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岚升起的时候

琼

　沿路印象

　小车又在熟悉的川道上奔跑着，眼睛闭着也能感觉到走到了哪里。从北川口的高速桥下穿过，从金人冢旁边闪过，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台村。路边的篱墙风格突变，用灰瓦镂空砌的篱墙有了古园林的味道，篱墙呈波浪形在公路两边延伸，墙内的草木伸出枝条，村口有两枝蔷薇花，爬藤扯蔓地开满了红花，一下子让人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车子左拐下坡就到了王台村部，不太大的广场西边有一座亭子，广场东边有着整齐的村舍。王台村其实就是从公路到河边的一块长形台地，村舍北边开挖了百米长的鱼塘，塘里有曲桥亭台，水面飘浮着朵朵莲花。岸边垂柳婀娜轻飘。台地北边小河哗哗流淌，青山依偎，阳光明媚。没有多少游人，只有鸟鸣水响。池塘边开有一座酒店，疫情暴发前很红火，经常有城里人开车来此钓鱼吃饭，游玩消遣，如今门窗紧关。穿过池塘东北边的小桥，桥北头左边有岩石流泉，日夜汩汩不停，停车接两桶泉水，然后又上路向川里驶去。

　　很快车子开过了杨河，马上就要到寨子河了。读者也看懵了吧？怎么这么多条河呀？实际上我说的是村名，河只有一条，这条河不大，各段的叫法不一样。从县城到寨子河，这一段叫城北河，从寨子河到昔家沟的阳山村，叫寨子河，从阳山村往里叫湘乐河，湘乐河是寨子河的支流。

杨河村曾经给我留下了好印象，当年我们去山里游玩回来的路上，下午经过杨河时，一湾美丽的水草吸引了我们的目光。河水不宽，水流清澈，河滩一溜草地，绿草茵茵，西北岸边有一排高大的杨树，将影子投到河里和河滩止，岸上几头红牛在静静地吃草，我们惊呼着扑向河滩草地。那里还有一座独木桥，一位老农民拉着几头牛从河里走到对岸去了。我们静静欣赏着夕阳照射的河湾，在木桥上走来走去，留恋不已。过后我在QQ上写了一篇巜美丽的小河湾》。

如今小木桥不在了，被能过大车的水泥桥代替了。

　　在众多的川道中，城北河这条川道显得平淡无奇，但我却偏爱这条小川，每年在这条川道里总要往返好几次。蜿蜒的公路在山下绕来绕去，路边的村庄和人家一闪而过。但在这不断地闪现中，景象不断在变化。以前居住在山洼半坡的人家，慢慢迁移下来，住在河道较高的平台上或公路两边，被遗弃的窑洞或毁或被山林覆盖。如今看到的是一排排风格统一的新居。也有零散的住户，高房气派，院落整洁，门前屋后果木青青。沿路人家门前种菜栽花，一畦畦青菜茁壮青翠；一棵棵月季，粉红浅黄，色彩缤纷；一行行鸢尾花，叶绿花蓝；一棵棵牡丹，花红味香。连山上的紫丁香、黄刺梅都是那么耀眼、芬芳无比。不由得感叹，如今的生活确实好了，老百姓在农忙之后、在茶余饭后，除了和邻居拉闲聊天外，也有了追求美的好心情和举动，多多少少在门前栽一两朵月季，或牡丹、芍药、大丽花等，甚至有的人家栽植了风景树，如花瓶树、盆栽等，让乡村的景象越来越漂亮。村庄沿路的小栅栏，设计精美，有小灰瓦砌的各类镂空图形的，有竹条编成的素朴的小篱笆，还有水泥造型的仿亭园式的护栏、铁塑的专业护栏、还有用木条交叉而成的栅栏、轮胎涂色摆成的造型等，无论哪一类，栏边总有几朵花倚着、攀着、摇曳着，有了诗意的情调。村里清洁员开着特制的蓝色垃圾车，将马路、村道打扫得干干净净，你看到的是一片片洁净的世界。村里虽然人不多，多为老年人，但身着干净的衣服，个个脸色平和，言语温婉，和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和谐！

　　车子不断行驶着。很快经过寨子河村（归属南义乡）和昔家沟村（归春荣镇管辖），这两个村有很多塑料大棚，生产蔬菜爪果，供应周边的县乡。特别是梨瓜子最有名，每年六七月份，梨瓜开院售卖。路边摆摊，现摘现卖，味道香甜浓郁，过往车辆停留，大箱小包地品尝购买，或送人或家人分享，都是极好的。

山路在阳山村由东山根底转向北，过河就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一一庞川村，一片别墅区，白墙红瓦映现在青山绿水中。

　　这一路走来，印象最深的是沿路景象的变化。沿路栽植了松树和樱花树，松樱相间，在春天绿树红花，一路延伸。樱花花期好长，竞然开了一个多月。树下清除杂草后，种植了各种草花。记得前年种植的蒿子梅和什样锦，长得是那样的茂盛，簇拥挨挤，竞相开放，开得是那样的鲜艳！一路鲜花不断，让人惊呼青山绿水、鲜花盛开，此处盛景，只等客人你到来。

沿路的河堤不断在修缮、加固，变得越来越美。去年的一场暴雨，毁坏了许多村庄、路面和田地。县政府相关部门出资出力，派人加固河堤，补修路面。在河边低洼处开挖荷塘，在路边栽风景树，增设景点，使北川这一条路更加畅通有看点。

