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企山嶂

企岭坝高

<p class="ql-block">  文/刘寒云</p><p class="ql-block">1、不是名山,胜似名山</p><p class="ql-block"> 太平常的事,总会容易让人忘记;太普通的缘,总会与我们失之交臂。诚如一座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矗立于家乡龙迳河边上的这座小山−企山嶂。尘世间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存在,有多少人把你放在心里,又有多少人会把你想起。</p><p class="ql-block"> 企山嶂,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山;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一座真正意义的山;在赣南这个丘陵起伏的地带,类似企山嶂这样的小山数不胜数,再平常不过。它平凡到你都无法想起,更不要说会在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记。</p><p class="ql-block"> 企山嶂,它没有泰山的宏伟,也没有华山的险峻;没有恒山的雄奇,也没有衡山的秀美,更没有嵩山的壮丽;撇开五岳不说,企山嶂也无法与信丰县内文辉星耀的香山、北江源头的木公寨、红色革命的油山,珍稀林木覆盖的金盆山相比。然而对于我来说,企山嶂的美,却不亚于天下任何的名山;企山嶂于我的印象,也不亚于信丰县内任何一座山。</p><p class="ql-block"> 企山嶂横跨小江、铁石口两镇,与小江镇的内江村、沅坝村、莲青村,新庄村以及铁石口镇的乙口村、高桥村相连,方圆30多平方公里,山势蜿蜒连绵,起伏跌宕,秀丽而不争宠;山体雄浑壮阔,挺拔耸立,静默而不邀功;诚如一位将军,镇守着企岭坝高的南方,守护着这方水土的子民,世代繁衍,生生不息;又如古时君子,刚毅坚卓,厚实和顺,宽宏博大;既有文士风骨,更有大家气象。</p> <p class="ql-block">2、山间四季、人间千年</p><p class="ql-block"> 春天的企山嶂,山脚下的柳树、槐树、油桐树,半山中的荷树,枫树,栎树,乌桕树、香樟树,山顶的松树、杉树等各种树木开始长出新芽或依次换上新叶;彷佛一层青纱笼罩期间,又像一层稀薄的绿云在山间环绕流动;至于龙迳河上升腾的迷蒙雾气,时而停立于山脚,时而在半山安静的逗留,时而在山峰间调皮的游走,时而又将山顶笼罩,彷佛一个乳白色巨大的帽子,又似自天而下的云梯,让人随时有拾级而上直登云天的想法。而山脚粉色的梧桐花、山中白色的金樱子花、黄色的剌蓼花,玫红色山捻子花,红色的石榴花次第开放,繁花锦簇,将春天的企山嶂妆点得格外美丽……</p><p class="ql-block"> 夏天的企山嶂,林木葱茏挺拔,苍翠欲滴。山间万物繁茂,百鸟争鸣。置身其间,常使人流连忘返;山间娇柔摇弋的狗尾草,嫩绿婆娑的茅草和敞篷盛长的芒草,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偶尔会有野兔、芒鼠逗留期间;也会有受惊的野鸡仓促飞过,更多时候,美丽的寿带鸟翩翩飞舞,彷如凤凰于飞,鸣叫山谷。小坑谷和大坑谷的溪水潺潺,流向龙迳河。龙迳河水之湄,影影绰绰,尽是企山嶂的倒影。此时的翠鸟总爱在山脚下灌木丛的树枝上停留,不放过可以捕捉鱼虾的任何机会。</p><p class="ql-block"> 秋天即来,企山嶂自有另一番风情。山捻子成熟了,乌黑闪亮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孩子们往往三五成群,奔走撒欢,相约采摘山捻子。金樱子成熟了,黄橙橙的娇嫩欲滴,老人家也会背着竹篓,把成熟的金樱子采摘回来晒干或泡酒。油桐树的桐子熟了,还有山顶的油松正是松油最佳的采集时期,这是企山嶂收获的季节啊。秋霜过后,山上枫树,栎树,乌桕树的树叶渐黄,在充分吸收阳光之后,山上偶尔也开始闪现出红叶的影子。时常看见,一队队南飞的大雁在企山嶂列队飞过,洁白的身影给企山嶂增添了更多的仙气;偶尔也会有一些白鹤在企山嶂列队上下翩飞,久久俳徊不去,似对大山有无限留恋。秋天的企山岭,安详而静谧,让人喜爱。</p><p class="ql-block"> 冬天到了,寒风带来的肃杀将生机勃勃的景象笼罩在一片枯萎和凋零之中。