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与小孩-平行宇宙95》万言长信报复你

愉瑜

《妈妈与小孩-平行宇宙95》万言长信报复你剪妹，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说辞，其实所有说辞都包裹着我自己的情感——我自己的爱恨情仇——我小时候就痛恨妈妈爸爸对我没有爱和恻隐，又被“坏孩子才不被妈妈爸爸爱”的自责纠缠——那些梦梦的历程似乎就是我今生今世噩梦的源泉。妈妈生我时只有20岁，年轻到还没来得及收起野心。本来妈妈是想考上大学再生小孩子的，结果不长眼眉的我非要来人间，所以妈妈怀我生我一直纠结，一直在忙她的工作功课。我就是命硬，虽然各种差一点，虽然使用了当时的高科技——产钳，还是全须全羽来到了人世间。20岁的革命妈妈满脑子进步/前途/大学梦/革命理想，那里甘心被我这个“小超人”拖累。所以我一直被保姆黑姨带着，享受着一个孩子18元保姆费、15元生活费，吃饭穿衣全面供应的供给制，近乎共产主义的按需分配。现在想来，我理解了20岁的妈妈。人都是自私的嘛！年轻的妈妈当然有权力追求她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妈妈是监狱的管教，我可以近水楼台的吃到各种各样的奶水——强悍的、柔弱的、浓稠的、水样的、甜口的、咸口的……几乎没吃过妈妈的奶水。黑姨变成了我的亲妈，我离不开黑姨了。但是小孩子的人生那里自己做的了主。我3岁时妈妈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她去上大学了，妈妈辞退了黑姨，我像累赘一样的被送到几百里之遥的乡下奶奶家里。我猜，我一定像豆逗第一次去幼稚园一样嚎叫了，奶奶爷爷一定像袁奶奶爱豆逗一样爱我了。真的，剪妹，奶奶爷爷对我千般万般好了——我爱吃淡的咸鸡蛋，奶奶就每每腌好淡淡的蛋蛋，每顿都拿出来供我自己享用；我喜欢被人抱着睡觉，他们就轮流抱着我；我喜欢黄黄的香蕉苹果，爷爷就逢集必赶，走20公里给我捧回1个2个黄苹果…… 可是可是，我就是觉得被抛弃了，被爸爸妈妈抛弃了。哈，剪妹，我是留守儿童的鼻祖老奶奶么？！7岁该上小学了，奶奶爷爷送我到阿里市的父母家。那是我的家么？那是我日日思念的爸爸妈妈么？不知为什么，我一点欢喜都没有，连新鲜的那种兴奋都被恐惧淹没……好在奶奶爷爷陪了我三天。我暗下决心，一定做可爱的好小孩——好好干活努力学习驯顺听话，一定让爸爸妈妈爱上我。没想到，我用尽洪荒之力，还是不受待见。可能是父母把我当成17岁大姑娘了——稀饭熬糊了要打，炖肉没放葱要打，看小画书要打，吃饭吧嗒嘴要打，买菜弄丢一角钱要打，妹妹哭要打……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悲衰的小孩，他们——我的事业狂爸爸/两脚书橱妈妈——对我没有爱，没有“恻隐之心”。也可能，父母有他们的角度，他们觉得事业赚钱第一重要，小孩子严苛要求才有出息。“恻隐之心”？“爱和怜悯”？那是小资情调，会害了我女儿。 也可能吧！父母在我特别小的时候给过我很多很多“恻隐之心”吧，至少她找了N个奶妈，至少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也真难为他们了！ 剪妹，是不是我和所有“贪婪”小孩一样，对“爱和怜悯”对“恻隐”永远不嫌多永远没有够！……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觉得他们“爱”我太少，管我太多，打我太狠，没有恻隐。我就是怨他们，就是恨他们。所以，无论怎样，我这辈子，一定不要豆逗再做悲衰的小孩了。剪妹，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豆逗、布布长大后，很可能也是“贪婪”的小孩，很可能觉得我们“爱”的不够，“给”的太少，没有“恻隐”，豆逗布布同样认为自己是悲衰的小孩。这就是命运吗？今天恰巧看到马丁•布伯的一段话：“命运和自由互立盟约。只有实现了自由的人，才能与命运相遇……命运作为自由的反面，等待着自由者的到来。命运不是自由的界限，而是它的补充；自由和命运相互拥抱，成为意义；呵呵，此时命运和自由一脸仁慈地眺望着远方的意义。”剪妹，其实我对这些宗教般语气的书也只知道些皮毛，但就是喜欢，喜欢他们这样正经八百的语气，又抽象又接地气，冲淡了俗世生活的烟火气。剪妹，还是回到我们俗世的生活里吧！无论我们怎样想怎样做，这个世界涌动的声音完全超预算，一点办法都没有，谁也无法预料无法控制。但是，有一样东西我们可以做到，就是忠于我们自己内心涌动的恻隐之声，无论多累多忙都要耐心倾听——是不是控制孩子过了头？是不是还在使用对待婴儿的方式侮辱着已成年儿子的智力？是不是太无微不至了？是不是攥得太紧了？是不是太放纵他了？是不是要找个时机好好修理一下儿子？他太胖太懒了……最近网上疯传一个帖子：是北大学霸数落父母的一封万字长信。标题党《我才拉黑你们六年，你们却控制了我30年》。其实这根本不是新鲜事，古今中外太多了，未来也不会减少。这一对北大学霸父母无非是没有学会反躬自省，没有学会以平等的姿态对待儿子，还沉浸在喋喋不休的“我为你好”“你懂什么”的……像对待婴儿一样的语言模式里。他们习惯了这种模式，无力自拔，没有改变的意识，并自以为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所以，当孩子长大成人的那一天终于来临时，他们瞠目结舌的发现：“儿子是个白眼狼！”其实，先哲们早有警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侮辱我的智商我就万字长信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