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培台学法（之二）

雄风

向培台学法的传说（之二）

文/雄风

二

向培台十分虔诚，一路上遇到飞禽走兽他都下拜，甚至连遇到昆虫都作揖，遇到有难的人就搭救，逢着寺庙都上前烧香。在他走的前三个月里还算比较顺利，在第四个月里淤泥河来到了他的面前。

淤泥河一望无际，雾气茫茫，虽说进入了夏季却仍然寒气袭人。

向培台不知费了好多周折才找到当地的农民。他凭着伶俐的嘴巴在当地老人那里找到了过淤泥河的一些办法。

第一天，他背着行李不停地淌着泥水前行，太阳偏西不远时见到了河中有一个高出水面的小石坝。他思前想后，觉得即使天尚没黑，也不能错过这个地方。于是，他便停下来四处瞭望，舒展筋骨，专心念说他已学得的佛法、咒语，天黑才用餐。真怪，这一夜他休息得很好。

第二天天刚亮，他便收拾行李出发了，泥一脚，水一脚，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可到天黑，他还没发现昨天那样的小石坝。此时，他有些胆寒，可不会死在这淤泥河吧？他很快清醒，绝不能趴下，暗暗提神运气，走到近一更天气时，小石坝出现在他眼前。他定下神来简单地吃过干粮，念着咒语顺利地度过了一夜。第三天他觉得精力不济，脚踩下去容易，提起来非常费劲。脚板挺穿了，腿子让沙子擦得尽是血，每走一步腿子就钻心地疼痛一阵。就这样亦步亦趋向前挪动。可太阳刚下山，小石坝就出现了。他很累，没有多运动就休息了。

第四天没走多远，就清楚地望见淤泥河那边的村庄星星点点地随意散落在山间，缕缕炊烟清晰可见，偶尔还可听见几声犬吠。他凭着这即将到来的希望，一股劲走出了淤泥河。

转眼间，夏季到了。沿途鸟语花香，人们割麦、插秧、挑的、背的井然有序。

一路来，它遇有好人相助，也遇到过打架劫财的，有支持鼓励他前行的，也有冷嘲热讽不屑一顾的，还有留其入赘为婿的……。复杂的经历让他从中长了见识，更坚定了他去茅山的信心。

还有三天路程就要经过藤桥了。

向培台按照玄乎给他介绍的方向找到了离藤桥不远的高僧申谋，并呈上玄乎的信函。申谋大师看过信后，热情的招待了向培台。申谋说：藤桥连接着陆地和蓬莱仙岛，藤桥独支，桥下是滔滔海水，稍不留心，掉下海去，便丢了性命。藤桥也是检验去茅山的人心诚与与否的关口，过了藤桥，就有希望到达茅山。藤桥非常难走，一天走不了多远，必须得7天7夜才能过去。每到一站，桥上有藤蔓自然长成的圆盘，在盘上度夜可保无虞。

向培台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告别申谋，一路默默祈求平安，向藤桥走去。上了藤桥，向培台按照高谋的指点行进，果然顺利跨过了藤桥。

三

农历八月，向培台进入了茅山境内。

莽莽茅山在蓬莱仙岛正北边沿的群山之中，五峰遥相呼应，山脚相连向远处延伸开去，恰似人的“手掌”。中峰高而雄伟，其他四峰环列两侧拱卫中峰。“掌心”是一方宽阔的平地，“手掌”中若干大的乳状山包，呈环状里外三层均匀分布，与各峰若连若断，快接近掌心时山包高耸，如雄狮端坐看护“掌心”。五峰间均有溪流迂回穿行在山包之间，分别在“手掌”的底端汇流入平缓东去的小河——通灵河。山上古木参天，常年被笼罩在云雾之中；山中獐、麂、兔、鹿、熊、虎、狐、豹等动物来去自由；此处蟒蛇长鸣不断，彼处老虎又在狂吼。大凡峰巅、山崖不是寺庙，就是高塔，偶尔夹杂着几间茅舍。在晴天的早晨香烟随风飘飘，钟声悦耳阵阵，好一个仙家居处。

茅山祖师的道场就在“手掌”中心，名曰通灵院。

通灵院背靠中峰，面向大海，高高的院墙圈定一座三进天井的院落。院墙内散养着仙鹤、麒麟、独角兽、千年老龟等动物；院内两侧有花园、草地；正门两侧是两眼水池，池中鲤鱼时而群游跃出水面，时而散游潜入水底；院内随处可见嶙峋古怪的翠柏，各种花草散发着种种奇香。三层天井靠前的一层住着家丁和仆人；往里一层的厢房住着道童，偶尔也住过徒弟，正房是祖师的功课用房；最里一层是祖师和他孙女晴儿的寝房，其他人都没有去过。