　　已经进入阳历六月份了，山里的樱花还开着，甚至五月中旬我还看到了一棵开花的桃树，山里地气凉，节气也慢，正应了那句＂山始桃花始盛开＂了。每一次周末去庞川村，都会有不同的发现。由最先的一株一株的山桃花，到黄艳艳的连翅、山崖上的一棵棵粉色的丁香，再到牡丹芍药的灿烂似火，已经将花的季节推向了高潮。我最喜欢的是路边的一株株鸢尾花，寸宽的叶片上托着一朵朵蓝色的花，似蝴蝶，清新脱俗，活波可爱。还有那崖畔不择土壤的丁香，紫粉色的花朵挨挨挤挤，像一排排整齐的花束将香味随风传播。接着是一丛丛的黄刺梅，开满一束束黄色的花儿，将山崖妆扮得俏丽多彩。

我居住的庞川村， 广场南边开有四块荷塘，荷叶渐渐长高长大，挺起了箭似的荷苞来。荷塘东北是一大片蔬菜大棚，南边是小河，西边一条跨河公路。荷塘四周，不分昼夜，蛙鸣如潮，塘内偶有水鸟低飞。远处树林蝉鸣不休，算黄算割还在提醒人们即时收割，而姑姑等等各种鸟类尽相鸣叫，似乎鸟儿们也在举行着一场盛会。只在中午才会和人一样休息一会儿，而早晚无论山上、荷塘或是小河边，都是它们的天下。

7月初， 一场雨过后，荷塘里在前一晚还星星点点的荷包，一下子绽开了。白色的荷花布满荷塘，如白色的宝石，白绿相间，在素朴之间传达着最雅的诗意。莹莹露珠洒落在荷叶上，晶莹剔透，似繁星，似珍珠。

每天饭后散步除去村里和人聊天外，我最喜欢的是去荷塘。早上有雾升起的时候，夜晚灯光渐次亮起来的时候，雨后水雾迷蒙的时候，山野的景色最美。南北两溜山脉高低起伏，黛色的山脉，轻雾缭绕，天空若明若暗。近处的小河弯弯曲曲、荷塘由北向南呈阶梯排列、辣椒地、苗圃地块块整齐，特别是苗圃地用统一的白色撑杆扶持，苗绿杆白更有一种迷蒙的色彩。

雨后的小河涨水了，田里、大路上的水都汇聚在小河里，小河流着流着就变成胖子了，原先的河床都装不下了。连日来的阴雨，让岸边的野草更加丰茂、翠绿。路西旱了多日的辣椒和树苗终于喝足了水，速速地向上生长着，逐渐挂上了果实。

　　山居的惬意

我想和你去远方，去一个偏远的小镇，或是一处僻静的村庄，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世间的纷扰，无人问津，无人打扰。一个撒满阳光的小院，四周是开满夕颜的篱笆墙，浓密的紫藤架下。一个石桌，两把竹椅，闲暇的午后，听着轻柔的音乐，闻着沁人的花香，一人一杯淡淡的香茶，尽享午后的阳光。当落日的余晖悄悄隐退的时候，我会在房间里点燃一盏莹莹的烛光，窗外星光灿烂，我会半开轩窗，与你伴着星光说一说话，听几首歌，然后在你的臂弯里甜美的进入梦乡。

上面这段文字，经常被我们拿来朗诵，这可能是许多人的梦想，但好多人多是忙于工作、家庭、孩子等，只是想像而已。其实山居并不是梦，山居是一种行动，是一种实现了不后悔的惬意幸福。人生短暂，抓住了的是幸福，抓不住的才是空想。

每天坐在院子里，看着青翠的南山，早晨青雾缭绕，山色空濛，天蓝气清，身心俱轻。中午葡萄架下纳凉出神，理一理菜园，剪一剪花枝，拔一拨草，出一身汗，不累反而觉得惬意，这真是平常想不到的。看着豇豆黄瓜扯蔓，搭架引线；葫芦出苗了，葫芦扯蔓了，葫芦开花了……每一天的生长都给你带来惊喜。西红柿疯长，修枝打杈，还需支架绑扶，辣椒苗不齐，需补栽，虽然显得爷爷孙子一片片，但也是自己亲手栽种的，看着亲切，就像看自己十月怀胎分娩的娃娃一样，每天都看不够。葡萄架搭好三年了，葡萄枝条疯狂地爬架，隔一两周就得周末赶过来修剪打理，真是辛苦索先生了。每次搭梯爬高爬低的，如今葡萄结果不少，虽然果实有大有小，但也尽心尽力了。但愿明年能修剪得更理想，果实更饱满更繁多。

西墙根种有百合，新品种已开败，老品种正在盛开，花苗有一人高，明年可以移栽到院外。三棵紫藤，有一棵发旺，藤尖儿已扯到墙外，索先生搭好了木架子，专等它们攀爬，梦想明年能开出串串紫色的花来。一棵南瓜和几棵豇豆竟相比赛，都将嫩芽伸向了墙外，但还不见果实。长吧，看着你们长长就很幸福！

一粥一饭自操持，田园采摘身心怡。

山中朝晚听籁音，只愿在此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