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哈密

杰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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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上帝”又创造了一个机会，我离开了柴达木盆地最西北端那个六月飘雪的格尔木小城，再次追寻自己的诗和远方。因时间紧、防疫情，我选择了驾车前行，这样既避免绕路，也有了一个放飞心灵的机会。

星光不负赶路人，使命在肩逐梦去。

车子沿215国道一路北上，穿越了大柴旦盆地，翻过了阿尔金达坂，奔驰在阿克塞草原，跋涉于库姆塔格沙漠的边缘，一路风光，一路美景：有月牙泉的神奇多情、莫高窟的大梦飞天、玉门关的落日孤烟、罗布泊的缈幻惊险，还有人去花谢、凋零尘封的古楼兰……

一路行、一路思，一路遐想、一路感怀。遥望玉门，便萌生了“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无耐思绪；车经阳关，油然而发“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悲欢离愁；过了敦煌，笔直宽阔的敦柳高速、一望无际的广袤荒原，似乎有一种“昨天走过了世间所有的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的扎心感悟，胸怀和格局都豁然开朗。

过了柳园，就进入了入疆通道的“咽喉”：星星峡，这充满诗情的名字，却少了美妙的画意。望着车窗外连绵荒芜的山峦叠嶂，遥想山那边沙海浩瀚的罗布泊，勾起了二十年前，我任连队指导员时自己作词的连歌：星星峡谷，罗布泊畔，与风沙为伴，饮冰雪无怨，我们是蘑菇云下的降魔神兵，我们是保障科研的模范……

然，时光荏苒，岁月蹉跎，更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不觉泪眼婆娑，心生感叹，那时的青春年少，争强好胜，处处透着傲骨的锋茫，可又是那么的单纯无虑，活的轻松自然、阳光洒脱。感恩那时的领导和兄长宽容大度、喜爱关怀，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出了星星峡，便是吐哈盆地了，一片片的绿洲紧密相连，一座座的庄园星星点点，土地平旷，阡陌纵横。虽无陶渊明笔下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之意境，但也有齐刷刷、绿油油的棉田，五颜六色的花骨朵含苞待放；有翠橙点缀的哈密瓜园，远远望去恰似满地的“金元宝”攒动；更有道道隆起的葡萄架，有绿葡萄、紫葡萄、白葡萄，郁郁葱葱、五彩斑斓。

这幅世外田园美景，与远处矗立挺拔的天山、山顶上的皑皑白雪相互映照，那种层次感、色彩美真是无与伦比。这座方圆几百里少有烟火气息的城市并不孤单，它的苍凉美更多的是地面看不到、地下大乾坤的“坎儿井”，那是先人们妙手著就、巧夺天工的“世界奇迹”。日久天长，年复一年，默默滋养着田野禾苗，更润泽着人心。

哈密市辖两县（巴里坤、伊吾）一区，伊州区是市政府所在地。出连霍高速，车子行驶在绿树成荫的宽阔街道上，道路两旁瓜果摊比比皆是，一堆堆的哈密瓜，有的直接摆在地上，有的堆在三轮车厢里，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满城芬芳。

高亢悠扬而略带孤独苍凉的都他尔琴声，从音响中传出，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空中、在巷道、在绿荫、在广场荡漾，伴随穿着哈、维等各色民族服饰的人们翩翩起舞，演绎出绝妙神秘的西域风情，禁不住驻足观看，身子不自觉的跟着扭动起来，虽然是那么的僵硬不和谐。

　　来到住处，儒雅倜傥的建文兄弟和众友人早已等候，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简单而又不失温情的寒暄，都让我有种“无声胜有声”的动容。餐桌上，摆满了哈密瓜、葡萄、大枣以及衍生出的各类果汁，更有好兄弟从单位院子里采摘的纯天然、无公害的杏子、李子、桃子，光看色泽就会让人垂涎欲滴，真是看着都甜！取一粒放在嘴里，那蜜汁沁入心中，甜的让人情不自禁、语无伦次、遐想连篇……

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刀郎苍凉的嗓音在耳畔萦绕。同样，我在心中祈福，当我离开亲爱的战友，孤身执戈，勇毅西行，来到天山脚下的第二故乡，唯愿“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琴师归来都他尔还会再响……”

喝一口果汁，凉丝丝的，显然是细心的朋友提前冰镇过，清醇绵柔，唇齿余香，回味甘甜，一直润入丹田。

哈密的味是甜的，相见温暖；哈密的天是热的，人心不凉。

初识哈密，一见如故；我在哈密，心已所属。

（初稿：2022年7月19日，哈密八一路101号）

青山处处埋忠骨，

何须马革裹尸还。

使命在肩赴西域，

只留冰心在玉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