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高考

家声

<p class="ql-block">  我的家里有三兄弟,我是老二,想说说我的大哥的那些年那些事:</p><p class="ql-block"> 我哥是七四届中学毕业生,当年的中学没有初高级之分,中学读了四年半,秋季入学,变成了春季毕业。那时还没有恢复高考,中学毕业仍是“四个面向”(面向农村、面向边疆、面向工矿、面向基层),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接受工人阶级或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这是最高指示。那年的毕业分配记得好像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开后门”之说,人家怎么回事我们不知道,反正我们家只有妈妈天天在唠叨:“救了田鸡饿死蛇”。意思就是我们家三兄弟,工矿、农村总要有人去的,何去何从?听天由命。按照当年的政策,我哥是长子,那是绝对不可能去工厂的,只有哥哥姐姐有去农村的,弟弟妹妹是“硬档”工厂。</p><p class="ql-block"> 大概是我哥的成绩比较好,喜欢读书,又是个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唯唯诺诺听话的好孩子,我哥的班主任吴老师偏爱他,最后的结果是我哥被分配进了上钢十厂技工学校,就读于电工3班。两年的技校生活很快就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1977年3月我哥被分配去了热轧带钢分厂当了一名电工。那年,在小平同志的鼎力主持下,全国恢复了高考制度,看着车间里几个“老三届”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激情,我哥也按耐不住了,托我哥在华东纺织工学院工作的邻居(后来成为了我的嫂子)买来了全套数理化复习书埋头啃了起来,没有几天我哥就感到,以我们“文革”期间这几届学生学到的知识和水平,要想参加高考,文化底子差,需要补上文化课。</p> <p class="ql-block">  差距不是一点点啊,知道自己不行,那就自学吧。报名企业职工学校开始补习文化,我哥一边工作一边学文化,在上个世纪后叶有一句话叫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所以当年凡是有一点上进性的青年都会去参加文化补习,企业也积极鼓励青工学习,对参加上海市文化考试取得初中和高中毕业证书的给予物质奖励,在外校补习的给予学费报销。在那个火红的年代,青工学习蔚然成风。</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天,我哥夜班下班,由于深夜直流主电机房故障较多,抢修劳累了一夜,准备洗完澡后就回家休息了,刚走出浴室门就被职校的俞老师拦住了,她是听工段长说小陈忙了一夜上午的课他请假不上了,她才急匆匆赶来守在浴室门口等我,她对我哥说:“今天的解析几何你一定要上,否则你会跟不上的”。看着俞老师殷切和焦急地脸色,我哥被她的职业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哥说:“俞老师,我上,谢谢您!”。经过一番的努力,我哥相继取得了上海市初中和高中的文凭,为我哥的高考梦想做好了准备。我哥牢记“机遇是给有准备的人”的那句话。由于工作学习都比较出色,我哥入党提干了,</p><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初组织上调我哥担任了总厂的团委书记。当我哥的团工作搞得虎虎生威并得到了党委和上级团组织肯定的时候,分管工会、团委工作的党委周副书记找我哥促膝谈心,他语重心长地对我哥说:干部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是党中央提出来要求,也是“四化建设”的总体要求,厂党委要求你能够边工作边读书,争取早日拿到大学文凭。响鼓不用重锤,我哥知道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啊。</p> <p class="ql-block">  我哥报名参加了“高复班”,并决定当年参加上海市成人教育考试。同事们给我哥以支持,特别是我哥新婚燕尔的爱妻,揽下了全部的家务活,让我哥全力以赴复习迎考。天道酬勤,也是在一个热浪滚滚的夏季,我哥同时接到了上海电视大学和华东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哥兴高采烈地去华师大报历史系报到了。</p><p class="ql-block"> 整整五年的大学学习生涯,我哥没有休息日,没有与嫂子的花前月下。只有学校文史楼的灯光照亮了我哥的心房,丽娃河边留下了我哥无数的脚印,那是我哥与书本在谈情说爱。这就是我哥那个年代的生活,也是我哥的那年的高考,更是那个特殊年代,我们这代50后人的共同经历高考之路的缩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我哥任书记的团委一班人</p> <p class="ql-block">我的大哥,退休前是宝钢集团的处级干部,现在已退休,还一直关心着社区,担任了居住区的业委主任,还兼着居民区的党支部书记一职(不坐班)。</p> <p class="ql-block">三兄弟小时候的合照</p> <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肖骥弟(我哥过房娘的儿子)老三敏弟</p><p class="ql-block">后排我和我哥</p> <p class="ql-block">(图文俊哥提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