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友华丨第一百八十八章摄影世家的三明记忆――记三明市父子摄影家林年华、林平

邓友华

<p class="ql-block">  一个摄影世家,用父子两代的镜头,摄下六十多年的三明记忆,举“市”无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明父子摄影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以前的铁路是沿着河流走的,鹰厦线就是如此。鹰厦线1954年动工,1957年通车。1956年7月1日,鹰厦铁路铺轨到永安,天下着雨,当地群众打着油纸伞,戴着斗笠,赶到铁路边夹道欢迎铺轨列车。[1]当时的永安县报摄影记者林年华用镜头拍照了下来,这是林年华、林平父子摄影家接力拍摄这块土地百年大戏的第一幕经典场面,这张被题名为《火车来了》的老照片,就这样横空出世了!因同一条河,同一条鹰厦线,这张老照片成为永安、三明和沙县三地共同的城市记忆,没有一点违合感。</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看到《火车来了》这张老照片,是在2013年6月20日《三明侨报》的“文化长廊”版上[2]。那时杨庆桢退休后在侨报帮忙,他调动各方力量倾尽心力编辑的这个版面客观上已经成为一个传扬三明文化史的文化品牌,是我每期必看的。因侨报版面不大,这期的文字不多,顶多两千字,所配的老照片除了传主的人像和梅列全景的题图之外,也就四张最经典的老照片,还有是“李先念视察三明”、“文革岁月”和“大氨分厂”(曾被新华社、人民日报等采用过),但即便这样,已经勾勒出一位老摄影家的概况。</p>   在此之前,林年华先生的儿子林平出版了摄影作品集《经典三明》,有送给杨庆桢。我经常去杨庆桢办公室,多次认真翻阅过,所以知道林平是研究员,省艺术摄影学会副主席,曾任市艺术馆馆长,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等职务。作品入选获奖百余幅,出版个人摄影作品集《经典三明》,为我市十多部画册承担策划、摄影及组稿,3次获市文艺“百花奖”,1999年获省十佳优秀摄影工作者称号,5次被省授予“先进单位”“优秀组织奖”。[3]我也知道杨庆桢为其写了篇书评《万紫千红总是春》,发在侨报上,后收入在《雾桥集》中。我对新照片不是很喜欢,倒是文中说林平是“摄影世家传人”,勾起我想了解他父辈的兴趣。杨庆桢此次编发的文章,正好为我胸中的文学地图增补了这对父子摄影家的完整概况。<br>  在2013年那个节点,正好是我写过沙县摄影家周正东和为杨庆桢《雾桥集》写过书评的时候,已经认识到:在二十世纪沙溪河流域自燕江到沙溪河再到虬江顺流而下三座县城永安、三元和沙县,因建置原因呈不同的状态,沙县是建县千年以上的古县,永安是建县数百年的老县城,只有三元是千年古镇,到抗战初期才升格为县城。尽管历史的风云变幻让三地在建置上多有变化,但沙县和永安保持着古老县城的文化传统其历史记录从未断层,只有三元乃至后面的三明市区记录历史的步伐远远跟不上建置变化的速度,这一点在老照片的拍摄与留存上特别明显。以至像我这样喜欢三明老照片的人看不到多少三明的老照片,要去喜欢沙县和永安的老照片来做替代!<br>   三明这块土地最先选择的第一对父子摄影家是郑梓敬的父亲与大哥郑梓钦。郑梓敬的父亲就是以照相为业的,他家在40年代中期迁来三元,郑梓敬的大哥郑梓钦还曾是比陈景润低两届的初中同学,后来子承父业,应该是城关红星照相馆的元老级摄影师。我辈小时候的照片都是在这家照相馆拍照的。这对父子摄影家拍的老照片应该大多是人像,但也少不了有陈景润小学毕业个人照、集体照或一些单位的集体合影,尽管社会性的不多,但如果能够留存些下来,也是后世的珍宝。记得比我大几岁的邓衍群先生就是郑梓钦的徒弟,他在1979年拍摄的龙船比赛合影,就被留传下来。时至今日,郑家出名的不是他们拍的那些照片,而是他家出了个闻名中外的作家“巴桐”,即郑梓敬。 <p class="ql-block">  三明这块土地再选择的第二对父子摄影家是林年华和林平。当我在侨报上看到那篇文章和所配发的精选老照片,我就已经深信不疑了。我知道我想看到的三明老照片,这个老摄影家一定拍了很多,待以时日就能看到。