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葵花开的时候

蓝色凤眼莲

图文/蓝色凤眼莲

湿地公园里，蜀葵开花已近尾声，枝上零星几朵依然亮丽。

每年初夏是蜀葵盛开的季节，花枝从葱茏肥硕的叶间生出，鲜艳的红花一朵一朵、节节向上，依次绽放。

老远，就能在万绿丛中看到它娇俏的身影。有着好看皱纹的花瓣里，鹅黄色的花蕊细细碎碎沾满花粉，散发出特有的香气。

自然而然眼前一亮，嘴角上扬。

忍不住伸手轻捻一下柔软的花瓣，凑上鼻子轻嗅，亲切而熟悉的味道。

花其实并不多香，喜欢是因为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端午花”。

“端午花”开端午来。小时候，每到蜀葵花开，母亲就会说：“端午花开，要过端午了。”

于是，喜欢过节的我们开始期待糯香紧实的粽子和久煮醇香的鸡蛋。

剩下的日子，心头萦绕的都是对蛋粽的惦念，直至节日的到来。

如此，年复一年，对蜀葵自是有种别样的情怀。

从小到大，每一年端午都不曾离家。唯独去年，是在重症监护室度过的。

安慰自己，只是静静地睡一觉就好。

恍然醒来，眼前一片灰暗，手脚无助，瘫软如泥，也许就一分钟。人影绰绰间，没有人看得见我无声的抗拒与挣扎。

现在想来，当时在挣扎的，或许只是我的意念，亦或，是灵魂？

于是，陷入一场梦魇。

某晚幽幽醒来，听见医护人员在议论吃粽子。喑哑无声惊问，今日几时？答曰：明日端午……

昏昏然再次睡去。

梦，一场接着一场，亦真亦假，恍恍惚惚。纵使我用了千般的努力与设想，也终是不能挣脱手脚的束缚和游离生死之间的煎熬。

很久很久，近乎绝望。

直至某日醒来，睁眼，有限的视线范围，我居然瞬间感受到了黎明的曙光。在那个充满了蓬勃朝气与希望的美好清晨，我醒了。

那一刻，蜀葵一定也在怒放。

时间能冲淡一切，好的或者不好的。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刻骨铭心，转眼已是风轻云淡。

人生就是这样，给你一些，再拿掉一些。花开花谢，月缺月圆，忧思欢绪，苦痛甘甜。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只有经历过，方才懂得。

当蜀葵再次开花的时候，我学会了包粽子。

盛夏，蜀葵一边结籽，一边开花。我从花前走过，粉红，淡紫，玫红，深红。挨个看过去，挑我最喜欢的颜色，收种。

那一刻，时光静好，我心安然。

希望来年，房前屋后，蜀葵花开，万紫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