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胜利70周年征文——好班长,我想您!

平分秋色

<p class="ql-block">本文未经美篇作者的许可不得转载!</p> <p class="ql-block">平分秋色:1950年,美篇中这些青春焕发的志愿军女战士刚满十几岁,当祖国一声召唤,她们毅然离开故乡和学校,参军入伍,跟随入朝作战的部队,跨过鸭绿江,奔赶硝烟弥漫的朝鲜前线。为了正义为了和平,她们中的许多战友,血洒朝鲜三千里江山,长眠在异国他乡。她们用无声的庄严,壮丽地实现了人生的辉煌!她们是那个年代,乃至现在这个时代最可敬可爱的人!</p><p class="ql-block">女兵们珍藏着的一枚枚军功章,一张张嘉奖状,最让她们自豪的是她们曾经是个抗美援朝的女兵!是经历了战火考验的女兵!</p><p class="ql-block">抗美援朝战争不仅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凯歌,而且锻造出伟大的抗美援朝精神,这种精神永远是中国人民的宝贵财富!</p> <p class="ql-block">“哥哥,我负伤了!”</p><p class="ql-block">作者 冯素珍</p><p class="ql-block">1949年5月,我和哥哥冯德润在浙江省衢县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31师军政干校,随后调入师文工队。那年我15岁,哥哥17岁。</p><p class="ql-block">1950年10月25日,美帝国主义发动了侵朝战争,将罪恶的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为了响应祖国“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号召,我们第31师文工队,紧跟突击部队跨过了鸭绿江,和朝鲜人民军共同打击世界头号敌人美帝国主义!入朝时因我年龄小,身体瘦弱,和其他一些队员暂被留守在辽宁省宽甸县整休待命。留守期间我们做着两手准备:一边编排节目,一边准备随时入朝参战。金城五次战役结束,金城的部队转入阻击战,我们这些留守队员才被批准进入朝鲜。这时哥哥已是文工队分队长了。</p><p class="ql-block">部队由反击转为防御战后,我们的慰问演出任务随之多起来,演出形式多样,有山东快板、相声、数来宝、舞蹈等大多以短小节目为主,鼓舞战士的士气,让他们能以激昂的斗志打赢每一场战役!</p><p class="ql-block">1951年10月上旬的一个夜晚,文工队在师指挥所山洞演出完毕返回驻地——苏谷途中要通过敌人的炮火封锁线。那天,天格外黑,凛冽的西北风刮个不停,敌机不断地在上空盘旋,炮弹不断地在周围爆炸,刺眼的探照灯不时地划过夜空,隆隆的爆炸声时远时近响成一片。这炮声对我们这些文艺战士来早说已司空见惯,一路上大伙儿的歌声、笑声驱散了一天的疲劳和寒冷。炮弹爆炸声离队伍越来越近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后面不时传来队长的命令:“拉开距离,加速前进,注意隐蔽!”正当队伍过河时,不幸的事发生了!一声巨响,一发炮弹突然落在了我们队伍中间。突如其来的炮弹爆炸气浪把我击倒在冰凉的河水里,一阵巨痛向我袭来,我心想:“这下完了!”就在这时,耳旁传来战友的歌声:“我们是新中国的青年,站在祖国的最前线……”这歌声是那么的清晰亢奋,这熟悉的歌声将我唤醒:“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用尽全身力气试着爬起来,但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感到天旋地转、双腿麻木。蓦地,我想起了哥哥,在河水中我边爬边喊:“哥哥,我负伤了!”不一会儿听见一位男同志喊:“冯德润,你妹妹负伤了!”</p><p class="ql-block">哥哥和战友李梅同志将我从河里拖出来,背到山脚下防空洞。这时我的棉衣裤被河水全部浸透,血水和泥水渗在一起,冻得我上牙打下牙说不出话来。哥哥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灯光,在我身上查找伤口,他一边找一边说:“上身没问题!”当找到左大腿外侧时,摸到一个如拳头大小血肉模糊的弹伤,他叫了一声:“伤在左腿!”大伙七手八脚撕开我的棉裤,将伤口包扎了起来,又用棉大衣把我包裹住。而头部后脑勺的伤口因被瓣子遮住,没被发现。血不停地往外渗。大约半小时后,师首长赵蓝田、政委刘瑄派来的吉普车和医生、护士来到防空洞,他们立刻为伤员们作了消毒、包扎及注射破伤风针等简单处置。为保证伤员不再第二次负伤,首长要求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送到师卫生营。</p><p class="ql-block">我们到达师卫生营时,已是后半夜了,人们早已进入梦乡,而那些为伤员们忙碌的战友们不顾个人的生命安危,不顾疲劳、寒冷与饥饿,一直忙个不停,是他们给了我们二次生命。对战友们的感激之情,牢记终生!</p><p class="ql-block">和我一起负伤的还有战友刘文同志,我们被很快抬进手术室。