我开始关注他的简历:1927年出生于三明尤溪县,50年代初永安师范艺术科毕业。1959年参加中国摄影家协会福建省分会,任理事、常务理事。1974年夏任三明市群艺馆副馆长,主攻摄影艺术。1984年三明市摄影工作者协会成立,任主席至1995年。许多摄影作品在全国、省、市报刊发表,多次入选全国及省市摄影展并送海外展出。被省文化厅授予摄影优秀组织奖和创作成果奖。2010年获省文联从事文艺工作60年证书和奖章。2012年被省摄影家协会授予福建摄影50年贡献奖。生平被收入《中国摄影家大辞典》和《中国群众艺术馆文化馆馆长名录》等。[4]我调动起的是我的自学习惯,凡是喜欢的作家学者或各类文化人,都会连同他的经历一起钻研,觉得那是解开其作品的钥匙。只是这次轮到是林年华先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明摄影界的“祖师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比《火车来了》更早的一张老照片摄于1948年,那年林年华21岁,在永安师范(原为省立师范)艺术科学习,在美术馆画好石膏像后留影。[5]</p>   我2013年就知道林年华先生是毕业于永安师范的,但这次看到林平送给我彩印的《三明文化》上的这张老照片,还是不禁怦然心动!啊!永安师范!1948年!我近年考证陈景润他们那一批初中同学在1946年去岩前朝拜翠云书院旧址,然后陈景润回福州就读后面考上厦门大学,而本地爱读书的那批学生好几个在1948年都考上永安师范。我父亲邓繁诜是其中之一,跟林年华先生是校友。世人其实小看了永安师范的力量,几十年后才想起“闽师之源”。其实林年华的老照片里,一直都有闽师给他的美术功底,特别是在构图上。闽师之光恒久远!<br>  林年华1927年10月出生在尤溪管前东上村,家中五兄弟,他排行老二。他哥哥林年菁,1948年夏毕业于永安师范艺术科,回乡任小学教员、校长,1953年调尤溪县文化馆从事美术摄影组织、辅导和创作,辛勤耕耘40年,为尤溪的文化建设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多次被评为县、地区先进工作者。<br>  林年华在尤溪县城读完初中,1946年也考上永安师范艺术科。他说:“那时家里穷,读师范才有出路。”<br>  永安师范设在永安文庙。三年名师指点、用心学艺,林年华有了相当扎实的美术功底。<br>  1950年1月他毕业。当时刚解放,尤溪地界还很乱,他只好留在永安,在私立卫理小学任教,1951年3月校委会成立,他任主任,1951年秋学校改为私立新民小学,1952年改为公办山边中心小学(现为永安市实验小学),他任校长。1952年12月他调到县扫盲办工作,1953年3月调县文教科负责小学教育工作。<br>  1956年2月,因工作需要,他调到永安专区报社任美术编辑。<br>  1956年6月永安专区撤销,专区报停刊,他被留在永安县报任美术编辑、摄影记者。1960年中央号召增产节约,县报停刊。1961年3-6月,到省委党校新闻干部训练班学习,7月分配到龙岩专区的闽西报社工作。1962年春,三明成立专区,他申请调到三明报社,任美术编辑、摄影记者。 作为摄影记者,有时他署名“林林”。(我去年底写迁明企业玻璃厂时去查1964年《三明报》上的报道,就注意到照片摄影记者的署名是“林林”,当时还冒出疑问:此君是谁?――引者注)在这些报社的留影、集体照、老报纸,林老依然珍藏着。   1969年秋三明报社撤销,干部下放,他到永安农村劳动。1971年调回原单位地区(报社)印刷厂,任行政兼美工。期间,他从未间断摄影工作,经常被抽调协助地方搞大型工农业展览,走遍了三明地区的厂矿、学校和农村,拍摄了大量照片。1974年5月他调到三明地区群众艺术馆专职摄影,1987年底退休。此后他仍坚持摄影创作多年。<br>  从事摄影三十多年,他拍摄的新闻照片,被各级报刊采用约千余张,入选省级以上影展作品140余幅,《盐田》《铁水奔流》《渔家乐》《在街头》等25幅作品获奖,《盐田》获广东、广西、福建三省区艺术影展二等奖,省摄影家协会授予优秀奖,并入选全国首届民兵影展;《李先念主席在工人家做客》《将乐玉华洞》《三钢全景》《梅列新貌》等被送往海外展出;《工业新城三明市》《盐田》《格氏栲林》《建莲飘香》《中华猕猴桃》被《福建》大型画册采用;他还任《三明风光》《三明》画册主编之一。