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擦肩而过

马上听风

1991年11月工作需要，我们到甘肃省对某央企进行财务检查。结束陇南、陇东的工作后，12月初从兰州出发沿河西走廊继续工作。

工作之余星期天休息的时候，对口单位总会让我们劳逸结合，去旅游景点转一转，看一看。所以有幸参观了武威、张掖、嘉峪关及敦煌的名胜古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站武威。没去武威之前，确实不知道国家的旅游标志还是个古文物，更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在参观武威雷台汉墓时，才知道被确定为国家旅游标志的马踏飞燕又名马超龙雀、铜奔马、马袭乌鸦、马踏飞隼等，为东汉青铜器，1969年出土于甘肃省武威市雷台汉墓，现藏甘肃省博物馆。

“马踏飞燕”自出土以来一直被视为中国古代高超铸造业的象征。“马踏飞燕”的名字是郭沫若定下的，所以，这才得以广泛流传，被人所普遍接受。其实，马蹄下的“飞燕”，听着虽美，但是，却少了厚重的文化内涵，有许多专家更倾向于龙雀、飞隼与乌鸦。

第二站张掖。 “不望祁连山顶雪，错把张掖当江南”，张掖享有“塞外江南”和“金张掖”的美誉，是河西文化的发祥地之一。

张掖的大佛寺早就耳闻心想，知道古寺内安放有国内最大的室内卧佛，也就是佛祖释迦牟尼的涅槃像。亲眼目睹了卧佛，佛寺门前那幅对联“睡佛长睡睡千年，长睡不醒；问者永问问百世，永问不明。”耐人寻味。

第三站嘉峪关。嘉峪关，明代万里长城的西端起点，长城沿线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军事防御体系，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美誉。

登上嘉峪关城楼远眺，祁连山在远方连绵起伏，脚下是无边的大漠戈壁，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那首遥远的吟颂“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漫步在600多年的古城楼上，抚摸着一块块承载着厚重历史余温的秦砖汉瓦，眼前雄伟的嘉峪关，带给我们的是更多的历史记忆。

游览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在嘉峪关东西二楼内侧的北墙脚下，手持石头击墙，就可以发出“啾啾—救救”“唧唧—急急”的鸟鸣声，“击石燕鸣”的传说就诞生于此。相传，古时有一对燕子筑巢于嘉峪关柔远门内，一日，两燕出关，日暮，雌燕先归，及至雄燕飞回，关门已闭，不能入关，遂悲鸣触墙而死。为此，雌燕悲痛欲绝，不时发出“啾啾”之声，也一直悲鸣到死。死后其灵不散，击墙有“啾啾”的燕鸣声。

当年在这里我也忍不住捡起石头击墙找寻着燕鸣的声音。其实“燕鸣”的原因是嘉峪关建筑结构的特殊性造成的。

第四站敦煌。“敦者，大也；煌者，盛也。”莫高窟，俗称“千佛洞”，坐落在甘肃省酒泉市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

它始建于前秦宣昭帝苻坚时期，后历经北朝、隋朝、唐朝、五代十国、西夏、元朝等历代的兴建，是全世界延续时间最长、保存程度最好、保存规模最宏大的佛教石窟群。

壁画是莫高窟艺术的精髓，规模宏大、题材广泛、艺术精湛无与伦比。1900年发现的著名藏经洞，大量的历史文物和艺术精品震惊天下。

早在1961年，莫高窟就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7年，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委员会”认定为中国首批世界文化遗产地。

敦煌莫高窟是历史文化悠久的古遗址，以前对敦煌莫高窟的认知，只停留在“飞天”这个层面，这还是作为甘肃人从当年宣传的《飞天》舞蹈里知晓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反弹琵琶飞天的画面。

深冬的莫高窟寒气袭人，在这种天气下参观的人寥寥无几。我们在对口单位的精心安排下，享受了这辈子规格最高的参观和体验。

为了让我们开眼界长见识，对口单位经过努力，破例为我们争取到几个不对外开放的石窟。大家在敦煌研究院一位专家的陪同下，游历于“沙漠中的大画廊”里，仔细地观赏着一幅幅丰富多彩的壁画，一座座惟妙惟肖的塑像。

置身其中仿佛穿越到古代时期，看着那些能工巧匠们用灵巧的双手和聪明的智慧制作着这些被日后称为珍贵文物的作品。从这些琳琅满目、云蒸霞蔚的佛国世界、色彩斑斓的壁画和彩塑作品中，领略莫高窟的魅力和文化。

当时年纪太轻，艺术这方面的修养基本不具备，我只是走马观花的看着热闹。还能记起来有印象的是158窟释迦牟尼的涅槃像。还有112窟的《伎乐图》，经典的反弹琵琶飞天就出自这个窟。

走到第285石窟门前时，因为天气太冷，手脚冻得麻木，加上石窟里没有灯光照射，对于我这个门外汉来说吸引力不大，所以主动放弃了进窟的念头，站在石窟门前等候进洞参观的同事。

就在这时一位留着短发、瘦小单薄、戴着眼镜、大概50来岁夹着书本拿着手电的女士与我擦肩而过进入窟内，打听才知道是研究员在工作。

就这一念之差，让我错失目睹第285窟（西魏）弹奏箜篌和弹奏琵琶的飞天乐伎，这幅美丽动人的真实画卷；错失目睹敦煌研究专家在石窑里拿着手电筒，面对着已经斑驳的壁画，忍酷暑耐严寒，寂寞孤独的研究着壁画的工作场景。

多年以后才知第285石窑是被公认为莫高窟早期内容最丰富的一座融合了佛教、中国神话、道教、印度婆罗门教诸神，既包括中国的传统神话人物，也不乏西方神灵的石窟。

而那位女士，她是第三代的敦煌守护人，这位娇小瘦弱的女生从大学毕业开始就一直守在敦煌。从青丝到白发，她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奔赴了一场跨越半个世纪的文化苦旅，为拯救莫高窟倾尽了心力，也让敦煌定格成了永远。她就是“敦煌的女儿”，与莫高窟相守半个世纪的樊锦诗院长。

只有亲身到过敦煌莫高窟，才能体会到中国古代文化艺术之辉煌，这是祖先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中说“看莫高窟，不是看死了一千多年的标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多年的生命。”

“一佛一世界，一世一敦煌”，敦煌莫高窟仿佛是一本厚重的史书，是一本永远也翻不完也看不透的传奇之作。

与飞天和敦煌的女儿擦肩而过确实令人遗憾。带着遗憾我一次次又来到这里，尽管再也没有机会进洞端详壁画、尽管再也没遇见敦煌的女儿。

但佛说，千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有幸与飞天石窟及研究飞天壁画的她一瞬的擦肩，也是在记忆深处珍藏了几十年……

附：我的职业简介【奋斗青春】亲人相伴青春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