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泉映月》

崔建一

马上又要到中秋节了。
大家忙着互赠月饼礼劵，
互颂着溢美之词；

有掰着指头计划长假出游计划，
也有在网上疯狂买买买的。

日前，
我的师傅陈美云转发分享了一段视频《二泉映月》。
是旅美华人陈稚琼策划，
旅美二胡演奏者孙邦春演奏、老美指挥家指挥，
一百多人和声，
在美国某著名城市演奏。
极美！

我回赠了一段视频歌唱版《二泉映月》，
是我国第一位民族唱法博士，
彭丽媛演唱，
中央民族乐团伴奏。

我们全家都操持一口软糯的苏州话，
籍贯却是无锡。

小时候每年寒暑假都要去无锡阿姨家玩。
阿姨家住无锡著名的三凤桥附近，
往西四五里地就是锡惠公园，
那时候半个小时就能走到。

一路上还会粘知了、抓皮虫、挖蚯蚓、兜麻雀。
惠山脚下的“天下第二泉”，
那是三天二头要去跑一圈。
记得里面有许多石碑，
都是这个皇帝、那个名人留下的字迹。
姨夫告诉我，
他小时候经常去临摹。
所以我姨夫的字写得很漂亮。

不仅如此，
阿姨的儿子，
我表弟，
字也写得很漂亮；
表弟的儿子，
居然也写得一手好字，
还是书法协会的会员。

看来这祖孙三代字写的那么好，
不单是临摹的结果，
一定是强大遗传基因的倔强表现。

我姨夫是大学里教语文的。
我每次去，
都会把他们家里的书，
一本本翻出来看，
几乎一二天就能看一本。
说实话，
书里说的什么，
脑子里可一点没留住，
就像竹篮子打水。

因为没有音乐天赋，
第一次听《二泉映月》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
给我的直觉是
凄凉、孤独，悲鸣、哀怨，
所以年轻时我不是很喜欢听。

由于曲名与我熟悉的无锡天下第二泉有关，
年长一些后就留意此曲的背景。
也比较浅显的知道了瞎子阿炳华彦钧。

瞎子阿炳是位“民间艺人”，
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档案，
只有几段钢丝录音素材。

据说阿炳是道士的儿子，
在道观里长大。
年轻时吃喝嫖赌，
吸食鸦片，
流浪街头，
后世以乞讨为生。
这首曲子是他在街头流浪时常拉的，
反映了他的心情和感受。
曲名是后来中央音乐学院杨荫浏教授给取的。

我现在退休在家，
偶尔也附会风雅，
听听音乐什么的。
民乐西乐弦乐管乐，
没有特别的偏好。

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
是我常听的乐曲，
我还是愿意听原声录音。

那张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琴上，
绷着粗糙的琴弦，
那清晰可辩的羊肠线琴弦震荡声
发出忧郁而又悲伤的哀鸣声，
平静而略带呲音。
与现在钢丝琴弦那种明亮、华丽，
有着明显的区别。

听着听着，
仿佛看到了
蒙着乌花花蟒皮的琴筒，
扶得光亮亮的琴杆，
捏得脱了漆的琴轸，
稀稀拉拉弓毛的琴弓。
仿佛能闻到琴弦上散发出的松香味，
能看到月光下微微扬起的灰尘和松香末子。

中秋前夕，
月圆之际，
静听《二泉映月》 ，
会有一种莫名思念的感觉油然而生。
思念逝去的先人，
思念远方的亲朋好友、同学同事。
回忆童年的无瑕、
少年的羞涩、
青年的无畏、
中年的艰辛。

《二泉映月》很优美、动听，

然我很少听，

因为它太过忧郁和悲伤，压抑和无奈。

2017年10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