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瓜

春华秋实

　　炎炎盛夏，人们解暑的最佳水果非西瓜莫属。超市里的水果架上，自由选购，手机扫一扫，一个又大又甜的西瓜可抱回家；农贸市场的瓜果山，随意挑拣，台秤称一称，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瓜便属于你；街边零散的小地摊，热情帮选，兜起一称，一个又鲜又好的西瓜拎上走。但这些西瓜在我看来，都不能与这一个小西瓜相提并论。

它特殊在生长环境的与众不同。歇后语“西瓜地里散步一一左右逢源”提醒我们西瓜是成片地生长。鲁迅著名小说《故乡》的精彩片段“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也在告诉我们，西瓜不但成片生长，而且更适于种在水分充足的沙土地上。可这个小西瓜孤孤单单，独自生长在一排住户庭院门前水泥路旁的那块板结的黄土地上。与它为邻的是两棵不太精神的臭菊和一根早已干枯的矮树桩。这里用“荒芜”一词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它特殊在生长经历的异乎寻常。小西瓜能像其他西瓜群体一样享受成长的快乐，完全得感谢精心伺候它的这对年过古稀的勤劳主人。主人疼爱自己的小孙女，一直想帮小孙女实现种一棵瓜的美好愿望。于是爱乌及屋给小西瓜创造了的生命的奇迹。

春天，掘一个小土坑，育下一粒西瓜子，再给它交上水分，掩埋盖好。一周后，它竞顶开细土露出娇嫩的小脸庞。为呵护这个小生命，老两口欣喜地弄来小树枝让它安全地住在细密的栅栏内。每周只要孩子们过星期，两位老人牵挂着“宝贝”，便从县城赶回老家要关心见证瓜秧的成长。

尤其是放了暑假，也许是由于老人们舍弃县城的舒适生活，回村子里天天照料陪伴，瓜秧欢喜地疯长，先后分出三个叉，接着各自争先恐后地爬向自己喜欢的方向，并自由决定是否继续前进，或是干脆停下休息。又一天，那根靠里边的瓜秧，中段一片叶子的左边竟长出了一个花苞，不久便吹起了黄色的小喇叭。老人欣赏着花，生怕它干渴枯萎，每天晚上气温一降，就给瓜秧根部浇水。生怕它被虫子咬伤，时时蹲下身，检查它周围的敌情。生怕它开谎花，常常在它旁边叨咕“花儿一定要争气，结个瓜儿甜蜜密。”

心诚则灵，花落瓜现。这小瓜娃不因孤独而沮丧，而是欢快地生长。不因日毒而怕晒，更加努力地长大。不过十几天左右，瓜瓜的容貌一天一个样：昨天还是小樱桃，今天就变成大青枣，明后两天又从拳头一般的葫芦变为圆滚滚的花球。

现在瞧它：脑袋越长越圆，皮肤越变越光，花纹越长越美。用手指轻轻地敲敲它的脑门儿，发出“咚咚”的响声。老嫂子喜眯眯地说：“这西瓜娃，就等着孙子、孙女这几天回来亲手把它摘掉，再开怀地品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