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生谁都离不开理发,理发在人生当中是最平常不过的事了。但小时我对理发却十分畏惧,它让我至今难忘。</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五六岁以前头发,都是父亲用剃刀剃的,剃后头顶只留一个小圆有发,其余均剃光,很象头顶盖了一小块圆圆的黑布,又很象顶着一个黑色小碟子,因此,叫做碟碟头。后来,有了推子才不用剃刀了,理发师也改为四哥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用推子理发,看似方便、简单,实际则不然。使用时,需要理发师右手大拇指与其余四指不断地合、分,并向前移动,操作起来需做到左、右、前三个方向运动同时协调才能顺利理发。这往往是很难的,搞不好推子会夹住头发理不动,重新推回来再理,又会将许多头发从头皮上活活拔下。活拔毛往往使人头疼不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七、八岁时,由于穷、生活条件差,同农村所有孩子一样,我的身上和头上都长着虱子。尽管如此,但我还是很爱自己的一头秀发的,觉得被虱咬总被剃光头好。因此宁愿虱咬也不愿剃光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那时,理发师四哥给我理发,偏不按我的心思来。我要留满头秀发,他却硬要给我剃个光头。第一次,趁我不注意,一下子就从后脑根剃到前脑门,接着又从右耳朵剃到左耳朵,像杀瓜一样,给开了个十字。我好像被打蒙的鸡,一下子没辙了,只好满不高兴地让人家剃了个光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知难受了多少天,好不容易等来了头上长长了头发。所以,第二次理发,就盼望着四哥能手下留情,只稍微修剪一下,把头顶长发留下。于是理发前,就求人家说:“哥,这次不要给我留光头啊!上次同伴都说我理后难看极了。”四哥说:“好,不会!”可嘴上答应,心里还是要给我理个光头。当我感觉他又从后脑勺向前脑门开十字时,立即偏头,可四哥推子没停,头上从后脑根到右边头顶的一片长发没了。我立即脸阴了下来,嘴里很不高兴地、嘟囔着报怨起来。但四哥仍我行我素,明知道我很不高兴,拿着推子从右耳边往左耳边仍继续理。感觉到这次不理光头也很难看,就只好依了他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不知难受了多少天,等来了第三次理发。这次我没有求四哥。心想前二次我对剃光头的看法,已从言语表情功作给他作了充分展示,这次他会考虑我的感受和态度的,但四哥好像没有看到听到他对我剃光头不满的所有表现,依然“正月初五打灯笼—照舅”,旧戏重演。就在他从后脑根理到后脑勺顶,准备继续向前头额理去的一刹那,我预感大事不好,便猛地收缩上身向下低头。可能是低头过猛吧,一下子就被四哥手里的推子活活地从头上拔下了一撮头发,疼的我立即哇哇直哭。四哥见状,便来哄我,说:“理成光头虽然难看,可虱子难长。”但我就是不让他再理。就这样,兄弟俩僵持了好一段时间,最后只好取了个折中方案,就是把周围头发剃光,头顶剪短,才勉强把发理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那以后,我再没有让四哥理发了。原因有二:一是四哥成了惠安化工厂正式工人,回家少了;二是村子里有了新的比四哥服务更好的理发师。</p> <p class="ql-block">赵广信</p><p class="ql-block">2022年7月21日星期四</p><p class="ql-block">初稿于西安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