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那些千年胡杨

韩维民

<p class="ql-block">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胡杨树 </p><p class="ql-block"> 景区位置:南疆沿塔里木河1500多公里到处都是胡杨林,在尉犁、轮台、沙雅、巴楚、泽普等地建起了胡杨林国家森林公园。</p><p class="ql-block"> 出行:自驾车最好,从库尔勒出发直到喀什,公路状况很好,可放心驾驶。</p><p class="ql-block"> 小贴士:中国胡杨林面积的90%以上都在新疆,而其中的90%又集中在南疆塔里木河沿岸。当然,内蒙额济纳旗的胡杨也很出名。</p> <p class="ql-block">  游览提示:新疆兵团军垦博物馆在北疆的石河子市。南疆阿拉尔市有359旅军垦博物馆,另外分散在新疆各地的兵团十多个师也都有展览馆。</p><p class="ql-block"> 注意事项:10月是看胡杨最好的季节,天气渐冷,注意保暖。真正有味道的胡杨林在大漠深处,注意行车安全,带足食物和水。</p> <p class="ql-block"> 回望,那些千年胡杨 </p><p class="ql-block"> 作者 韩维民</p><p class="ql-block">  看惯了图片上的胡杨,一切都是苍凉辽远的,关于胡杨的故事就从图片上立体起来,远在黄海之滨的我搜肠刮肚找来一些形容词:巍峨挺拔、彤红灿烂、坚贞不屈等等表面的辞藻,远隔了万水千山。</p> <p class="ql-block"> 这次到南疆旅行,第一次真切地与胡杨撞了个满怀,犹如若渴的孩子,一口清水倒进了口腔,呛了个吞吐的痛快。确切地说是把原先脑袋里胡杨的形象变成了它的一路随行:沙雅的胡杨高大威猛,轮胎的胡杨林遮天蔽日,尉犁的胡杨欲见苍老,和田的胡杨稀稀落落,而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那些成片死去的胡杨,一个个刺向天空的枝干犹如抓住死神的手,轰然炸响唱起惊天动地的歌:“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三千年的胡杨,一亿年的历史。铮铮铁骨千年铸,不屈品质万年扬。”</p> <p class="ql-block">  胡杨系杨柳树科最古老的树种, 6000多万年前就与恐龙在地球上生存,那个白垩纪别说人类,就连猴子都还没有进化出来,可见胡杨树的悠远与长寿。</p><p class="ql-block"> 胡杨用维吾尔语称“托克拉克”,意为“最美丽的树”。它惊人的抗干旱、御风沙、耐盐碱能力,顽强地生存繁衍于沙漠之中,因而被人们赞誉为“沙漠英雄树”。</p><p class="ql-block"> 相比于胡杨,一切生命都显得渺小和卑微。然而在新疆还有一种坚韧和强大,那就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p> <p class="ql-block"> 在一个叫阿拉尔市的地方,我们参观了 “三五九旅屯垦纪念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先后有12个兵团、3个农建师约220万人在新疆转业扎根。70年光阴,一代又一代的兵团人模仿着愚公,放下长枪拿起锄头,一辈子挖山不止,终于造就了成片绿洲和富庶安定的新疆。</p><p class="ql-block"> 望着军垦博物馆里那一件件盖满风霜的实物,我就和初看见沙漠上死去而还坚强挺立的胡杨树干一样,扎的我心疼落泪。</p> <p class="ql-block">  1949年9月,第一兵团司令员王震率领第二军、第六军进军新疆,11月新疆和平解放,那是第一批入疆人员,约9万人。</p><p class="ql-block"> 关于这开始9万大军既要剿匪又要生产自给的事迹,我已经无从查考,因为这70年来的历史既辉煌又蹉跎,尤其是1975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解散的7年间,那些珍贵的历史资料散失到了哪里,只有亲身经历过那极其艰难困苦岁月的兵团第一代人才记忆犹新,如今那代人基本都埋入风沙,或长成参天的胡杨仍流着不堪回首的泪水,或随塔里木河流入农场开垦的土地,像棉田一样吐蕊着永恒的芬芳。</p> <p class="ql-block">  时光似乎追忆不回来,可我们通过少量的照片和实物可以想象到,那些第一代来新疆的兵团人,背着只有三天的食粮,散落在新疆的各个战略要点。</p><p class="ql-block"> 那时已经进入冬天,新疆的气温可以零下到30C°。这些只有一件棉衣的人,在盐碱地上挖一个地窝子,盖上胡杨枝叶和红柳,就此造就了他们往后许多年的“家”。掺和了各种“粉”的“饽饽”,只能就着淡盐的水吞下且经常饿的发抖。</p><p class="ql-block"> 兵团从西安调用了300多了辆汽车给兵团配给养,粮食和锄头是最急需的,其次是弹药、被服、药品、锅碗瓢盆……从西安到乌鲁木齐3000多公里,那时的汽车要跑一个星期,再分派到各个农场,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p> <p class="ql-block">  据说那时的非战斗减员是10~20%,在今天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也就是说10个人中就有1~2个战友或病死、饿死、冻死……那些埋葬在各个兵团野外墓地的垦荒人,如同天上散落的星星,永无声息地消失在遥远的太空……</p> <p class="ql-block">  1954年10月,解放军第二、第六军大部,第五军大部,第二十二兵团全部,集体就地转业,脱离国防部队序列,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总人口17.55万,其使命是劳武结合、屯垦戍边。