虽然此刻油桐树,枫树、栎树、乌桕树落下了叶子,然而此时企山嶂的松树,杉树、香樟树,冬青树依然焕发出强劲的活力。赣南的冬天冷中少寒,暖中微润,漫山开始呈现出深灰绿的色调,在大自然这个多彩的调色盘里,企山嶂显现出任凭霜雪如何欺压而不屈的筋骨,犹如一位入定的老僧,总能让我们找到他的坚毅刚强,淡然豁达;更能发现他的深邃和沉静之美。</p><p class="ql-block"> 千百年来,企山嶂在四季的轮换中不断变换自己的色彩,无论繁华还是落寞,悲伤还是欢喜,色彩繁华虽异,山筋岭骨趋同。始终未改的是其给我清澈澄明,克明竣德的形象。天不言而四时行,地不语而百物生;如此反复,周而复始。</p><p class="ql-block"> 天风冷冷,素静以默;山风浩浩,积健为雄。企山嶂的四季,也是千百年以来不断变化的四季,但无论四季如何变幻,企山嶂始终坚守其厚重博爱,超然脱俗的天真;在龙迳河边巍然屹立,落落不群,无论过往,也无论古今……</p> <p class="ql-block">3、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p><p class="ql-block"> 企山嶂,就在我家门口。每一次抬头,他秀美的山峰就出现在我眼眸。巍峨的雄姿犹如舒展的画卷,始终矗立于在龙迳河边上,让人亲近。</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感觉自己跟着企山嶂一起长大。无数次凝望企山嶂,总会被他的沉静所吸引;故乡的企山嶂,有我太多孩童时候的回忆,也有我太多童年时候的欢笑和泪水。从牙牙学语,及至蹒跚学步,从山下放牛,到学堂读书;从响应号召到山上栽下松树和荷树,以及青年时到赣州求学;从毕业后背井离乡到外地谋生,及至中年碌碌无为,常回老家寻求心灵的慰籍。儿时的企山嶂常出现于我的梦境,儿时的企岭坝高也常让我心驰神往,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心之所系,梦绕魂牵吧……</p><p class="ql-block"> 看山不是山,一百个人眼里,就有一百种企山嶂的印象。而在企山嶂的眼里,我们每个人,无非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员,诚如企山嶂山间的花草树木一般,无论高大矮小、壮实瘦弱;也无论挺拔弯曲,繁茂衰枯;即为草木,总会有花开富贵的盛景,也会有花落凋零的悲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个体虽有不同,大体却均如此……</p><p class="ql-block"> 年少时曾与小伙伴们数次登顶企山嶂巅峰。从山巅俯瞰整个企岭坝高,只见村庄农舍,炊烟缭绕,田园阡陌,井然有序;山塘水沟,草坝河堤,仿如世外桃源。上高,黄藤树下,祠堂高、老屋仔、新屋仔,屋背、岽高,还有马古岽等各自然村前后左右排列,房屋绵延,发展壮大之盛,蔚然壮观。黄牛,水牛在坝上草坪吃草,大人在田地里专伺稼蔷,小孩子们四处嬉笑打闹,还有小伙子在龙迳河边挑水,姑娘家在河边洗衣,一派勃勃生机。而野湖子,菜园子、河头东高、大坝子、细坝子、上蛇龙,下蛇龙,后龙背,水阁下、庵高、庵脚下,叉河子等田地上,各类菜地一排排整齐有序,田里的油菜花犹如给大地铺上一层黄色锦缎,一眼望不到边。</p><p class="ql-block"> 此时,看水也不是水,只见龙迳河隐隐约约,如玉带环绕,绕企岭坝高蜿蜒而过,日夜东流,在寨井子龙头嘴与桃江结合,汇入赣江,奔向大海。水如青罗带,山如碧玉簪,企岭坝高之美,巍然壮观……</p><p class="ql-block"> 心里不止一万次涌起写企山嶂的念头,但每每刚提笔,却又慨然放下。总担心自己才疏学浅,无法将中国这5000多个博大精深的汉字吃透,更无法表达出企山嶂的大美;总担心自己的拙笔,无法写尽企山嶂千百万年屹立于此的风云和沧桑。企山嶂,这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小山丘啊,为什么总有那么大的魔力吸引我?在我记忆深处为何如此的不可或缺,永远也无法抹去。只因你是我家乡唯一亲近的山,从小长大就与我们休戚与共的山,荣辱不惧,得失不语,成败坦然,对我们始终不离不弃的山。</p> <p class="ql-block">4、传说故事和百年公案</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山水画作里,企山嶂是我最喜欢创作的题材之一。太太总说我缺乏安全感,每幅画都画得满满的,画里也总是企山嶂这座普通的山。