“不做凡人不做仙，人间天上随君眠；呼风唤雨不是梦，腾云驾雾乐巅巅；降龙伏虎擒妖魔，走石飞砂……”。银铃般的歌声随风飘来。向培台随声望去，原来是晴儿姑娘洗完衣服口唱祖师常唱的小曲，手提竹篮起身向通灵院走去。这姑娘穿着红丝绸满搭肩上衣，外套一件青丝背褂儿，齐脚边的青丝裙子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闪光，随着裙子飘舞偶尔露出三寸金莲，一双近似艺术品的绣花鞋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会相信是脚上之物，一把长而过腰的粗黑辫子随着人的行走有节奏的在臀部来回摆动。

　　这时的向培台快步向前，赶上晴儿姑娘，一个长揖，口说:“足下这边有礼了，女仙人”。

晴儿被这突入其来的特殊称呼惊呆了。四目相对，都觉得奇妙。

向培台透过姑娘额头一排整齐的“刘海发”看到姑娘柳叶眉下的丹凤眼秋波荡漾，蒜头形的鼻子巧妙的嵌在樱桃小口之上，一副细长的耳环吊在耳垂上显出几分秀气，面皮虽然不是很白，但显得十分水灵，背褂儿未能压住的双峰更添几分女性的青春魅力。

晴儿见这似僧非僧、似侠非侠打扮的男子英俊气派，相貌堂堂，本能的有所心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还是向培台先开口了，自报了家门，说明来意。随后他们相互做了自我介绍，彼此一见钟情，说了一些话。

晴儿是茅山祖师的独孙女，茅山祖师把她视若掌上明珠，很少让她离开过自己。晴儿受环境的影响与外界接触极少，尽管是22岁的大姑娘了，也未尝谈婚论嫁。茅山祖师只注意自己修道深造，从未念想晴儿的婚姻大事。

茅山祖师还是5年前带过徒弟，近些年不仅不带徒弟，甚至连会见客人也非常有限。

向培台知道这些情况后，内心非常难过。徒费心血，枉来一场，何颜见父老乡亲？晴儿似乎看出了向培台的心思，决定凭祖父对自己的至爱引向培台拜师。

晴儿把向培台带回院内，与院内人等一一见过，安排仆人照看生活，道童陪向培台玩园看山，自己找祖父去求情。

四

茅山祖师正在房中参禅大道 ，忽然觉得一股青烟自远处飘然而来。刚准备开口喊晴儿，晴儿来了。晴儿一进门就扑嗵一下跪在地上，娇声娇气地说：“孙女儿求祖父一件事，您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茅山祖师问:“什么事这么认真，开口说来”。晴儿讲了原委，祖师早有所察，起先硬是不答应，但终究经不住晴儿软磨硬求，最后答应让他先暂时留下。晴儿得寸进尺，要求祖师举行受徒仪式，赐向培台法号。祖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先让我看看他。

三天后，晴儿安排向培台沐浴后,换上干净整齐的衣服，去接受祖师的洗礼。向培台按照安排来到第二层天井的正房。祖师通过窗子见向培台虽有慧根，耳阔而垂微，气色晦暗，恐难善终，叹了口气，路过窗子修道去了。就在祖师路过窗子的一瞬间，向培台见他鹤发童颜，道貌岸然，陡生敬畏，一种高不可及的感觉充斥心房。此后，向培台再也没有见过茅山祖师。

随后，向培台叫去晴儿吩咐道：向培台随着道童练习，先学些术数之类，隔三叉五的听我招呼在窗外听我讲法，看他的造化再做计议。

　　向培台日夜随着道童练习，虽不是什么大法，倒也觉得有所长进。加之与晴儿时有来往，或在院前，或在塔后，或是山间，或是花园，随时都在谈法说道，有时通过讨论在师父窗前听法留下的疑问，悟通了一些道理。

光阴荏苒，一晃又是一年的春天来了。向培台与晴儿相处半年的岁月是甜蜜的，有说有笑、有学习讨论、有生活交流，似乎谁也离不开谁。向培台毕竟是来学法的，他从未跟晴儿言及过儿女私情。但向培台突出的聪明和悟性让晴儿深深地爱着他，不过终究因女儿家几次欲言而没有开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