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桥路的林荫道上一个女人蹲在路边，面前摆着两个筐，我经过时，她吆喝道：“买葡萄吃，本地葡萄，沁甜得！”我没停步但为了表示对她吆喝的尊重，我看了一眼，见左右两个筐里一个盛的葡萄一个盛的奈李。这条路经常有小贩在路边临时售卖些东西，因此对这些吆喝声我早已习以为常，我的目光掠过筐再掠过女人的脸，只见女人仰着黝黑的脸看着我，一双眼睛在浅色草帽下射出两道灼灼的光芒来，这光一下子攫住了我，我未做声将视线挪回前方。</p><p class="ql-block">“蛮甜的，你可以尝尝！”那光追着我道。</p><p class="ql-block">我没回应走出几步，心里想着这么热的天卖点东西也不容易，看她那两筐货好似没怎么卖动，我要不要跟她做点生意呢？眼前浮现出那两道从帽沿下射出的光，那光比穿过树枝而来的阳光还要炫目，我自然明白那光的含义，那是渴望是喜悦是希冀是期待！而我远去的背影估计已经熄灭了那两束光，身后没有了吆喝声，满大街只有知了高高的号子，热浪翻滚，路上行人廖廖。</p><p class="ql-block">女人的面庞不断的浮现，为了点燃女人眼中熄灭的光，我打了转。我重新走到女人面前问道：“葡萄多少钱斤？”</p><p class="ql-block">“七块，好新鲜的，你随便摘哪颗吃都沁甜的。”女人见我打转，眼里果然又现出光芒来，拿了串葡萄举到我面前要我摘颗尝尝。我没去接，低头另外拿了几串装进她迅速递来的袋子里，趁她过秤时我看了下右边的筐，“奈李怎么卖？”我问。</p><p class="ql-block">“没太熟，有点硬，你还是吃葡萄算了。”她边说边扒拉一下奈李，表示她没有骗我，我没再言语。</p><p class="ql-block">“14块7毛钱，你给14.5元吧！”她爽朗的指着电子秤说。</p><p class="ql-block">正在我扫码付款时，又来了两个人问了价后选起了葡萄，女人忙着给那两人扯袋子，我起身离开。斑驳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洒在我的脚下，我听到女人在我身后远远地吆喝：“买葡萄吃，本地葡萄，沁甜得！”</p><p class="ql-block">许是又有人经过吧，我看了眼袋子里的葡萄，回想着那句“沁甜得！”不觉微笑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