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时光缱绻的日子

李永才

涪陵县河岸二校，即原永安公社弥勒小学，文革时期改为红梅小学。我于1982年从该校初中毕业。那年弥勒小学初中毕业班在全县统考取得了显著成绩，平均成绩名列珍溪区20多所完全小学第一名，考上中专、重点高中及普通高中的人数在全县区、乡中小学中也名列前茅。 那些时光缱绻的日子 ——初中毕业40年同学会致辞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在这骄阳似火的夏天，我们从田野走来，从街巷走来，从四面八方走来，相聚在生我养我的故乡——珍溪场这一方水土。我们为毕业40年而来，为昔日的师生情，同学意而来。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此时此刻，我们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同学少年的美好时光。 我们忘不了，弥勒小学的宁静安详，像一位入定的老僧，打坐在沙背溪深处的山梁上。那些镂空雕花的窗户，那些飞檐翘角上的花鸟，那花坛里姹紫嫣红，鲜艳夺目的月季，那院子里枝繁叶茂、高大苍劲的黄葛树，像一把擎天大伞罩着大地，守候在寺庙的一旁，遮风挡雨，撒荫护凉。我们在树下玩耍，斗鸡、跳沙坑，摘下大把黄果兰酸甜的滋味和树上的猫头鹰“咯、咯”的叫声。我们忘不了槐花飘香的夏天，在树枝下挂着的斑竹竿上攀爬，比赛谁爬得最快；三五成群的女生，或在树下踢鸡毛毽子，或在木板搭成的桌上打乒乓球。那操场上放的坝坝电影和文娱演出，好一个《颂歌一曲唱韶山》，婉转的歌声，优美的舞姿，博得同学们一阵阵的掌声。 我们忘不了，况芙蓉老师给我们上的语文课“工人宣传队进学校/毛泽东思想红旗举得高/路线斗争天天讲/人换思想校换貌……。”段淑芳老师上的“六月里，麦子黄/公社社员收割忙/小学生来拾麦/粒粒麦子都归仓/一边拾一边唱/人民公社万年长。”“四十年了，我还在怀念/刘其圆、谢敏、陈天喜、盛国喻、梅安乐、李太祥、张地福、刘常福、彭云珍、薛相锋、潘永会/这些传道授业的/我的老师/像那座庙里的佛心/让智慧的雨水/打湿了我童年的夏天/”。 我们忘不了，打着灯油火把去学校补课。梅安乐、张地福、刘常福等几位老师分别给我们上课，他们无私奉献，无怨无悔的奉献精神，我们终身难忘。我们忘不了，大队辅导员薛向锋老师的寝室兼小小图书室，借来的《鸡毛信》、《小英雄雨来》、《小兵张嘎》、《南征北战》等等，对我们提高作文水平，受益匪浅。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我们忘不了，曾经伫立窗前的台阶，在秋日的夕照里，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千里江陵，风帆点染，湛蓝的天际下，朵朵白云沐浴江水，一艘巨大的东方红客轮，像一幢花哨的洋房子，缓缓流向江东。长笛一声肺脏鸣，满怀离愁别绪，我们离开了校园。人与佛，就在这辽阔与苍凉中远逝了。 四十以后今天，我终于明白，从故乡的山路走来，能走多远，那是恒定的，正如我的老师黄恒学教授所言，世上再好的事物，再完美的东西都有谢幕的那一天。人在世上，不论你从哪里来，想到哪里去，都有天道。这些天道，正如云在青天水在瓶，正如风吹四季的草木，不管你的天空多么高远，四季总会更替，草木在风中总会枯荣。 岁月催人老。人生如花开花落，一切都将在岁月中老去。我们走过了风华正茂的少年，也走过了激情燃烧的青年，不经意间，就走到了世事不惑、感知天命的人生秋天。人到暮年，如僧庐听雨，鬓已星星也，站在人生的穷途，我们竹杖芒鞋，步履蹒跚，再多的困惑与无奈已于事无济。“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世界太大，内心太小，我无法探寻旷世的天空，仅百年难遇之大变局，多少不确定性，让我们难以找到变幻莫测的方向。但只要我们坚持，坚持走进那些斑驳的阳光，走进油菜花开的季节，高粱成熟的山坡，这些澄净、安宁和辽阔，每一次都会让我感到慰抚，安详、知足和感恩。 我们迅速走向老年，即将退出历史舞台。耳顺之年，我们的身心已不堪重负。我们别无选择，但可以选择放下。该忘记的忘记，该扔掉的扔掉，该放弃的放弃。随遇而安，适性自得。泰然面对日出日落，阴晴圆缺，简单一点，糊涂一点，幸福就会多一点。漫漫人生路，来日已不多，我们应当珍惜当下，扭住黄昏，白天有说有笑，晚上睡个好觉，让生命之花尽情绽放，让晚年生活快乐而安详。就像宋代僧人释绍昙的偈颂；“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40年后再次相逢，我的感受就像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所言：“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近你的温暖；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今生能与你相见……”。为此，请让我代表全体同学，向老师们鞠躬致敬，祝老师们健康长寿，安享天伦。祝同学们健康快乐，阖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