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故亊】，黄河激浪中的一朵奇葩，——黄河仙子的传奇故事

李老

　　朋友，你到过壶口吗？看到过黄河在壶口浪里腾烟的磅礴壮观吗？朋友，你到过乾坤湾吗？看到过黄河在乾坤湾里九曲回环如天宫仙女抛下金丝带一般的飘缈靓丽吗？黄河是伟大的母亲河，她从青海省的巴颜喀拉山脉起步，一路走来，坎坎坷坷，呼啸奔腾，抛洒出一串串的绚丽浪花，也演绎出了一个个的神奇故事。

黄河仙子的故事就是黄河激浪中的一朵奇葩。我们大宁县地处黄河流域的中段，上有如仙女丝带般的乾坤湾，下有似雄狮怒吼的壶口瀑布，还有紫气飘渺犹如人间仙境的人祖山。黄河在大宁县域西边温驯地缓缓流过，全长48华里。黄河性暴，激浪怒涛，咆哮如雷，为什么偏偏在大宁地段流速缓慢，温柔如少女般地迈动着轻盈的脚步款款而过呢？这就不得不说到黄河仙子。黄河仙子是黄河流域唯一独具特色的女神，人称“黄河之主”，她的祠庙就坐落在大宁县马头关黄河东岸半山腰的一个石龛里。祠庙不大，却精巧玲珑，仙子面向黄河端坐，塑像栩栩如生，仙子的侄女和金猫玉犬侍立于侧，明、清时代镌刻的两通石碑，油光锃亮，极简洁地记载着黄河仙子的传奇故事。仙子神威，滚滚黄河流过脚下，岂能不温驯如姗姗而来的少女脚步呢？

　　相传，黄河仙子原为天宫玉帝身旁的一位仙女。在人类诞生的莽荒时期，她下界帮女娲抟土造人，战胜各路妖魔鬼怪和各种自然灾害。那时，黄河流域洪水泛滥，人民惊恐万状，难得有一片儿安宁。大禹奉命治理黄河水患，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工程，特别是河东地面那座龙山，危岩层迭，绵延一百余里，挡住水路，久凿不开。黄河仙子便三变老妪，为禹指点迷津，终于凿开龙山，让黄河东流而去，解除了黄河水患，使黄河流域成了一片清平世界。

玉帝召她回归天界。可是，黄河仙子与人间世界结下了深厚感情，她在天界时时牵肠挂肚，坐卧不安，于是又请求玉帝让她二次下凡。这时，人间世界已经进入宋朝初期，她就降生在陕西省延长县雷赤河村的一个铁匠家里，家人为她起名“还香”。还香生下来还没有过几天好日子，父母就先后离世，她只得和兄嫂一起生活。嫂子心肠狠毒，眼里容不下人，只把还香当作廉价劳力，让她喂猪，又让她放羊。上山放羊的时候，还要她砍柴，砍柴罢了再去纺棉线。一开始，每天纺半斤棉线，见她每天都能完成，就不断加码，一斤，一斤半，二斤……还香上山的时候总是带着家里的猫和狗，猫、狗都可怜她，就帮着她纺棉线，它们选中一块平缓的地面，把棉絮分别挂在两边的树枝上，然后来来回回地跑着拉扯，不一会儿，猫和狗就帮着把棉线纺完了，还香回家也就能吃上一肚子的饱饭了。

