得少了许多，树势也不那么健壮，树叶有些泛黄，一眼望去，完全是棵老树的样子，偶尔，树杈间抽出几棵新条，有的还挺旺盛，与树冠上几枝干抽的枝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想，今年剪枝，干抽的枝干要锯掉，新发的枝条全部保留，去旧留新，让果树再焕生机，这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

其实，死去的李子树，也曾经有她辉煌的过去，被人观赏，被人品尝，被人称赞，几度花开，几度结出丰硕的果实，死了，砍掉，事物的归宿。

有幸活着的西梅树，干枯的枝条，也曾经花开花落，也曾岁岁年年结出丰硕的成果，新抽的枝条，虽然没开过花，结过果，但她更是果树的未来和希望。

前人栽树后人吃果，无论谁工作、生活在这里，都是受益者。树是我出钱买的，应该是私人物品，种在单位，自然成了公物，我自没有种错地方一点悔意。西梅树还活着，生存的使命还没完成，继续为人们服务，依然被欣赏、品尝、赞美着。李子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十年树树，百年树人，树有老的那一天，人同样也会衰老，人和树看似不相干没有可比性，去旧接新，优胜略汰，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它是事物发展的必然法则，树树，树人同理。

2022年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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