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山居新俳

张小京

去年暑热，到罗田薄刀峰小住，写了点凉爽图文，其中有山居感悟、红旅畅想、小康掠影、林史追寻、生态考察、艺术调研、美学情思等。受陶渊明《归田园居》和民谣启发，呈现方式中运用了新俳。今年翻看仍然可读。此美篇分享给“在学习中度假”和“在度假中学习”的朋友们。 《笑云飞》云彩眨眨眼晴，看到了山川暮霭；竖起耳朵，听到了溪水潺潺；张开嘴巴，唱出了大地苍茫；绽放笑脸，让相机定格瞬间。有诗云:“云淡风亦轻，看尽人间豪婉情，吟俳山中行。” 《倚天竹》大别山的竹子，能柔韧江淮的流泉，能讲述本草的坚韧，能高扬红军的旗帜，能绿化小康的路子。随着山竹去旅行，去寻找情感难以负荷的那份厚重。诗曰：“长空素纸笺，竹笔点染画新篇，板桥回头看。” 《雨中听》山间听雨听得是风调雨顺的期盼，听得是红色遗迹的吟咏，听得是山下防暑的叮咛，听得是奥运拼搏的呐喊，有道是:“山事形媚道，风雨来兮小窗敲，雾起唱民谣。” 《麻栗坪》罗田麻栎坪，大别山老红军们的普遍记忆，在今天的电子地图上已查不到它的身影。村子因旅游开发而搬迁，旧址上的人工湖取名“圆梦”。“老树虬枝展，五更细芽情系山，雨后虹下暖。” 《红军松》张干廷，当年红军北上留在大别山坚持斗争的共产党员，英勇牺牲时年仅24岁。乡亲们把思念和青松一起种在了烈士家乡的山岗上。诗曰:“罗田麻栎坪，山口挺立唱风松，征程望我行。” 《读一峰》看罢薄刀峰国营林场的历史文化展览，“古老”、“红色”、“绿色”、“创新”四个意象在头脑中鲜活起来。眼前这座山值得我们用脚、用心去细读细写。虽全貌难揽，但一孔可窥；虽笔力不济，但寸情要表。诗云:“酒醉人山逢，刺天不锷楚地雄，还读一刀峰。” 《奋斗者》“一代林”对应“一代人”的故事，从“林三代”口中自豪地讲出来，让人感受到山魂的力量。诗云：“风拉初苗筋，脊壤砾石逼根深，年轮欲磨针。” 《白瓷碗》用土碗吃饭，细小饭粒决不会逃脱饥饿的眼睛。薄刀锋古街上的周老板回忆旧时一家人忍饥挨饿的日子，对端好白瓷饭碗有着自己的理解。诗曰：“人饿碗更饥，激情水火塑软泥，釉面写道理。” 《洪家沟》白云，素溪，青山，浅花。昔日林场茅棚处，今成林泉胜地，薄刀峰历史文化展等你来看。俳曰：“洪沟有林站，雨打簑衣捂透汗，锦绣奋斗换。” 《知青楼》那座小楼被原貌保存下来，楼旁的“映月池”像一面镜子，将当年薄刀峰林场43名知青的音容笑貌折射过来。诗与风在山谷中回荡：“磨破茧上茧，小屋不装悔与怨，泉声远又远。” 《童之问》“什么是知青？”一位5岁的薄刀峰女孩问。曾经的林场职工告诉她：知青是年轻时到这里安家的人，是离开后念念不忘这里的人，是下山多久也会回家看看的人。有道是：“事遥风渐轻，远人意切近人生，山媒几代情。” 《搪瓷缸》听说薄刀峰林场要征集实物，办历史文化展，“林一代”“林二代”们纷纷捐献出珍藏多年的老物件。不同寻常“断舍离”的背后，应该是攀登金山银山的精神路径。诗曰：“出征水当酒，会战杯痕迎风吼，山在情柔后。” 《同心圆》小景点不起眼，却标识着薄刀峰林场1959年建场以来几代人的精神密码。红色传承，绿色担当，愚公长征，山乐民康。“同心圆”用银杏代表文化认同，用辐射状砌石寓意事业年轮。诗曰：“断金靠同心，恒植苗木业是金，树祠续山荫。” 《听雨轩》有心人在洪家沟林场旧址上保留了一座工棚，修旧如旧，旁边建了座小轩，起名“听雨轩”。“雨是一生的错过，雨是悲欢离合”，诗人海子这句话应该也是“听”出来的。走进字雨画风，轻轻吟之：“避雨狗脚棚，序曲当年唱泥泞，沧桑深处晴。” 《蝶恋石》“以场为家砥砺创业初心，笃志护林播洒绿色情怀”，细细品味林场这幅对联，陡然发现一只漂亮的黄蝴蝶歇落在“砥砺”二字上。诗吟志：“凉热刚与柔，浪漫石花消苦愁，化蝶长相守。” 《鸟在林》能用手机相对清晣地拍到鸟，说明森林生态良好。遗憾，拍得不够清楚；高兴，人鸟保持了一个和谐的距离。诗曰：“暖巢路边树，清音枝头很是熟，你我家园护。” 《山荷开》农历六月下旬，海拔750米的平坦原村，二亩半荷塘莲花盛开。花期稍晚，但与避暑季重叠，别有风味。“山塘云水间，染霞润雾功劳添，素妆生活禅。” 《新药农》“对不起，家里制好的几斤黄精，给了要去看望病人的邻居。您要的货我过几天给您补上。”新药农用手机+诚信维系着山里山外的客户。诗云：“本草山中悠，阴阳高低小气候，连线说需求。” 《出早摊》薄刀峰上的摊贩，卖时蔬、干菜、鱼肉、瓜果、药材、帽子、拐杖……大家出摊有着约定俗成的顺序。