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花園

吳亞生

一尺花园。如果是一个地方的名字的话，她一定是个精致，充满想象的地方。午后的雷雨并没有减弱燥热的天气，反倒将地面的热转化成水气蒸腾上来，体感温度越发觉得湿热。古宅里我隔着玻璃似乎暂时与湿热隔绝开来，此时，空调吹出来的凉意反倒有些许寒凉。这也许就是夏天的感觉，人变得既热不得也凉不得，就剩下一地鸡毛的矫情。屋外雷声隆隆作响，这个顶着一尺花园名号的有故事的宅子，此时也在暗沉的天穹之下，悠悠地传来时断时续的歌声。很奇幻！ 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在火车上隔着车窗看着快速闪过的风景。记得有一次车过汨罗江，也是盛夏时节，三湘大地的暑期正盛，绿皮车在高温中喘着粗气往前奔。车窗大开，湿热的空气在混合着各种气味的车厢中滚过，让人昏昏沉沉地随着车轮的咔咔声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拎着大铁壶的乘务员高声报着站名，提醒乘客下一站是汨罗站。感觉就只十几秒钟吧车就过了汨罗江上的铁桥，一个伟大的人最后的居所，还未容我细细端详，注意力就被月台上卖吃食的叫喊声给转移掉了。每每回想起来我总是内疚地觉得应该提早一点儿认真的端详一下和伟人在一起的那条江。 前几天网上疯传的一张，来自旅行者一号四十五年后即将离开太阳系的回望地球的瞬间。那个蓝色的小点儿，几乎可以忽略的小点儿，我们的所有都在那个点儿上。留在照片下的文字有点煽情，可我盯着照片几秒钟后发现自己真的被一个生命的存在感动了，六十年的第一感知角度经历过的各种难以名状的主观情绪，无一不在那一瞬间翻涌出来。让我领悟到一尺的空间的确不大。如果用来安放心灵就足够大，蓝色的星球用来承载人类文明，我想她同样足够大了。这文明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了这繁茂的花园景象。若幻灭掉了，我们的心会和旅行者一样漂浮在无边的宇宙中。 大尺度的场景之中，人往往从视觉和心理暗示上忘却自己。正所谓进入到情景合一的境界。我想无论是老子，还是苏格拉底，我们应该仰望的是同一片天空。彼时彼地的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我们，我们对于他们两个人有如此深度的了解。甚至，我们可以在波澜壮阔的人类文明的背景里，去思索他们没有可能见证到的外部世界。真正有意义的东西实际上就是残迹中那些创造。此时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就是我们正在享用的下午茶。要充分理解微观和宏观之间的差异存在，就是需要人类自己有更多面对现实的勇气。 不管科学家们的持之以恒的好奇探索达到何种境界；对于存在四十多亿年的地球而言，这些研究成果几乎可以忽略。因为，对于地球存在的时间而言，我们认为合理的知识体系太过浅显与幼稚。前面我们还有一大堆东西我们可能一无所知。我们的文明存在的只是千年级的时间计量。在这千年量级的发展进程中，我们还区域间、文化间的各种冲突不断。很大程度上消耗抵消掉了我们文明进程中的不少有形成果。 而我们的祖先在山壁上留下绝深的痕迹。写字的贤人以及刻字的匠人都尽了自己的力量想告诉后人他们的想法和感受。由于时间的流逝，我们已无法感知到两个最重要的信息制作人的核心意念。只能通过文字表达出来的信息内容去猜，每个读到痕迹的人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时间就像是一个筛子，大量的信息的核心内容都过滤掉了，即便是有可靠的物证，我们对物证的鉴定与分析就只是信息碎片了。我们可能为能破译其中的只言片语而欢呼雀跃，但破译的内容和彼时的信息内容会相去甚远。这些情况是发生在我们同宗同源的祖先身上，这些隔阂我们至今都束手无策。人类文明竟是如此有趣。 智利的拉斯坎帕纳斯搜寻地外文明的望远镜阵开工后，我们将发现系外行星上的外星文明的信号，如果他们存在的话。巨型麦哲伦望远镜主要对太阳系附近数百至数千光年的系外行星进行深入观测，一旦遥远的星球存在外星人，我们就具备发现外星文明的机会。如果“森林法则”适用的话，从这一刻起我们或许应该准备好猎枪？霍金试图说明一个重点：就是少数生命形式可能是智能化的，但他们对人类是一种威胁，霍金相信，与这些生命进行接触对人类来说结果将是灾难性的。他认为，外星人可能会袭击地球掠夺地球上的资源，然后扬长而去，他说：“我们看看自己就知道智能生命是如何发展到无法自给自足的地步了。我设想他们应该是坐着大型飞船来到我们星球，不过由于长途旅行，他们已经耗尽了起飞时所带的资源。他们可能已经成为流浪者，伺机征服并殖民他们能够抵达的任何星球。” 正如前述地球虽然存在了46 亿年之久，而人类的历史却只有大约300 万年，人类文明只有5 千年左右，而科技迅猛发展的时间只有200 多年。这 200 多年，在 46 亿年面前只是须臾一瞬，但却让人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变化足以让现在的人类能轻松灭亡 200 多年前的人类。 如果我们遇到了外星人，很显然地，他们恰好和我们处于同一发展阶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考虑到人类当前的活动范围最远仅限于地月之间（目前还无法将人类送上火星），也就 38 万千米，而目前太阳系内毫无生命现象，最近的恒星也在 4.2 光年以外。所以，如果近些年来能够遇到外星人，他们应该会有星际航行的能力，其科技水平应远高于我们（足以轻松消灭人类）。现在我们遇上了外星人。他们为什么要来太阳系呢？所谓“更高的科技水平必然会带来更高的道德标准”其实未必成立。 一尺花园里的美好，这一刻是真的美好！我用字符表达了我的感受，希望经过N年之后我们都能保有这一瞬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