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绿萝（Wendy Xu)

摄影： HL Zhang / 绿萝（Wendy Xu)文字：绿萝（Wendy Xu) 人在旅途，意外难免发生。但像今年七月我们的南法自由行那样，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还是不多见的。 第一波：航班取消+行李丢失 我们此次欧洲行分为两段。行程所至，第一段为丹麦所属的法罗群岛，以摄影为主；第二段为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地区以及地中海周边城市，以观光为主。与我们一起完成第一段行程刚刚分手，准备第二天独自从哥本哈根回温哥华的Simon, 发来一张哥本哈根机场行李提取处的照片。只见现场堆满了无人认领的行李，状况混乱。接着，在巴黎机场等待转飞马赛的我们，就收到了第一个坏消息：正从温哥华赶来参加我们第二段行程的Yan，其当天由伦敦转往马赛的航班被取消了。抵达马赛后，等待我们的是又一个意外：Celia的托运行李不见了。机场报失，箱子下落不明。不过，此时Yan倒是传来了好消息：她抢到了第二天从伦敦赶来马赛的火车票。我们的行程因此不需要做调整。 马赛位于法国南部，是一座有着2500多年历史的港口城市。我们抵达马赛时，已是午夜时分。位于市中心老港区的酒店周边街上，尚有许多人在吃宵夜。从酒店窗户望出去，入夜的老港广场灯火璀璨，人流络绎不绝。 无人机记录的马赛老港的早晨。 第二天上午，我们舍弃自驾，乘旅游大巴走马观花，作了马赛半日游。 作为古城，马赛有着众多历史文化古迹，房屋密集，道路狭窄。 作为港口城市，这里商贸发达，物价低廉，人气兴旺乃至有些嘈杂。人群上方这个硕大的镜子，为街头群众围观艺人的表演提供了便利。 大巴在弯曲的城市街巷里穿行，可以看到沿街围墙背后，掩藏着一些简易棚户，挨挤在狭长逼仄的空间里。 Celia因行李丢失，急需购买旅途必需物品。我们因此有机会获得很“爽”的购物体验：物品价格可与淘宝网媲美，产地标居然显示“Made in Italy” 🤭 晚上，领导与Celia前往马赛火车站接到Yan。去时尚有地铁，回程时地铁关闭，三人只好步行回酒店。 第三天我们按计划自驾至阿勒斯（Arles)小镇，Celia的大学同学与夫人特意驱车数小时，前来为她接风洗尘。 我们跟着沾光，享用了三道正宗法式餐点。 Arles因有着梵高身前经常光顾的咖啡馆和呆过的疗养院而闻名。我们不能免俗，打卡之地自然一一打卡。 阿维尼翁（Avignon），一座普罗旺斯地区的古城，是十四世纪时天主教教皇的所在地，并一直属于天主教廷的辖区，直到1791年才成为法国的一部分。如今它是该地区知名的旅游观光城市。 我们从阿勒斯前往普罗旺斯乡村的途中路经此城，逗留一晚。次日适逢周末。清晨，小城街上行人不多。 在中世纪遗留下来的教皇宫，以及环绕着的石墙周围，留下到此一游的足迹和身影。 这里的梧桐树、知了声，以及住宅窗户上的铁栏杆，勾起了我心底一些已经遥远但仍算清晰的记忆…… 斑驳的梧桐树影的另一头，是斑驳的曾经…… 第二波：相继染疫 在由哥本哈根飞往巴黎的飞机上，我开始出现身体发冷、咽喉不适，耳膜刺疼等症状。接下来从巴黎到马赛的途中仍是一路萎靡不振。尽管如此，巴黎机场航站楼的这个穹顶设计还是吸引了我的目光。 不久，已回到温哥华的Simon传来消息：他因回程途中有咳嗽症状，到家后自测发现结果呈阳性。由此，我相信自己也“中招了”。接下来，我家领导也开始了他的阳性反应：除咳嗽流鼻涕外，嗓音明显哑了。最后加入我们的Yan，见状不妙，赶紧戴起口罩，但为时已晚。数日以后到戛纳时，她也有了头疼、咽喉疼及咳嗽等症状。Celia根据Yan的发病时间推算出她自己是我们一行人中的“零号”传播者，感染时间是在法罗群岛坐汽艇登鸟岛的那一天。那天一船人挤在舱内，大家都没戴口罩。至此，我们两段行程中同行的五人，都已相继感染了奥密克戎，只是不清楚是第几代变种。 好在感染后，比较难受的时间也就一天左右。所以接下来在普罗旺斯拍摄薰衣草期间，大家都没掉链子。 ……我闻着芬芳跋涉着无限远，只为看清你的容颜…… 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是深种在无数女人心中的那棵“草”。接连数日，晨曦微光中、夕阳西下时，我们几乎踏遍了普罗旺斯的每一块薰衣草田，试图找到最美的那一片，在最佳光影下，捕捉最美的色彩和曲线。 