当时全身无力,头好像要爆炸似地疼,两耳吱吱声地响,两眼天昏地转,我迷迷糊糊地被送进手术室。这次负伤是我长大以来第一次住院,也是第一次上手术台。虽说耳朵听不见,心里却很是紧张。从战友的眼神、表情看得出,他们在鼓励、安慰我,为我加油、鼓劲,大大地增强了我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哭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p><p class="ql-block">所谓的手术室,设备极其简陋,只有两张手术台,没有电,手术时只能用汽油灯来照明。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硬是从腿上把弹片拽出来!由于时间紧、照明效果不好,左腿深处的炮弹皮没被发现取出来,半年后才发现并再次手术取出。当手术结束时,天已大亮。我和刘文同志被安置在一个小山头下面的两个小防空洞,她在山的东头,我在山的西头,洞口用棉被作门帘。防空洞又矮又小,面积只有单人床大,里面潮湿阴冷,不通风,进出洞时只能弯着腰低着头。为防止冻伤,同志们给我铺了三床棉被,又盖了五床棉被,头上戴着大棉帽,平躺在洞内。棉被已被撕扯的破烂不堪,里外血迹斑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每天有一位年龄不大的男护理员24小时护理着,每次喂饭没等吃饱饭菜就凉了,就这样昏睡了三天三夜。而后脑勺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渗,直到第四天换药时才被医生发现。也就是在这天我和刘文同志,又被重新安置到了一位朝鲜老大娘家,此时条件好多了,我们见面后高兴极了。这时刘文的伤势稳定下来,我的精神也好起来,我们可以坐起来了。虽说“居住”条件改善了,但敌机仍不停地在狂轰滥炸,我们的生命安全再次受到威胁!首长决定把我们转移到师卫生营,住院的第一天,首长和文工队领导派人来看我们,得知文工队刘文同志负了重伤,左腿要被截肢。还有我们的好班长,年轻、漂亮、多才多艺的戴儒品同志及另外两名男同志壮烈牺牲!戴班长的尸体被炸烂,只有两条长长辫子还挂在树上,战友们用雨衣包裹一下埋在朝鲜的土地上。听到噩耗,我悲痛万分,禁不住放声痛哭!这是我负伤后第一次流泪,也是我亲眼所见美帝国主义欠下我们的又笔一血债!我痛下决心,血债一定要用血来还!从此更坚定了我打击美帝国主义的决心。</p><p class="ql-block">由于战地医疗条件有限,没有女护理员,为防止二次受伤,院领导决定送我和刘文同志回国养伤。几天后我含泪告别了同生死共患难的哥哥,来到哈尔滨第36陆军医院。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伤口很快恢复,但同时发现了我患有严重的妇科病,医生要求我继续留院治疗,并动员我身体恢复后转业到黑龙江省地区文工团。医生的话使我思想有了激烈的波动,开始不安起来,一心想重返前线与战友们一起共同打击侵略者。一个星期日的晚上,我悄悄离开医院,找到丹东市志愿军总后,自行办理了第二次入朝手续,又一次踏上朝鲜这块热土!</p><p class="ql-block">入朝后,我独自一人踏上寻找部队的漫漫征途。途中,见到志愿军开饭我就跟着吃,见到志愿军的汽车我就招手上,晚上借宿在朝鲜老大娘家。那时的我长得又小又瘦,扎了两条长辫子,一看就知道是文工队的。每到一处,战士总会让我唱歌跳舞,我都会尽力满足他们,唱了一首又一首,一点都不觉得累,开心极了!有些好心的志愿军同志常逗我:“小鬼不要走了,就留在我们这吧!”同志们的盛情挽留,都被我婉言谢绝,我决心已定,就是踏遍朝鲜的山山水水也要找到哥哥和我的战友们!终于,经过数十日的长途跋涉,辗转,我又回到了第31师文工队,与哥哥和战友们再次重逢!开始了我新的战斗生活……</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冯素珍(1935年12月25日-2021年7月3日),汉族,祖籍河北省定县(今保定市)留早村。中共党员。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顾乡屯。1949年5月在浙江省衢县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部队,1950年10月25日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2军第31师文工团队员入朝参战。1953年转业浙江省江山县。1965年其夫曹建之(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31师第92团,1950年亦入朝作战)转业,随夫安排至山东省青岛市中国科学院海鲜研究所行政处会计师至1995年12月离休。育有一子二女。</p><p class="ql-block"> ——1999年写于青岛</p> <p class="ql-block">冯阿姨的战友戴儒品烈士。</p> <p class="ql-block">山东省公安厅林警官为戴儒品烈士画的像。</p> <p class="ql-block">编辑者:武丽佳,女,志愿军第12军34师106团后代,律师,《志愿军女兵风采》一书主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