[6]<br>   追光逐影三十多年,林年华拍摄了三明历史的许多精彩瞬间。<br>  在三明报时,他经常应约给上级新闻媒体拍摄图片。第一次是《福建青年报》编辑部约他拍摄厦门青年支援三明山区建设的内容,他跋山涉水到深山老林拍摄了厦门青年伐木的镜头,这组《山林中的厦门青年》组图很快被采用。随后,《福建日报》、《福建画报》、新华社、中国新闻社、《福建农业》和《林业报》都大量采用了他拍摄的照片。<br>  1971年5月,三明化工厂大氨投产,他拍摄《为了广积粮》反映大批化肥待运场面,被新华社及《人民日报》《人民画报》《解放军画报》《文汇报》等许多报刊采用,化工部还放几米大照片,张贴在大门口。新华社庆祝22周年国庆“新闻画刊”刊发25幅新闻照片,反映福建的唯有这张照片。<br>  1976年6月福建维尼纶厂投产,省报采用了14张他拍摄的新闻组图。<br>  林年华说:“摄影干了一辈子,市委指定我一人随团拍摄国家主席李先念来三明视察,大寨代表郭凤莲来三明传经送宝的拍摄任务,深感荣幸。”<br>  1983年11月2日,国家主席李先念到三明视察,林年华跟随,拍下了李先念在三明化工厂视察,到市轧钢厂职工覃福永家中做客等珍贵照片。<br> <p class="ql-block">  1972年11月,郭凤莲来三明,林年华随行跟拍半个月,拍摄迎接、作报告、参观、欢迎等众多场面,常常忙得顾不上吃饭;还是用120的相机,胶卷用完,换片就要10分钟,幸好备了两架相机有24张片,才招架过来。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拍的照片也不知好坏,半个月后回来才能冲洗。幸好他技术娴熟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7]</p><p class="ql-block">  林年华还是三明摄影界的“伯乐”。</p><p class="ql-block">  1974年,林年华调到群艺馆专职摄影。他一手抓组织创作,一手抓人才培训,为各县(市)文化馆站、厂矿企业、学校等单位办摄影培训班,在三明掀起了“摄影热”。他甘当人梯,为人作嫁衣,为三明摄影事业的发展培养了一批骨干;通过举办三明、(安徽)蚌埠、(湖北)沙市三市影展,金铙山、武夷山、太姥山“三山影展”,三明与鹰潭市影展,三明与贵州遵义镇远影展等,让三明摄影界声名远扬。三明市摄影工作成果突出,先后被省文化厅授予优秀组织奖、创作成果奖。[8]</p>   我近年在《这块土地的灵魂》中采写了很多三明文教精英,常感叹70年代三明的两三个“人才窝”,一是有李维祀在那的地区群艺馆,二是有黄启权在那的市广播站,三是有陈学尧在那的市文化馆,我自己就是后者培养出来的业余作者。没想到,这下在前者中又多了个林年华的范例!<br>  就像范方是“三明诗群”的“祖师爷”,林年华是三明摄影界的“祖师爷”!<br>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摄影世家的传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林年华的夫人黄秀英比他小6岁,1953年从永安师范普师毕业,一生从教。两人1954年成家,林年华调到三明十年,1972年她才带着两个儿子从永安调到三明,全家团聚。黄秀英后来在三明市红星小学(现为市实验小学)任教导主任。[9]</p>   林平说,当年,父亲用单位配的德国禄莱120相机拍新闻照片,他从小耳濡目染,也爱上了摄影。与父亲团聚后,开始跟着父亲学摄影。他正在上初中,春节才有空拿着父亲的相机拍照。那时胶卷很贵,都是单位领的,要记账,一卷12张,父亲拍照都算得紧紧的,他只能偶尔按两下。<br>  1974年高中毕业下乡插队,他带上家里买的海鸥120相机练习拍照。<br>  父亲冲洗照片,他跟着学。最早暗房在新泉路原报社印刷厂。配药水,红灯下洗相片,全黑时冲胶卷显影、定影,一步步摸索,他掌握了洗相、放大等技术。<br>  那时,林年华已调入市群艺馆,同事有画家李维祀等名家,林平学摄影,弟弟林春(现任厦门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教授)跟着李维祀学画画,哥俩在这个艺术圈深受熏陶,很快成长起来。