除了紫色浪漫的薰衣草，普罗旺斯令我们雀跃的还有梵高笔下的灿烂葵花和金色麦田……我们陶然于中，一时将旅途的种种烦恼和不适都抛在了脑后。 麦田周边长着一些不知名的草，叶子在阳光反射下熠熠闪亮，煞是好看。 那天傍晚，我们在拍摄薰衣草时，现场遇见一对年轻人。男的像是经验丰富的摄影师，女的身材苗条，气质甚佳。举手投足，犹如职业模特。他们弃薰衣草不顾，而在几棵野草旁“咔嚓”个不停。经了解，他们是一对情侣，正在为女孩脖颈上那条项链拍广告。 待他们离去，我们也在这几棵草前“东施效颦”一番 🤭 我们中的摄影大咖Celia，也被拖下水，放下相机，摆起Pose让人拍照，将灿烂的笑容留在了这片土地。 徜徉于麦田花草之外，普罗旺斯地区的一些特色小镇，也吸引我们前往。 这个被称作陶瓷小镇的地方，商业气息浓郁。 我们路过的这个小镇则显得十分安静古朴：宽窄不等的街巷干净整洁，旧石墙上蔓延着青藤，门前屋后摆放着饰物……纳入眼中，满是温馨。 离开普罗旺斯地区，我们前往地中海沿岸的海滨城市。第一站是戛纳，一个典型的旅游度假城市。其弯曲的海岸线两边，隔着滨海大道，一边林立着各大酒店和奢侈品商店，另一边是有着细软黄沙的海滩，但已几乎被各家酒店瓜分了。清晨的戛纳，为这座城市的游客提供服务的人们率先忙绿了起来……这令我联想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子湖畔。不知疫情下故乡的清晨，是否依然如故？ 戛纳影节宫著名的24级台阶红地毯。每年五月在此举办的电影节，是戛纳也是世界电影人的一次盛会。 我们所住酒店拐角处有一家米其林餐馆。法餐不仅餐点讲究摆盘，对餐具要求也绝不马虎。三道餐吃下来，每一道都要更换所有餐具。不过，几回吃下来，我们感觉法餐口味偏咸。留下了一种形式大于内容的印象。 到戛纳的第一天傍晚路过一家餐馆，我们被食客桌上的生猛海鲜所吸引。于是第二天前来准备大快朵颐，结果却大失所望：生蚝并不是我们期待的鲜甜口味，反而是齁咸到无法下咽。 从戛纳到摩纳哥，坐轻轨火车仅需一小时。单程票价为10欧左右。摩纳哥，一个国土面积仅为2.1平方公里，三面被法国包围的小国，独立建国却已有700多年。该国利用博彩业以及低税收政策，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富豪来此度假居住。其房屋、道路的建设呈立体式，由海边盘旋而上，密集程度堪称世界之最。从多处高耸的吊车来看，这个国家的人口应仍在增长之中。据说摩纳哥有着世界上最多的豪车。封上各路口，摩纳哥的公路就成了F1车手竞技的赛车道。不过，在短短半日的逗留期间，我们没见到多少豪车，倒是见到不少摩托车。它们在上下盘旋的道路上呼啸而过，很是拉风。 建于数世纪之前的摩纳哥王宫，矗立于山顶，俯瞰着对面的国土。王宫前象征性地立着数门守卫国土的火炮。我们运气不错，上山不久，就遇到了卫士换岗的仪式。午间烈日底下，士兵们精神饱满，认真完成了这个也许是唯一可以展示军威的仪式。观众亦十分辛苦，耗时十几分钟的仪式刚结束，人群中竟有人中暑倒地了。 相比戛纳，尼斯城规模更大，海滨领域也更为宽广。卵石滩上休闲的看起来大都像是本地居民。 第三波：返程航班被取消 正当我们在尼斯海边闲逛时，坏消息传来：我们当天由斯德哥尔摩至纽约的SAS航班因飞行员工会举行罢工而被取消了！我们当即赶往尼斯机场，希望尽快找到可以替代的其它航班。我们从尼斯飞往斯德哥尔摩的航班应是晚上八点多起飞。中午我们就还完汽车抵达尼斯机场，但尼斯机场告诉我们，改票只能通过SAS航空公司或原票务公司进行。于是，我们在机场开始了与SAS航空公司和票务公司长达数小时的电话沟通。其间无数的转接与等待，最后被票务公司告知：可以退票，但无法替我们订到其它航空公司的返航航班。这样的退票当然不是我们能够接受的选项。 无奈之下，在最后一刻，我们忐忑不安地登上了原定的飞往斯德哥尔摩的航班，告别了尼斯。 抵达斯德哥尔摩机场已近午夜，航站楼工作人员均已下班。我们只能在机场酒店暂时住下。第二天一早，前往航站楼找人办理改票事宜。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来的顺利：我们拿到了当天由伦敦转飞纽约的位子。 可是，当我们早早赶到柜台check in时，却面临又一次打击：由于早先拿到的由伦敦转飞纽约的航班需要在伦敦过夜，而领导的申根签证，无法适用于已经脱欧的英国。机场航班显示屏上显现出诸多航班被取消的信息。