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河 船 夫

罗格

剑 河 船 夫

——英伦小住（2）

英伦的五月也和我们一样是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的季节，女儿有几天的假期就带我们去看看英国的名校——剑桥大学，并给我们预订了一个“撑篙梦幻剑桥游”的项目。早上八点，按照导游的约定我们准时来到了乘车点，计划中的八点十分开车，可是过了九点也没有见到旅游车的影子。等到那辆旅游大巴慢慢腾腾的停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已经九点二十分了。开车后导游告诉我们因为堵车司机才耽误了时间，我寻思，肯定是英国人惯有的睡懒觉的习惯，才让我们白白浪费了一个多小时。
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向剑桥驶去，导游是个中国女孩，她用流利的普通话向我们介绍全天的行程安排。她在背书般的讲解了剑桥的历史和现状之后，特别提出了本次旅游的主题是“撑篙梦幻剑桥游”中的撑篙问题，无非是借着“梦幻”的字眼，讲解“剑桥游”的美妙，借此鼓动游客自费参加40分钟的剑河撑篙游。她特别强调只有在船上才能看到沿岸的剑桥大学几个学院的院内景致和后花园的风采，因为剑桥的大多数学院是不对外开放的，要想看到园内的美丽的景点，只有乘坐这种小舟顺河漂流才能欣赏到。游客们被动员之后，还是很踊跃地掏出了十一英镑，连我的外孙小胖这个三岁孩子也毫不例外的享受和大人一样的价格。
车到剑桥之后，我们下车来到那条闻名于世的剑河边。其实“剑桥 ”还有一个名字叫“康桥”，同一条河的两种不同的叫法，也是一个别称，更是一些在剑桥生活过的中国人自创的叫法，如徐志摩那首著名的诗作“再别康桥”。剑河河面并不宽阔，岸边伫立着风格不同的宫殿般的大学校舍，茵茵绿草、多彩花木点缀其间，天鹅野鸭、悠哉游鱼嬉戏河中，湛蓝天色、洁白流云、清澈透明，游人如织、摩肩接踵、笑逐颜开，林梢鸟唱、树下犬奔、和谐安详。河边一个不大的码头停泊着五、六只小船，船宽1-2米，长约8-10米，远处的一片水面还停着几十条供游客自己划的更小的船。码头上的工作人员很少，游客们均是自觉按次序登船，遇有年龄大一点，腿脚不方便的就互相帮助一下。撑船的人既是船夫又是导游，他们一边挥动着木头或是金属的船篙，一边用流利的英语给游客们讲解岸边的风光景致。船夫们大都30-40岁左右的男生，两三个女生的工作是调整停在码头上的空船，游客多的时候她们也会撑船、讲解、做导游。我很认真地在船夫中寻找亚洲面孔抑或中国面孔，只看到一位有点象亚洲人，距离太远也不好对空喊话询问他，只见他高大粗壮，工作起来十分认真且动作娴熟。他是负责调整空船，能把三四条空船连在一起撑起来同时驶向预定的位置，排放整齐供下一轮使用。船夫们大多衣着整洁，小伙子们也和大多数英国年轻人一样高大帅气。讲解的内容我听不懂，但是根据他们的语气和表情，也能体会出来满满的敬业精神和诚恳服务态度。上了船之后，绕着剑桥大学的几个学院划行，游客们被优美的景色所吸引大都陶醉在小桥流水、茂林修竹之中。当大家兴致正浓的时候，小船通过一座小桥船夫正在给游客们讲解着没有注意到桥的高度，只听到“砰”的一声，他的头碰在了小桥的石柱子上。游客们一片惊讶声，船夫立刻捂着头蹲在了船上好大一会儿功夫才缓过劲来，继续为大家撑着小船向前。
按照剑桥大学的传统，每年除了七、八、九和十二月之外，大约每月都会在某个星期六举办一场毕业典礼。我们来的时候刚好是星期六，所以一场隆重的毕业典礼正在进行之中。年轻的剑桥学子们，偶尔也有几个年纪较大、头发花白的、穿着典礼服的学生，他们大概是博士毕业了。学生们都穿着黑色的大氅，背后是一个白色的人造毛的帽子、白色的衬衫、黑色西服，大街上、校园里都有他（她）们自顾忙碌的身影。学生们有的三五成群一路前行，有的排着整齐的队伍集体行进，进入关闭的校园里。他们黑色的服饰在大片大片绿油油的草坪的映衬下形成跳跃性的画面，吸引游人瞩目。草坪旁的小路上毕业生们排队等候着拍一张毕业照片，等待中的学子们也勃发着即将毕业的满怀激情，他们一个个胸有成竹、笑脸洋溢、淡定自若，即带着学子的儒雅又凸显出年轻人的活力。
还有一些受邀前来参加毕业典礼的父母，也带着几分骄傲的神情为儿女们忙碌着。几位大概是从中国赶来的父母们更是忙的欢实，他们围着自己的孩子一会看看鞋，一会儿看看衣，还不时用手拍打整理着孩子们本来就是崭新的毕业典礼的服装。大概是因为这些服装穿在身上没有几个是合身的，父母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更加精神饱满地参加隆重而神圣的典礼活动，所以总是觉得还需要更加细心的整理。
随着导游的引导，游客们近距离参观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向游客开放的学院，文学院就属于可供参观的学院之一。徐志摩先生《再别康桥》中的名句：“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被镌刻在石头上，树立在文学院的院内供人瞻仰，对此最感兴趣的莫过于中国游客。游览途中我们始终没见到那座大名鼎鼎的“康桥”，导游告诉我们：“康桥是对康河上的桥的范称，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康桥。”


随着拥挤中的人流中我们来到了紧靠大街的“三一学院”，大门旁边的铁栅栏里我们看到了据说是落下苹果砸到牛顿的那棵苹果树。那棵树既不高大也不茂盛，五月的季节只看到圆圆的树冠、绿色的叶子，总也没看到苹果的影子。看来苹果——这个给人类提供丰富营养，被称作“平安之果”的果品，能在人类历史上创造奇迹的果子都是不怎么健康的品种。比如，混沌之初的亚当和夏娃吃了有毒的苹果，人类得以繁衍生息；耀眼当代的乔布斯拿着一个烂苹果创造了辉煌的“iphone”王朝；迷倒中国大妈并为之爱不停跳的也就是一个“小苹果”。由此我想到砸住牛顿的那个苹果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落果。
“数学桥”听起来就是一个“高大上”，桥的本身更有很多流传甚广的趣闻轶事，但那确是一座频于朽腐的小木桥。“数学桥”的身旁就是游客们上下游船的码头，学生们从桥面上经过时与桥下水面上忙碌的船夫相映成趣。常年服务于游客们的船夫走进剑桥大学学习的机会不太多，他们送走一批又一批剑桥大学辛勤哺育的娇子，自己却平凡而久远的留在了剑桥大学旁边的剑河之上。剑桥学子们也很少会拿起船篙服务游客，更不会厕身于船夫的行列，但是剑河船夫们创造的剑河风光却会永久的留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学子们不骄自傲的学者风度，船夫们游客至上的敬业精神，在这里已经形成了和谐的统一，这里似乎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了“夫子”与“庶民”。

（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