<br>  1976年7月,林平回城,到市电影公司工作,主要是“检片”,给电影胶片鉴定等级,根据上级通知剪去“不雅”镜头;还经常给文化系统拍宣传照片。<br>  不久,他用工资买了美能达135相机,开始业余创作。摄影是“贵族艺术”,很烧钱。买相机、胶卷,搞创作,都靠钱铺起来,洗一卷要五六十元,一个月工资没了,但他对摄影痴心不改。<br>  上世纪80年代初,市委、市政府专门买了一台摄像机,放在市电影公司,由他操作。当时三钢电视塔建设过程、三明“两会”都是他去拍摄。<br>  那时,三明精神文明创建活动兴起,学雷锋活动活跃,这些场面都被林年华、林平记录下来。<br>  1984年6月,全国“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大会在三明召开,父子同在会场工作,林年华拍照片,林平则扛摄像机。<br>  1987年,林年华退休,林平子承父业,调进市群艺馆,担任专职摄影。此后到中国人民大学摄影专业进修一年,到福建师大函授摄影大专班学习三年,终于成为科班摄影师。<br>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市政协大会指定他拍集体照。四百多人,光线很难掌握,又没有旋转机,接片容易出岔子。他用皮尺划个圈,搭好七排架子,摆好椅子,确保每个人拍摄距离相同,选准阴天光线适合时拍摄,人像都很清晰,整体协调,领导非常满意。<br>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林年华走遍我市厂矿、学校和农村,拍了大量照片。林平循着父亲的足迹,记录山城崛起,饱览灵秀山水,捕捉特色风情,追光逐影,乐在其中。[10]<br>  “好照片,首先要有好构思,不是随便拍的,要有审美感,找准角度,将艺术性、技术性融入作品,为主题服务,使作品既有思想深度,又有技术难度,达到思想性、艺术性的高度统一。”多年揣摩,他悟出真谛,开始脱颖而出,7次在省赛上获得金、银奖。<br>  “摄影路子宽,十八般武艺精通,对种种流派都很熟悉。”原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省摄影家协会主席张宇这样评价林平。[11]<br>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林家父子更是三明摄影事业的园丁。林年华在市群艺馆时,开办培训班,培养了众多摄影人才。林平接班后,接过这个重任。上世纪90年代福建师大摄影大专班上,他任班长,既当学生,又当辅导老师。</p><p class="ql-block">  1995年担任市摄影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后,十多年间,他多次带领三明摄影家外出创作交流,请来世界摄影家陈复礼、杨辉燕、卢游做讲座,筹办大型影展,担任省级影展评委,忙得不可开交。</p><p class="ql-block">  到我市各地各单位讲学,培养摄影人才,他行影匆匆。在他精心指导下,这几年尤溪县摄影人才辈出,从省级摄影协会会员3人增至国家级摄影协会会员23人,省级协会会员83人,为当地旅游事业作出了贡献。</p><p class="ql-block">  2016年,他促成第24届全国摄影艺术展移至三明展出,实现了国展在三明零的突破!</p><p class="ql-block">  近年来,手机摄影兴起,林平常到市图书馆、市政协、市法院等单位开讲座,指导市民正确使用现代新工具。</p><p class="ql-block">  林平说:“我家是三明图片库”。</p><p class="ql-block">  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影展,父子俩提供了大量老照片。“我拍的片子95%都在,这也是向父亲学的。”林平亮出父亲保存的底片袋,拍摄时间、地点,写得清清楚楚。</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家里保存着一大柜底片。