一天，还香正与猫、狗一起纺线，忽然就呼呼隆隆地刮起了大风。刚砍好束成捆子的柴禾被风刮得骨骨碌碌地直往山坡下滚去，还香就急忙拚着命地去抓柴捆，山坡下是一面齐崭崭几十丈深的崖壁，倘若掉下去哪还会有活命呢？可是，就在这时，只见有一个小伙子从半山腰拼着命地扑了过来，拦腰抠住还香将要掉下去的身子，也正是还香命大，崖畔不偏不倚长着一棵粗大的柏树，正好挡住了他（她）们的身体，如果不是这一挡，还香和那个扑过来营救她性命的小伙子都要掉下崖去，粉身碎骨。这下却是有惊无险，保全了性命，还香也因此认识了这个小伙子。小伙子原是黄河东岸的大宁县人，名叫黄山，父母双亡，独自逃难出来，在这山上打柴为生。两个苦命人患难与共，心心相印，也就拉近了距离，亲密无间，成了有情人。可是要成亲，就得向嫂子交一笔厚厚的聘礼，黄山只得急急回大宁老家求亲告友地去筹措。还香嫂子知道了这件事，觉着从黄山这个穷小身上捞不到多少油水，心生一计，便要将还香嫁于本村一家财主的憨儿子，还香不从，她嫂子和他哥便把她捆绑起来，锁在后院的一间小屋里，硬是逼着她和那财主家的憨儿子成亲。谁知还香的侄女偏心疼姑姑，于是，半夜三更开门解索，并和还香还有那狗、猫一起逃出家门，向着黄河岸边奔来。黎明时分，她们到了黄河岸边，急急哀求艄公渡她们过河，艄公伸出手来要钱，她们却分文无有，于是，艄公头一仰，说了句：“那你们就自己过河去吧。”这时，还香远远看见她哥哥带着一伙人紧追着赶上来了。她急得直跺脚，谁知这一跺，竟将口袋里的手绢震了出来，随风落入河中，铺展开来竟有蓆片那么大，还香急忙拉着侄女和狗猫站了上去，飘飘悠悠地向河对岸浮去。浮到河中央，还香心平气和了，想到了人生的苦辣，世事的不公，忽然就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清晰地知道了自己转世前后的情景。她想，在天上牵挂人间，在人间苦难连连，既然在世上作为一个普通的人，不能救助于天下人众，那还不如回归神坛境界，冥冥中赐人以幸福哩。她转眼看看侄女，这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她还小，还应该有很好的生活，可人间哪有好的生活等着她呢？有的只是苦难，既然要在苦难中去受罪，那就也让她归入神仙界吧。于是，过河以后，她们便立即向着山坡一面陡峭的石龛走去，面向黄河坐下来，双目微闭，随即便坐化了。这天正是农历正月二十二日。

　　黄河仙子坐化以后，回归神坛，赐福人间。她除为向她祈求的人们送子、送药、送平安以外，还为她在尘世的情人黄山送去了幸福美满的婚姻，完了她的一桩心愿。黄河仙子的灵验不胫而走，不几年的时间，晋陕沿黄一带的人们都纷纷前来向她祈拜，还为她设庙会，唱大戏。

黄河仙子在人间尝遍了酸甜苦辣，知道人世的艰辛，对人也就十分同情。她经常外出视察民情，有一天，她看到有一对年轻人正向着一泓绿油油的深潭急急走去，情知他们是要去寻短见。这哪能行？黄河流域的水是为人民造福的水，哪能成了“吃人”的祸水？于是，黄河仙子立即按下云头，转身变成一个老太婆，蹒跚地向这两个年轻人走来。她问他们为什么要自寻短见？两个年轻人说出了真情，原来他们俩是一个村里的对门邻居，从小一块长大，情投意合，两相无猜，便暗地里互相表白了心愿。可是，女方父母知道了竟指着男方家的门直骂，说是“如果你家有摇钱树，我就把女儿嫁过去！”世上哪里有摇钱树呢？这不是明显地不愿意又要来耍弄和难为人吗？他们想，不能在一起生，那就在一块儿死吧，反正生生死死是要在一起的。

黄河仙子听罢十分气愤，世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嫌贫爱富之人呢？对这种人一定要惩治一番。她安慰两个年轻人暂且回去，这事由她处理。

夜里，黄河仙子来到女青年的家里，对着正在酣睡的女青年的父母说：“你们不是要一棵摇钱树才肯把你女儿嫁给你家对门的那个小伙子吗？现在我帮他家找来了摇钱树，放在你们的面前，你们摇吧！”