可以打乱时辰的，一个是风雨，一个是疫情，极不可能是人的惰性。诗曰：“手边一个难，贪黑起早货变钱，生计勤字念。” 《松菌鲜》三、六、九月是各种山菌采摘期。一般在透雨后三四天，温度、水汽和林间散射阳光巧妙地把鲜菌催生出来。一场传奇从林下，到篮中，到锅灶，到餐桌，友情出演。诗云:“独尊山菌美，小锄挑挖请君随，不酒客亦醉。” 《汽水粑》山里人家祖传吃食，与天南地北游客味蕾不断磨合，清凉小镇上的早餐品种日渐丰富。小俳有记：“锅中乾坤大，一饼炕出暖心家，翻山备点粑。” 《吊锅魂》豪横的罗田吊锅。豪在铁锅炭火，聚会群英；横在食材碰撞，手艺杂揉。开席之前的仪式，呼唤历史风骨，准备今日欢歌。诗曰：“平台一锅小，山珍引得味蕾跑，烹泉领风骚。” 《药材吟》农谚说，“草药草药，多了是草，少了是药”。让千山万壑的中草药资源与千变万化的大市场对接，离不开药农们的眼光。今年天气有利于天麻高产，而新冠疫情则催涨了茯苓价格。诗曰：“药农观山远，秋茎春花皆有缘，茯苓市价攀。” 《新货郎》“森林康养拓展到哪里，果菜配送、网购集采就发展到哪里”，这是当前促进农村消费一个关注点。“村递业务”商机可期。诗曰：“山铃新马帮，小康物流显模样，盼货到屋场。” 《上台阶》许多打算逛鹤皋古街的人，看到很有坡度的356级台阶不免发怵，而深谙“眼是孬种，腿是好汉”道理的山里人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存环境。有道是：“崎路可修禅，畏望马累难挥鞭，甩腿已登巅。” 《今雨来》山雨连绵，买卖清冷。以卖药材果蔬为生的村民们都收摊了。但愿几天生意的耽搁，能早点换来好天气和好生意。“疾雨洗峰来，山风不做小摊摆，干笋等晴卖。” 《月光竹》薄刀峰上漫步，巧遇竹林明月。将其请到手机相册之中，与晨辉夕影、崖松涧草、小径苔痕一聚，无酒也欢。诗云：“古月今得见，诗画雅集说自然，银辉后人看。” 《看星河》“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星河”。新一轮疫情燃发时，在山上遇到浩瀚星河天象。毛泽东主席63年前的那首《送温神》浮现在脑海中。以诗读诗：“七夕牵手难，牛郎织女岂无怨，星辰涤净天。” 《苇之舞》七月最后几天，各地传来收紧防疫措施信息，山上芦苇似乎在用一苇可航之典，进行深入抗疫动员。诗以记之：“疫风云势急，合木成舟浪上骑，慈航共奋楫。” 《山之韧》“葫芦丝”走了，“二胡”与“笛子”也下山了。受疫情影响今年森林康养提前降温。忧心村民收入。然而山里人对“丟了一季抓一季，丰歉平衡是生计”的生活早就习以为常。诗云：“避疫山客稀，冷摊拙守诚相依，抽空采药去。” 《写生人》写生人对我说，原貌摹写固然可以突出生活“真”的一面，但不一定有利于“善”和“美”的传达。艺术创作是对生活的抽取与概括。正所谓：“形美一眼看，生活富矿待精炼，美善耕心田。” 《修立养》古人云，习画过程也是修身、立德、养慧的过程。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正所谓：“奇峰修合见，云惊雨扰心湿遍，人神两照面。” 《内山水》时下许多人的风光摄影在从“外山水”（较少关涉人的内在精神），转向“内山水”（亦称写意山水）。这似乎映证了“摄影最终还是摄文化的道理”。“岚雾拨天弦，似山非山还是山，心在云里边。” 《认知操》朋友笑谈，要把摄影当作老年认知症的干预训练。说是不要等到无法进行思维判断，识别不了时间人物地点，语言交流困难，再去干预。诗影陪伴养老：“小窗月轻敲，梦中长聊话松涛，朝霞无寂寥”。 《鸟与人》森林康养师教人们用生态记录方法去阅读薄刀峰鸟鸣：叽喳、啾啾、咕咕、突突、布谷、嘎嘎、唧唧……不多会儿记忆中的象声字快用完了，醉意渐起。有道是：“山喧林不藏，清音生态人鸟享，横枕竖梦香。” 《如是观》“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互赏、比德、移情、畅神……这些“民与同胞”的看山方式你会用吗？注意，在“随手一拍是大片”说词背后，可能躲着一个浅薄的心灵。诗有曰：“审美互关照，磨得心镜看天骄，且听物我笑。” 《火烧云》夕阳西下，山脉巍峨。河山一寸寸，黛色一抹抹，卧石一块块，草木一丛丛。风采为之成就，内心为之纯粹。远处传来《再见吧大别山》的歌声。诗吟：“桂花八月香，亲人离土未离乡，山歌比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