早期底片存在报社,‘文革’时被烧了,损失很大。”他惋惜地说。</p><p class="ql-block">  林平也很注意保管底片,但都是整卷保存在胶卷盒里。近些年,他把父亲和自己拍的老底片数字化扫描,数据都保存在电脑里。“我家是三明图片库,什么资料都有,记录了三明的发展史。”</p><p class="ql-block">  “老照片像画一样”。“老照片是无价之宝,好照片都要留着。”林平说,老照片是真实的记录,艺术性强,有时代感,有主题思想,既有审美性,又彰显时代精神,十分珍贵。[12]</p><p class="ql-block">  2010年林平把多年积累整理成个人摄影作品集《经典三明》出版。多年来,他将自己和父亲等人的作品编入《三明》《三明记忆•我们的老照片》《三明九十八个古村落•记得住乡愁》等十多部画册,成为难得的文化精品。[13]</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个读者由衷的敬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自2015年三明市政协出版了《三明记忆•我们的老照片》之后,也随着我钻研三明文教史的逐步深入,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林年华先生拍摄的六七十年代的三明老照片。我已经明白,这块土地民国时期和50年代的照片仍然珍稀,尽管1958的大建设官方有拍些照片,但数量并不多。从1962年林年华调来三明后,这个历史的使命由林年华肩起了,其空白是他在填补的。</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不是林年华拍摄的照片美到流光溢彩不可方物,而是留下这块土地六七十年代的城市记忆!文化和人生有时吊诡得很:土地很古老,城市却年轻;世界很美好,人生却苦短。就像席慕蓉诗写的“溪水急着流向海洋,浪潮却渴望重回大地”!人活着活着,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老了,要去怀旧了,去找寻那已经一去不复返的过往了!林年华的老照片珍贵的地方就在于,那里有整整一座城市两三代人的少年和青年时代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因此,从那时起,我就萌生了一个念头,我有机会的话去采访这位老摄影家,看看他的老照片宝库。而且我要写的话,是像写李维祀和陈海尔那对师生一样,要父子连在一起写。我因条件所限,这念头一直没实现,但也没放弃,就这样一直揣在心里。只是平时做美篇文章配图时,碰到明确是林年华先生拍摄的,会标上拍摄者的姓名“林年华”,以示一个城市市民的敬意。</p><p class="ql-block">  到了2019年,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将林年华与林平父子两人连在一起写的。</p><p class="ql-block">  再到2021年1月,继杨庆桢在6日去世后,我亲姨姨也在10日去世了,我在富兴园帮忙时看到边上一家9日去世的外面贴着的讣告上印着的姓名是“林年华”,不禁心里格登一下,就特地跑过去问:“是那位老摄影家吗?”</p><p class="ql-block">  在那帮忙的人回答说:“是。”</p><p class="ql-block">  我到这下才知道,我一直想去采访这位老摄影家没去成,这下就再也采访不到了。对这位老摄影家拍了那么多让我喜欢的三明老照片,想给他点三根香,献上一个读者的敬意。后面想想,我姨姨家那边正在忙着,要等忙过后再来点香。</p><p class="ql-block">  不曾想,等我忙过有空过来时,林年华已经出殡掉了!。</p><p class="ql-block">  我想为他点三根香又没点成。</p><p class="ql-block">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想到就要做,不做经常就再也没机会了。</p><p class="ql-block">  即便如此,对林年华的那份敬意一直在我心里珍藏着,发酵着。