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969年末三连整编给汽车三团以后,从夏官营开始,三连开始了一年多的作风整顿,这也正是冯桂钧连长调离之后。徐静华团长,副团长,轮番下到连队,一营首长更是常驻三连。整顿主要是针对三连所谓的纪律不严,军容军纪散漫等问题。这次整顿一直延续到1971年汽车三连转战延安。增加学习的时间,建立作战连队的严格管理,强化官兵之间秩序是整顿的主要内容和目标。三连的领导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着力于整风。干部战士之间不准叫绰号;下级干部见到上级干部必须敬礼,称呼其职务;就是战士在副班长、班长面前也必须叫班长或者副班长;回答班长、副班长交代的任务都要答“是”。这样对之前习惯回答“好的”、“知道啦”的战友显然有些不太习惯。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作风整顿的效果,在三连在夏官营为军区机关服务时倒是看不太出来,但是到了延安,8711工程刚拉开序幕,大干快上,工程进度是硬指标;上级领导机关对工程进度要求很严,经常有兰空首长,四十七军首长和陕西省的领导来现场督战。三连的出勤率不高的问题很快就凸显出来,不久就遭到8711工程指挥部靳指挥长严厉批评,因为靳指挥长是从夏官营兰空后勤部副参谋长调任工程指挥长的,汽车三连的前世今生他非常了解。靳指挥长身材高大魁梧,说话简洁明了带点粗暴。从这以后三连转而狠抓出勤率,连队面貌进一步改观。<br></h1><h1>1974年夏,汽车三连搬到延安民航机场边上的营房里,与陆军513医院隔壁相邻。这一天,天气睛朗,气温较高。汽车三连停车场通往市区的柏油马路两侧,高高的白杨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偶然有几声悦耳动听的鸟鸣划过空旷的停车场,将难得的静</h1> <h1>谧打破。“嘀铃铃”调度室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七班长,连长要你接电话”,正在值班的“熊大个”—熊柳泉伸出脑袋喊道。七班长郑贵波赶快放下手里的活,跑步到值班室。电话那头张吉才连长急促地说:七班长,你赶快到七里铺方向来,我的车出了故障,你带一个人,带一根钢丝绳来。接完电话,七班长朝着车场尽头大喊,“郑长友”,“到”;“准备钢丝绳跟我出发”。“是,班长”。搭话的是七班副班长郑长友,71年入伍的山东泰安兵。贵波钻进郑长友开的“午9-303-35”号车,飞快地驶出车场。</h1> <h1>七班长郑贵波是71年江西进贤兵。中等个子,头脑灵活,脸庞棱角分明,一双豹子眼流露出刚毅与坚强的闪光。进贤自古文武双馨,名士俊杰辈出。是宋代政治家、文化名人晏殊,中国戏剧鼻祖汤显祖、词人晏几道等的故乡;进贤也是“华夏笔都”,我国的毛笔,十有之七出自这里。进贤乡间有习武和崇商的传承。郑贵波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加上天生骨骼粗大与众不同。自小农耕器作,十根手指头像十根粗短的胡萝卜。<br>三连从夏官营转战延安后的有一次,连队好久没有吃到肉,大家议论纷纷。七班长和饲养员关系很好,便找到饲养员,教他把汽油倒进猪槽里,接下来一连两天猪都不吃食,郑贵波就把张连长领到猪栏,看着瘦下来的猪说猪恐怕是生病了,张连长急了只好要饲养员赶紧把猪给宰了,同志们高高兴兴地解了馋。过了一段时间张连长知道了缘由,气得一天没吃饭。<br>郑贵波侠义肝胆,同情弱小爱打抱不平性格,进贤十里八乡都有名。他在汽车三连的5年里,凡是路遇不平拳脚相向的事情几乎都少不了他的身影。以上这些潜质在他复原回乡后进一步发挥了出来,在改革开放之春,他携夫人带领乡亲们涉足种植业、养殖业,成为进贤改革浪潮的弄潮儿和农民企业家。