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华福回来家就不一样了。睡的床，重新搭过了；煮饭的灶，也垒过了。小队上还按人头分给了他家一分五厘地，华福开垦出来种上了蔬菜瓜果。过着日出而起，日落而歇的乡村生活。</p> <p class="ql-block">一到晚上，两人坐在床上聊天，华福看着女儿玉春12岁了没有上学就这样混着，备感不安。</p><p class="ql-block">华福跟怡芳说：“还是要送女儿上学，不读书不行啊，没文化，她将来做什么呀。”</p><p class="ql-block">怡芳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两年，你不在我身边，我的心情也不好，队上又没学校，我只是有空就教了她一些算术……”</p><p class="ql-block">“怡芳，对不住你呀，都是把你我害的，让你们母女俩吃苦了，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华福接着说，“我想把女儿送到县城去读初中，虽说她只有四年级的水平，但女儿很聪明的，你这段时间在家给她补补课，不至于上学后跟不上。”</p><p class="ql-block">“这点，我知道，好的。”怡芳同意。</p><p class="ql-block">接下来的日子，怡芳除了做饭和搞卫生，最大的任务就是辅导女儿的学习，每天先教语文，再教算术，布置作业，玉春也很认真，做完之后，怡芳批改，引导女儿纠错，做出正确答案；华福就是种菜、挑水，收拾家里，敲打修补……</p> <p class="ql-block">这年的7月上旬，一大早，华福带着玉春步行40余里，找到彭湖县中，此时学校刚放假，华福找到了校长，校长是个中年人，姓陈，一交谈得知还是湖北老乡，他乡遇老乡分外亲切，相聊甚欢。</p><p class="ql-block">当华福把来意向他说了后，陈校长笑着满口答应了：“好啊，老乡，没问题，8月下旬来报到吧，到时你找我就行了。”华福连忙感谢。</p><p class="ql-block">与陈校长道别后，华福拉着女儿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点了两菜一汤，华福不时地为女儿夹菜。饭后又往回走，一路上辛苦就别说了。等走到家已是掌灯时分了。华福和女儿的腿像灌了铅似的，怡芳赶忙打来热水让父女俩泡脚。</p> <p class="ql-block">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怡芳将玉春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由华福和何队长的儿子一起送玉春上县中。何队长因为在困难时，找怡芳借过钱，这回让他儿子陪华福一起送玉春，路上有个照应，只当是感谢。小何背上被子，华福手里拎个网兜，玉春只背着小包，一路辛苦步行到县中。</p><p class="ql-block">找到陈校长，办好入学手续，又找到玉春的宿舍帮着玉春铺好床，等一切安排妥当，华福跟女儿告别：“玉春，你现在一人独自在县城读书，要好好学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饭要吃饱，不要太节省了，我和你妈每个月会来看你的……”</p><p class="ql-block">玉春看着父亲：“爸爸，你放心吧，我知道的，你们快回去吧，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你回去也告诉我妈妈，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p><p class="ql-block">看着女儿红红红的脸，想着她这么小就离开了家，华福心里很不好受。但还是狠狠心背转身离开，与小何踏上了回家的路。</p> <p class="ql-block">两年很快过去了，玉春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学习还不错，英语发音标准，语文更好，写的作文经常被语文赵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念。期间，还被班主任鲍老师选为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上台演讲呢。初二下学期，除了数学差点其他学科都合格，玉春顺利地毕业了。</p><p class="ql-block">因县城的高中要有县城户口才能上，这就意味着玉春又要重新物色学校了。</p><p class="ql-block">华福和怡芳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能去哪儿读，最后还是通过别人的指点，找到离家15里路的一解放军建设兵团学校高中部。时任罗校长说，因为学校是内部办的只招收兵团的子弟不收外面的。华福和怡芳费了不少的口舌，说了不少的好话，校长才勉强同意玉春在那儿借读，可以住校。</p> <p class="ql-block">借读，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华福和怡芳为了玉春读书又在想万全之策。 </p><p class="ql-block">国庆节前华福和怡芳去兵团学校看女儿，让她国庆别回家就在学校学习，他们要回浔城办事。 </p><p class="ql-block">这天，华福去外面办事去了。怡芳去菜场买了肉和桂花鱼还有其他的菜，邻居大婶见她买了一提篮的菜，就问：“金老师，家里要来客人呀？”</p><p class="ql-block">“是啊！”怡芳应着走进了家门，这房子是房管所的，就是一间，厨房是公用的，下放时没退回去，留着他们回浔城时住。</p><p class="ql-block">怡芳开始忙碌起来，洗菜，炒菜，将所有的菜肴端上桌来，只等着这位客人来，原来这顿丰盛午餐是要招待华福的小儿子志义的。</p><p class="ql-block">中午时分，志义来了，放下包坐在桌前，怡芳忙拿出一瓶好酒给他倒上了，吃的时候，怡芳还不停地往志义碗里夹菜。 </p><p class="ql-block">等吃得差不多时，怡芳才说出了正题：“志义啊，你妹妹玉春快15岁了，你能不能将她的户口弄进浔城来啊？如果现在不弄进来，等她满了16岁，就不能跟随我们随迁的，那她就会一辈子会呆在农村的……” </p><p class="ql-block">还没等她的话说完，志义一口回绝：“不行！这个是很难弄的，我没有办法！” </p><p class="ql-block">“你不是将志民的一家都弄进电厂子弟学校了吗？你妹妹的就弄不进？”怡芳问道：</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亲哥……”志义脱口而出，他觉得说的有点过了，便停了一下又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更难搞了……”才义不说了，忙丢下一句话：“还是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还有事，走了！”起身离开饭桌，拿着包扬长而去。</p> <p class="ql-block">面对才义无情的回绝，怡芳气得心脏病差点发作了。等华福回来跟他大吵了一架：“你看看你的儿子，说的是什么话！当初我是怎么待他的？他这是存心的，有意想玉春这辈子就呆在农村别回来。上次送我们下放时，送到半道上就跑了，如果他不送，我们还不会下放呢！……” 说到激动处怡芳掩面啜泣起来：“我跟你华福结合就是个错误，一天的福都没享，尽是倒霉的事，两次下放，领个女儿，不仅受你家老的气，还要受你家小的气，你的儿子是什么人呀，心眼坏的很……</p><p class="ql-block">华福好一阵劝解安慰：“怡芳，别哭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别生气伤身了。”</p><p class="ql-block">怡芳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调回浔城，决不让华福两儿子的“阴谋”得逞！ </p> <p class="ql-block">彭湖县政府办公楼里，人来人往。上上下下。县革委会主任办公室内，段主任正在跟一些人交代工作：“记住，这些工作，近期一定要好好落实，还要下去检查！好，就这样吧！哎，老刘，你等一下！”其他人陆续散去。</p><p class="ql-block">老刘问：“段主任，什么事？”段主任将门掩上小声地说：“门口坐着的那位女同志，是湖东公社的金怡芳老师。”</p><p class="ql-block">“哦，我知道了，这几天她都在这儿坐着。”老刘说。</p><p class="ql-block">“她来了好些天了，我开会，她就在门口坐着，我一来，她就来了，天天找我要调回浔城去。铁人也怕死缠烂打的啊。我看她和她爱人问题也是事实，都五十多岁了，身体也不好，也挺可怜的。你现在就去帮她把手续办了，回头再到我这里盖个章。”</p><p class="ql-block">“好的，我这就去办。”段主任和老刘走出来。</p><p class="ql-block">见主任走出来，怡芳立马站起来迎上去，段主任对她说：“金老师，经研究，组织已同意了你的请调的要求，你就跟老刘去办手续吧。”</p><p class="ql-block">“谢谢段主任！”怡芳感激着跟着老刘走了。</p> <p class="ql-block">1972年的8月，华福和怡芳调回了浔城的近郊农村，一年之后又托人找关系这才回到浔城。</p><p class="ql-block">女儿玉春进了浔城一中读书。怡芳分回采桑小学当老师，华福进了浔城二中任会计。家，是由房管所安排的，靠江边一弄堂里，一楼，12平米，厨房很小，等一切安定下来，他们就上班了。</p><p class="ql-block">怡芳心里恨恨地想到：哼！志民，志义，你们俩如意算盘打错了，没有你们的帮忙，我们照样回来了！我一定要让玉春过得比你们强！</p> <p class="ql-block">下一集：冲突 待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谢谢支持，夏日问好！</b></p><p class="ql-block">图文编辑：春风百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