在如今我为《这块土地的灵魂――陈景润与三明》第四部还剩下的十三四章结构结尾高潮戏时,我又想起那个写林家父子摄影家的愿望,这下就应该拎起来实现了。</p><p class="ql-block">  人有机缘,事有凑巧。2022年6月10日,林平应市社科联林日上主席邀请去拍我们邓氏垂裕祠的八音诗和祠墓一体,我当时正在祖宗的保佑下写到垂裕祠,也在场,就见到了林平。</p><p class="ql-block">  这天,大家在侧边的会议桌前坐。象占有带两期报纸给我。前面的只有一份,后面的还有几份。我收下了,要送给档案馆的。我把有杨罗李朱的那期《时代三明》送给林日上主席。</p><p class="ql-block">  会上先林日上说八音诗。他的重点是想更具体在八音诗认祖功用事例上。然后大家一起研讨。</p><p class="ql-block">  会后闲聊时林有说陈列平部长去找他,说想做迁明企业的题目。他说有跟陈部长说,在三明想做这题目有三本书必看,一是《崛起在沙溪河畔》,二是《三明工业建设》,三是你的《这块土地的灵魂》。他要我把一套书给他,我舍不得,自己要留住,所以他后来说他们出钱印两套来。林还说,陈部长已经想提议重建翠云书院了,这个题目就是实证还不够,不能光嘴巴上说的,得有族谱和县志上的记载。这个只有明溪县志上有,其他的没看到。我说,王本增的文章就是没标出处,再去找就很麻烦了。我说到这趟写报纸,后面那篇邓驿与朱熹同朝为官帮其说话很重要。林有说看到了,主要就是三次帮他说话。他有列一下,以后就这来探讨,觉得可以做一期。</p><p class="ql-block">  聊了一会后,林平去跑上跑下地忙拍照。</p>   如前所述,我看过林平的摄影集《经典三明》,知道他的镜头是继父亲林年华之后拍摄了三明从上世纪80年代到本世纪20年代四十多年的三明城乡记忆。正如林平在影集后记中说的:“我非常热爱三明,三明人民养育了我,三明的山山水水处处留下我的足迹和辛勤汗水,哪里场景恢宏,我就在哪里出现,哪里景色秀丽,哪里就有我的记忆。为三明而拍摄,为三明而著书,我心中无比欢畅。”就像杨庆桢在书评中写的:“林平满怀激情,浓墨重彩地再现了石壁祭祖、龙舟竞渡、陈大花灯、大源傩舞、南芹社戏、安贞旌旗鼓、泰宁梅林戏、沙县肩膀戏、畲村打黑狮、屏山赛猪会等丰富多彩,厚重悠远,珍贵精彩的三明民风民俗,引领读者欣赏了三明民俗文化的独特魅力,给人以美的享受。” 我为我们邓氏宗祠能进入他的镜头,感到自豪与骄傲。   这天,我特意跟林平说了一会话,表示对他们父子世代摄影的敬意。<br>  二十几天后的7月5日,在象占的邓氏收藏馆,我向林平要了电话号码,准备写他父子了,想写了好几年,这下可以写了。<br>  我一直惦记着他父亲林年华留下的那些宝贝。<br>  林年华前些年在家中办了美术摄影展,时任市长蔡奇等市领导前来参观指导。那次影展中,有林年华从事新闻、摄影的留影,编辑过的老报纸,更有他拍摄的众多经典老照片:三明城乡的变迁、1984年全国“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工作会议、侯宝林、姜昆、秦怡、郁均剑等到访三明的名人……许多照片可谓绝版。<br>  老林指着床头那几箱老照片、老底片说:“要是能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出来、编印成书,就太好了。”[14]<br>  我感觉到林年华留下的老照片是个宝库,希望当地政府有关文化部门能整理这一宝库,不要让其失传。<br> <br>注释<br>[1][5][6][7][8][9][14]三明日报记者王长达:《一位老摄影家林年华的艺术生涯――90岁老人回忆三明往事……》,三明市艺术馆主办、洪明升主编:《三明文化》,2017年12月20日。<br>[2][4]三明侨报记者陈昌江、实习记者宋雪怡:《追光逐影写春秋――记三明市摄影家协会原主席林年华》,2013年6月20日《三明侨报》。<br>[3][10][11][12][13]三明日报记者王长达、实习记者陈德民:《父子接力,为三明留影62年》,三明市艺术馆主办、洪明升主编:《三明文化》,2019年6月18日。<br><br>    二0二二年七月十七日至七月二十一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