他夫人还成为江西省三八红旗手,“江西省女能人”,出席全省劳模大会,受到省委省政府和省妇联领导接见。 <br>1973年底66年西安兵郑天印被评为汽车三团唯一的爱车标兵,我和郑贵波,还有支全根三人因安全行车11万公里以上的被评为连队安全标兵。 <br>汽车驶过三连通往市区那白杨夹道的柏油路,跨过延河大桥,穿越北关大街,南关大街,过了南河桥的分岔路口就是七里铺。离分岔路口不远,就看到一台军车屁股朝天,车头朝着南河,悬在公路上。柏油路上还留下清晰的刹车轮辙印。一家农户的院墙被撞开一个口子,半边搭建的屋顶耷拉下来。一看就是转弯时速度过快紧急刹车不及所造成的。原来是出了事故。张连长也不知去了何方。七班长停下车,叫郑长友拖着钢丝绳跟在后面。车门没锁,打开车门进到驾驶室,贵波叫郑长友挂好钢丝绳。倏忽间,院子里窜出一个交通警察。冲上驾驶室脚踏板,“不准动车”,“刚刚向队里报告了事故,等我们队长来处理”。郑班长说“你让开,我先把车拖上来再说。”说着七班长一挥手把警察甩到一边。进了驾驶室,要郑长友听到喇叭就加大油门拖车。一声轰鸣,车回到马路上。七班长开着车就往回走。交警大喊;不准走。钻进驾驶室拉扯起贵波。七班长一双孔武有力的手,一只抓稳了方向盘,一只手钳住警察的脖子,撕扯着把开回连队。下车后,警察扬手就是一拳打在七班长脸上,这下激怒了贵波,甩手一抹将交警的大盖帽(这时文革中警察刚刚恢复大盖帽)摔到地上,狠狠几脚就把大盖帽给跺瘪了。接着两个人对打起来。瞅着一个空子,七班长一个右冲拳,把交警打出鼻血。这时,郑长友副班长和调度室的江西进贤兵“熊大个”跑步围上来,把交警摁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交警一边抱着头,一边喊“解放军敢打人,我要告你们”。“谁要你先动手打人,不打你打谁?要你知道一下当兵的厉害”七班长大声说。交警被打得满身黄土,擦着鼻血,一副狼狈样地离开了车场。<br>第二天大早,延安交警队队长来到连队,把郑班长叫到交警队,大发雷霆,破口大骂。要他交出驾驶证,当场把驾驶证撕个稀巴烂。延安地不大,就是北关大街南关大街,“一条街走到头,一个警察看两头”的小城市。汽车三连每天在延安城进进出出,车速快,鸣气喇叭,经常违章,交警队早就积怨在心,这次总算逮着了机会。交警队把状告到了延安市,交通队长扬言,我要召开延安地区汽车司机交通事故现场会,要8711工地汽车三连连长到场,当着各个县所有司机的面在大会上作检讨。给汽车三连来一个下马威。状一告到了延安市里,就惊动了“八拐幺幺(8711延安机场工程指挥部,延安所有市民和单位都这么叫,谁都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估计是8711指挥部出面协调,这件事也就“裤裆里放屁—阴消了”。<br>七班长回到连队,营教导员王怀把他找去狠狠熊了一顿。郑班长赌气地说,我的驾驶执照还被他们撕了呢!“我怎么之行任务啊!”。教导员就叫文书给写了一个证明,盖上公章。拿着这张盖有“红粑粑”的纸,贵波继续开车。后来派他去兰州焦家湾汽车三团团部出差,找团司令部外号“郑长子”的参谋领了一个新驾驶证。可是驾驶证颁发时间却被误写为1973年底,足足比实际驾龄短了快两年。哈哈,苍天公道,会不会是对郑班长拳打交警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呢?<br>这次风波过后,每逢过年,连首长都要去交警队拜年。交警队也增加了与连队的交往,大家互相以诚相待,关系渐渐热络起来。贵波,“熊大个”等也与那位交恶的交警成为了熟人。真可谓“梁山上的好汉,不打不成交”啊!<br><br><br><br> 2022年1月7日写于长沙<br><br></h1> 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