加重了我们的不安情绪。又经过数小时的等待，我们的航班最后被改签为两天后经由阿姆斯特丹转道回美。这时，我们获知原订第二天由尼斯经伦敦返回温哥华的Celia和Yan，也因伦敦飞往温哥华的航班被取消而需要在尼斯多滞留两天。 拿到改签机票后，我们立即离开机场，前往斯德哥尔摩市中心一家酒店。随即步行前往最热闹繁华的老城。 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是在由50多座桥梁连接起来的波罗的海十四座岛屿上建立起来的。它虽然没有其它发达国家大都市那样林立的现代化高楼和炫目的天际线，但那些高低错落、褚红明黄、富有历史感的建筑物，连同开阔的水域以及四通八达的道路桥梁一起纳入眼中，显得气势恢弘。加上这个城市上空气象万千的独特云色，我们一下子就被它迷住了！ 傍晚老城的主街上，烟火气十足。 如果把南法地中海岸边的戛纳、尼斯比作风情万种的名媛贵妇，那么斯特哥尔摩，这座雄踞波罗的海岸边最大的北欧城市，就如同一位霸气侧露的将军。这种感觉，在我们第二天游完瑞典王宫后，更加深了。 瑞典王宫规模宏大，整体风格深沉、硬朗、厚重。里面没有花里胡哨的软性装饰，也没有供王室成员把玩、享受的奢侈物件。历任国王的画像均着戎装。里面的陈列品除了象征王室、王权的各种冠冕、权杖、钥匙外，就是佩剑和象征荣誉的各式勋章、徽章。 各种冠冕 权杖与钥匙 王室成员佩剑 各式戎装 各式勋章 各式徽章 王宫里面醒目的位置上，安置着两座雕像：一座名为“海浪与岸”，其主体为浪花上拥吻的一对青年男女；另一座则为睡榻上的女神朱诺和趴在她身上吸允乳汁的幼儿。在我看来，这两座雕像体现了该国以人为本、尊重生命价值的理念。 王宫内雕像之一：睡榻上的女神朱诺和趴在她身上吸允乳汁的幼儿。 参观完王宫，可以感受到这个国家所倡导的价值观：以人为本，珍视荣誉，推崇简洁，重视环保，等等。也许，这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举世闻名的诺贝尔奖的设立会是在这个国度。 诺贝尔展览馆位于离王宫不远的诺贝尔广场。参观完王宫，我们来到该展馆，匆匆走了一遍。 根据诺贝尔生前的遗嘱，诺贝尔奖项有物理、化学、医学、文学、和平五项，后来诺贝尔基金会又增添了经济学一项。据介绍，第一块诺贝尔奖于1901年颁发，获奖者为以拯救人类生命为己任的红十字会。细细体会诺奖精神，其以人为本，重视生命价值的原则清晰贯穿其中。 诺贝尔广场的这几栋彩色楼房，是斯德哥尔摩的明信片。 继参观王宫、诺贝尔展览馆之后，我们还看了一个摄影艺术展。展馆门口的这个餐馆装饰有点意思：一个并不豪华的棚子，里面的桌椅十分简陋，顶上却吊着数盏水晶大吊灯，不过看起来似乎并不突兀。 我们在一些建筑工程项目周围，都见到了这样的集装箱式建筑。估计是特意为建筑工人搭建的临时住所。 这是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安全考量最为周全（无论对建筑工人，还是对路上行人）的脚手架。瑞典人对生命价值的尊重可见一斑。 斯德哥尔摩老城区弯曲狭窄的小巷，表面磨得光滑发亮的卵石路，小巷两边的彩色墙壁，它们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静谧而迷人。 璀璨的灯光也为老城周边的建筑增添了迷人的色彩。 结局：这次一波数折的欧洲行，为解决问题，耗费了很多额外的时间和精力。最后的结局总算圆满：Celia和Yan，利用多出来的两天时间在尼斯及周边地区作了深入游，并享受了购物的乐趣。Celia丢失的行李也终于被找到，而且还比她先行一步，被直接送到了温哥华的家。而我们则得以在计划外领略了斯德哥尔摩这座北欧波罗的海沿岸最大城市的魅力，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吧。近年来，世界各国除了被疫情搅得不安宁，战争、通膨、暗杀、罢工、气候异常……等天灾人祸不断。在这种黑天鹅满天飞的背景下，我们所遇到的波折其实大都应属意料之中：我们此行前后五人共乘一辆车，一人感染奥密克戎，车内其他人如有人能幸免，才属意外。🤭 而在各航空公司相继罢工之时，行李延误、丢失，航班被取消就更不算什么事了。我们的问题最后都得到了合理解决，结局甚至有点儿皆大欢喜的味道。回想起来应该庆幸我们身处一个有规矩可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