我骨子里确实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对一切事物敏感而认真,别人跟我开玩笑都常常信以为真。这些皆源于童年太多的经历,那时候我的母亲常生病,幼小的心里总担心父母离我而去,失去父母的孩子会多可怜。因母亲是战乱时从香港流落于江西的,读书回家的路上,遇见的大人常会跟我开玩笑说“还不快回去,你妈回香港去了,特地等你上学后才走的。”所以每次听到他的玩笑自己都特别紧张,赶紧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隔着大门大声喊“妈,开门,我回来了”,以确定母亲是否在家;若没在家,就背着书包跑到菜园子里去找,只有见到母亲,悬着的心才坦然踏实。所以,我画作里的企山嶂,既有企山岭的厚重朴实天然,也有企山嶂在龙迳河倒影下的焯约柔美。</p><p class="ql-block"> 常听奶奶讲故事,传说中企山嶂并非在今天的这个位置,信丰县城最初的选址也不是嘉定镇而是在极富乡的(80年代改称铁石口镇),因为极富乡地势平坦开阔,非常适合规划街市城池,但因企山嶂和驼背岭两座山横亘其间,需要想办法移开,官府要求当地百姓在规定的时间内把两座山挖开,这可让老百姓犯了难。好在玉皇大帝体恤苍生,派大力士过来帮助百姓,要求连夜搬走两座大山,谁知道大力士做事疏忽,没考虑到两座山的重量,带的是普通的铜扁担没带金扁担,才挑到一半,就把铜扁担给压断了,眼看着就要天亮,大力士懊恼不已,气得将手上的铜扁担砸在驼背岭上,驼背岭就再没有直起过腰,又将剩下另一半扁担在企山嶂划了两下,就形成了现在看到的细坑谷和大坑谷;因未能搬走两座大山,后来县城的选址才选择了嘉定镇。</p><p class="ql-block"> 传说毕竟是传说,企山嶂的美不仅美在外表;在世代传说故事中也,也让我们更多了想象的空间和意境。</p><p class="ql-block"> 刘氏伍忠堂大明正德(乙亥年)的草谱谱序记载:贡之桃江故族,刘氏殷然于宗,谱未立……广传第九子名巨江,字汉九公者,生子九,未有派行字讳,祗以数目之次第名之。同居福建汀州武平县邱留里江背坑。而五至九又徙散无征,惟一二三四俱徙于桃江,千一与千三之裔徙潭庆,千二之后徙小江企岭。人多星处涣散未合。也就是说, 企岭坝高刘氏最早于1515年就已经在此繁衍生息,代代相传。</p><p class="ql-block"> 听村里老人家说,清末明初时期,企山嶂的山林权还是属于企岭坝高刘氏家族的。因为刘氏家族客女外嫁至小江新庄村乌石下的赖氏家族,将山林地契一起带过去,就有了后来乌石下赖氏与企岭坝高刘氏争夺山林权的事情,民国时期差点引起两个家族之间大规模械斗。小江镇新庄村大路下的刘氏家族因与铁石口镇高桥村企岭坝高刘氏家族一脉相承,见此情况就将企山嶂西南山麓的林权先开荒种地控制下来,以防赖氏家族侵占。而在企山嶂南麓居住的小江镇狗鼻丘自然村的林氏家族见刘、赖两大家族争得不可开交,趁机也把南麓山林权控制到自己手上,也差点引起刘、林两大家族的大规模械斗,听说当时企岭坝高刘氏家族的年轻后生(土生、沙生等代表性人物)直接将铜炮架到企山嶂最高峰,以武止戈,最终导致对方服软,家族械斗的事情才最终没发生,但南麓山林的管理权也最终没有收回。而东麓山林则由同属企岭坝高刘氏一脉相承的乙口村、马远背刘氏暂管。民国时期,官府的不作为,所有纷争动辄以家族大规模械斗来解决,导致家族与家族之间缺少沟通交流,甚至相互产生仇恨和杀戮。因无法解决问题,企山嶂的山林管辖权就成了百年未结的一段公案。</p><p class="ql-block"> 解放后,企山嶂山林权收归国家所有,由小江镇和铁石口镇代管。企山嶂的林木资源在1958年大跃进大炼钢铁时代被砍伐殆尽,因植树没有责任到人,山上树木一直没有恢复元气,灌木丛生,芒草遍地,加上砍柴割草,烧灰放牧,已经没有几颗像样的树木。</p><p class="ql-block"> 1990年代,在县政府土地山林部门及小江、铁石口两镇政府的引导下,邀请涉及到利益的本镇各村村委,在相互理解、尊重历史及方便管辖的基础上,对企山嶂的山林管辖权做出了最终的裁决:首先确定了企山嶂北麓包扣细坑谷、大坑谷山林权划归企岭坝高刘氏家族所有,西北麓部分山林划归新庄村仙塘陂刘氏所有,西北中麓划给新庄村乌石背、乌石下赖氏所有;西北南麓划归新庄村大路下刘氏所有,企山嶂南麓划给莲青村狗鼻丘林氏所有,企山嶂东麓划归乙口村马芫背刘氏。至此,在没有任何硝烟的情况下,企山嶂山林管理权这桩百年公案在相互尊重、和气包容的气氛之中尘埃落定,各方皆大欢喜,奔走相告。时任高桥村支书的老爆书记和新祥村长等人见证了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那年我17岁,我们也响应村委号召于1990年在企山嶂种下了各类树种,而来已经将近30年。