由原军队自给性生产转为企业化生产,并正式纳入国家计划。</p> <p class="ql-block">  此后十多年,“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口号鼓动了一批又一批有理想有志气的青壮年、复转军人、知识分子、科技人员,还有数不清的女同胞加入兵团行列。</p><p class="ql-block"> 至1966年底兵团总人口已达到150万人,拥有农牧团场158个。</p><p class="ql-block">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在自然条件极度恶劣的荒漠地带开荒种地,兵团人熬过了怎样缺衣少食的岁月,只有我们这代人才懂得的刻骨铭心。</p> <p class="ql-block">  到现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已经繁衍到第四代人,他们就是百万棵耐寒、耐旱、耐盐碱、抗风沙的胡杨树,迎着塔克拉玛干的寒冬酷暑,坚韧执意地创造适宜的绿洲和肥沃的土壤,毅然守护在边关大漠,守望着祖国西北最漫长的边境线。</p><p class="ql-block"> 是啊,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我们更不应该忘记兵团战士遭受的种种苦难。这种苦难在群体是理想和执着的伟大,但对于每个人的肉体,则是难以忍受的折磨。</p><p class="ql-block"> 如果没有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新疆还在不在祖国的怀抱里、中国的版图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们实在不敢想象。</p> <p class="ql-block"> 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三千年的胡杨,阅尽了人世间的斗转星移、冷漠沧桑。如同兵团人在荒芜危机中孤独地担负起为祖国大西北建设的沉重使命,把自己最年轻的生命托付给理想、勇敢和死亡,造就了精神世界最伟大的实践和创举,从一无所有到功绩辉煌。</p> <p class="ql-block">  由此看来,到南疆去不仅仅只是旅游,不仅仅是阅尽天山昆仑山奇旎的风光。那是一本教科书上永远没有的路标,永远写不出来的精神灵魂一角。</p><p class="ql-block"> 所有这些,让我们在今天这样美好的生活里幡然醒悟:那些冲破黑暗寻找真理的先驱、那些英勇奋战不惧牺牲的先烈、那些义无反顾艰难戍边的老兵,他们永远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p><p class="ql-block"> 是他们为我们铺就了脚下平坦的路,是他们造就了我们今天生活的富足。他们是胡杨的树根,吸允盐碱、改良土壤;他们是胡杨的树干,迎着沙暴、固沙守田;他们是胡杨的叶子,吸入二氧化碳、吐出新鲜氧气,然后枯萎老去,融入大地,成为新的养料。</p> <p class="ql-block"> 想起鲁迅先生的话:“在人生的路上,将血一滴一滴地滴过去,以饲别人,虽自觉渐渐瘦弱,也以为快活”。 </p><p class="ql-block"> 我在南疆只有短短6天时间,就坐上飞机离开了这片还是陌生的土地,但胡杨的形象却在我的心灵里永远扎下了根,并且会很快长大、开花结果。</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我这一生平平淡淡,成不了一棵胡杨,但我会像一棵红柳那样陪伴着胡杨,仰望着胡杨,守住这一方我热爱的土地,听潮起潮落,看云卷云舒,珍惜每一缕阳光。</p><p class="ql-block"> 写于二〇二二年七月十八日</p> <h3>坐落在南疆阿拉尔市的三五九旅屯垦纪念馆</h3> <h3>五十年代军垦兵团的女战士们</h3> <h3>五十年代所有兵团的军垦人,都住这样的地窝子</h3> <h3>六十年代的兵团师部一角</h3> <h3>六十年代上海火车站欢送支边到新疆兵团的知青们</h3> <h3>北京来南疆扎根的女知青</h3> <h3>六十年代兵团集体结婚现场</h3> <h3>本世纪初,兵团丰收的棉花</h3> <h3>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胡杨</h3> <h3>尉犁县罗布人部落里的胡杨</h3> <h3>塔里木河岸边的胡杨</h3> <h3>库车胡杨林国家森林公园</h3> <h3>南疆农场里的胡杨,阻止了风沙,保护着农田</h3> <h3>已经成为硅化木的千年胡杨</h3> <h3>我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与胡杨一起昂扬</h3> <h3>谢谢大家观赏!!!</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