女青年的父母在睡梦中见有一棵摇钱树放在他们的面前，惊喜得几乎要跳了起来，他们急忙起身去摇，那一串一串的钱便哗哗啦啦地直往下落。开始，他们只是觉得钱少，摇了再摇，钱越来越多了起来，满屋子上上下下、旯旯旮旮都堆满了钱。最后，连他们也都被埋在了钱堆里，直憋得透不过气来，由喜而悲了。他们急忙呼叫：“钱够了，钱够了，不要了，不要了！”

两口子憋得直喘粗气，惊醒过来。耳畔仍然响着黄河仙子的声音：“不要了，那就好。不过，我还是想劝告你们一声，你们想要摇钱树，摇钱树在哪里？摇钱树就在你家对面的山坡上，你们只要把山坡治理好，栽上树，管理好，棵棵树都是摇钱树，座座山都是金山银山，你家祖祖辈辈还不就富了吗？何必硬要在儿女们身上打主意呢？”说罢，只见满屋子的钱又一片片地挂在了摇钱树上。黄河仙子捧起摇钱树飘然而去了。

两口子受了这一场惊吓，知道神灵在怪罪他们。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亲自来到男青年的家里，言说了一番梦中的情景，主动相商，把孩子们的亲事给定了下来。不久，两个年轻人结了婚。他们两家也从此治理山坡，栽树管树，座座山坡绿油油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越富裕。

　　黄河仙子扬善柔情似水，除恶则心硬似铁。特别是对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黄河仙子更是恨之入骨，非除之而后快。

大宁县历史上曾有一位十分狠毒的贪官，在民间征粮伐树，田野荒芜，逼得老百姓走投无路。黄河仙子就铁了心地惩治这个贪官。于是，在一年六月的炎夏之时，雷电大作，暴雨倾盆，一连三天三夜，昕水河洪水暴涨。洪水滔滔，溢满河槽，就这还是在涨，涨，直漫上了十七层城墙。守城士卒急急关闭城门，可洪水汹汹，仍然越涨越高，眼看城池要被洪水淹没，这位贪官在全县人民的威逼下，颤颤惊惊地爬上城楼。他一看那泱泱洪水，巨浪翻滚，浪尖上两条蛟龙抵着犄角，咆哮如雷，俯仰腾跃，一跃便浪高数丈，顿时便吓得魂不附体，几乎晕了过去。他也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情知自己所作所为惹怒了天，天意难违，这官是不能再当了。于是，一把上去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揪掉，随手抛入河中去，洪水方才刷地退了下去。

后来，京城又派来了新县吏。上任之后，体恤民情，精于治理，身体力行，发展生产。前任那个贪官只知搜刮民脂民膏，滥伐树木，水土流失，造成祸患。新县吏在那些荒山荒坡上又狠抓植树造林，并立下了“造林者赏，毁林者罚”的规章制度，严格执行。不几年，天变蓝，水变绿，满山遍野葱葱茏茏，为治理黄河立下了大功。黎民百姓也都富裕起来了，在此基础上，这位县吏又筹资修建县城，城墙北连山寨，南面昕水翠微，一律青色条石砌起，几十层高，齐崭崭的好不气派，遂便有了大宁县“小金殿”的美称。

　　朋友，黄河仙子的故事虽然是个神话传说故事，但生动传奇，精彩纷呈，民间口碑多多。神话也反映现实，有着一定的现实意义。黄河仙子是善神，平民之神，她惩恶扬善，维护黄河一方清平安宁，是被称为“黄河之主”的黄河之神。我的讲述限于时间，抓一漏万。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到山西省大宁县马头关作一次旅游，到那座位于半山腰的精致祠庙里，去参拜女神黄河仙子，或邀几位当地老乡聊聊口碑传闻，或找几本《黄河仙子传奇》和《大河古话》读读，你定会体验到黄河有着别一样的风情和滋味，收获多多。

作者简介

李玉山：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协会员，黄河仙子传说传承人，《大宁文化》主编。专著有《情满太行》《黄河仙子传奇》《日月凝眸》《日月流韵》等11部，主编、编审省内外他人文学作品二十余部。多次获国家和省市级文学作品奖，获省、市“五个一工程”奖。曾获临汾市首届德艺双馨艺术家称号。

2022年7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