这些年禁砍禁伐禁牧,山上林木早已经恢复元气,各类树种生长茂盛,郁郁葱葱,花香鸟语,一派祥和……</p> <p class="ql-block">5、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p><p class="ql-block"> 企山嶂,无论经历怎样的人为因素,山还是山,水也还是水。</p><p class="ql-block"> 1983年代,外公外婆从遥远的香港来到江西寻找我的母亲。由于当时没有通信工具,只凭书信了解我们的大概地址。外公以75岁高龄,外婆也是以69岁高龄从香港坐火车到广州,再从广州转火车到韶关,然后从韶关转车到信丰县城,到了信丰县城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四处打听才坐车到当时的高桥煤矿。80年代那时的交通,路况特别不好,车辆行驶也非常缓慢,舟车劳顿,辛苦至极。</p><p class="ql-block"> 好在到了高桥煤矿,遇见我村一位卖青菜的热心妇女,由她带路找到我们家。当听说外公外婆来找我们,从未见过自己的外婆外公的我们甭提多兴奋。因为从煤矿招待所这边的岽高路上走路过来,记得他抬头看见企山嶂,就用浓郁的梅州客家口音脱口而出说了声“企山岭啊”,幼小的我震惊和讶异可想而知,远在香港的外公怎么知道地处偏远的赣南山区有这样一座叫企山嶂的山呢?为什么他称呼企山嶂叫企山岭呢?</p><p class="ql-block"> 后来听外公说起才知道,1942年日寇侵略香港,外公外婆带着刚一岁的母亲逃难来到江西,当时他们往北走是就自己的国家。一路风尘仆仆,才在江西赣南的小江镇这边安顿下来,靠打尖担(帮人家挑担子)从广东运盐到江西,再从江西运生活物资到广东谋生。每次挑担经过企山嶂,就知道离下一站的极富乡、大塘埠镇、古陂镇不远了。战乱频仍的年代,人们每天辛苦劳作仍不能裹腹。而母亲年幼,外公外婆每天要着外出谋生,极为不便;留在家里孩子又没人带,非常可怜;只好将母亲送给小江镇当时的一大户人家收养。后来外公被极富乡(铁石口镇)的堡长张多三(当时的恶霸,解放后被处决)抓去大余修建军用机场,被张多三欺压鞭打多次,落下个笼统脚,外公边说,边拍了拍他那只比常人大很多的脚,这个张多三把我们害惨了。外公被抓去建机场后,外婆一个人辗转返回香港,外公趁机突破重重封锁,逃出大余军用机场,于1949年回到香港,母亲从此就流落在了江西。外公跟我们说:要不是全国解放,我们也回不了香港啊。</p><p class="ql-block">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黄蘖希运禅师的一首诗最能说明问题。个人的命运、家族的命运,都与国家的命运运息息相关;战乱年代,食不果腹,亲人离散,哪有什么发展可言;只有像如今国家富强、繁荣昌盛,才有我们个人的发展空间,家庭发展的未来;这一点上,无论外公外婆,奶奶及父母,他们始终灌输给我们都是这样浅显而质朴的道理,国家不强,遑论其他。</p><p class="ql-block"> 企山嶂,正因为您经历过太多的历史云烟,包容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太多的苦难喜乐,寄托了企岭坝高历代子民太多的期盼和心愿,才让我更加喜欢,更加热爱,更加愿意将你放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从企岭坝高出去的人才很多。政商耕读,文人学士、人才济济,后续的经天纬地之才也将更盛。然而文人学士从未认真、仔细的研究过,观察过企山嶂,也从没有看到任何人赞美过企山嶂。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子民,这片土地所谓的主人,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把企山嶂的大美展现给世人,只愿更多的人了解他、亲近他,让这片土地上所生长的一切美德能够世世代代,生生不息传颂下去。</p><p class="ql-block"> 临济禅宗黄蘖希运老和尚说过“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山河大地,日月星辰,总不出汝心。”企山嶂,我始终徜徉停留于你的世界,但愿三千世界,都是你的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