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社诗刊》美篇，2022年第二百十二期，（总第317期）

梁溪小牛

南社特辑 文必标先生之组诗——黄石和他的《汊湖渔子画稿》 （原作者已授权） 其一 四时交递美如丹，汈汊湖边景色繁。杨柳小桥风月下，烟波野渡鹭鸥盘。荡舟渔子归湾浦，弄笛牛童坐蓼滩。更有棹歌为点缀，天然画本映毫端。 其二 汊湖昔有渔家子，喜墨交游搦管人。识得遗篇情嗜古，颇怀大略自甘贫。扇纨堂幅丹青技，柴屋药炉多病身。率尔挑灯留巨帙，鱼樵画稿世间陈。 【注】“鱼”通“渔”。 其三 此身虽住汊湖岸，秉性难描绿柳娇。喜色任他工仕女，悲怀怜世恪渔樵。儒生何作寒酸象？役者自能衰飒刁。笔墨随之兴所至，撰民不惧雨风摇。 其四 年少曾经癖画渔，全收绘事此心居。谁知器用三千变，始信妙方非一虚。南北江湖施网罟，簄梁寒暑获嘉鱼。天涯海澨无穷尽，自叹闲身病拮据。 其五 临渊寻趣捕捞忙，器具千般有妙方。踏浪获鱼持网罟，横川截浦设筌梁。身形附草承虚笱，音响驱鳞扣木桹。列竹连营惊海澨，错薪布阵水中央。 【注】石，固汉川汊湖旧渔家子也，少负笈桑梓地，（见可）领渔家味。数村杨柳小桥野岸，时有樵夫通往来而蓼滩花溆、月下风前。以酒、笛、棹歌为点缀，湖山生色，虽四时递更、景色各异，真天然画本也。石喜画，目所接者，神与之游暇，时辄以意造鲜。所师承三兄训齐，性嗜古，凡名人字画，不靳值必多方购之为快。虽未拈笔，然于画家论说颇识大略。石失多正之由是以扇纨堂幅，请者日甚。伙不计工、拙胥稿存、积久成帙。友人钱君，“《舜目集》有味兰画譄”。劝共梓，未，竟遭回禄厄，图书卷轴荡然灰烬。噫！数年之精神尽于斯矣。遂搁笔，逍遥事外。身多病，药炉长伴。沪游归来，一但苦守，技痒甚。挑灯搦管，因重集《渔樵图》。率尔题咏经年，编成横、直二幅。有同学少年役志功名者见之曰：“佳，诚佳矣。但面貌寒酸、句衰飒，何以启来者”？石应之曰：“是稿之集敢云传乎？亦聊适尔性耳”。夫性者兴也，兴所至笔墨随之，无所强勉顾忌于其间也。夫孙太礽工仙佛，石恪工神怪未必不能写仕女衣冠，其必仙佛神怪者，性使然耳。韩杜诗多忧伤语，后世学之者袁子讥为无病而呻，盖讥其不知韩杜之忧伤性耳。石夫不解，石之何以作寒酸象也？何以多衰飒语也？且并不知何者为寒酸、何者为衰飒也。夫聊适吾性耳，传云乎哉。黄石叙并书。 【注】余少时癖画渔，欲尽古今渔事收入绘事。今乃自叹无济，夫天下事宁有尽哉？忆自燧人世多水，故教以渔，尧帝使水处者渔。考其时，传者仅羲皇所制之网罟。岂两圣所教、所使别无创制哉？特人未之知，知未之尽耳。厥后，天随子渔于海山之岩，矢鱼之具见于陆龟蒙诗序中者，莫不穷极其趣。序曰大凡结绳持纲者总谓之网罟，（网罟）之流曰罛、曰罾、曰罺；圆而纵舍曰罩；挟而升降曰罱；缗而竿者总谓之筌，筌之流曰筒、曰车；横川曰梁；承虚曰笱；编而沉之曰箅；矛而卓之曰猎；棘而中之曰叉；镞而纶之曰射；扣而骇之曰桹；置而守之曰种；列竹于海澨曰簄；错薪于水曰罧（所原作椮）；载之舟曰舴艋；所贮之器曰笭箵。皮日休又补之（曰籉笠、曰背篷），谓渔家生具获足。然以今考之，渔之为具，古今异名；渔之为事，古今异用。盖时不同地亦各殊，南北同一渔；江湖同一渔；寒暑又同一渔，但得鱼一而为之各异。所谓近水知鱼性，器用之变有极之，再变又变无不各尽其妙者，此渔事所以无穷，绘事所以难尽也。况余身多病，游未骋万里、目未睹千古而顾欲穷天涯海澨之？凡水处而渔于水者尽入图画，亦少视天下耳！爰本陆序加考订更有见于籍载者，参以臆说，共绘成渔业数十图勉付。石质诸博雅者。光绪丁酉冬月中浣汉川黄石心栽跋并书。 《南社诗刊》编辑部 总编：严泽怀副总编：曾长琨编辑：黄家成涂明星曹宏群务：朱红蔚徐秀辉制作：朱红蔚邹悦 篆刻：张锐权 《南社诗刊》美篇2022年第二百十二期（总第317期） 精彩回顾 △第二百十一期（总第316期）南社特辑 | 文必标先生之七律组诗《生活杂吟》（全三十五首）△第二百十期（总第315期）南社特辑 | 陈宏元（烟雨江南）先生诗词十首△第二百零九期（总第314期）南社笔会 | 七律接龙 | 桂林记游△第二百零八期（总第313期）南社笔会| 七绝接龙 | 天池游漫记△第二百零七期（总第312期）南社特辑 | 武汉黄家成先生之《七七事变八十五周年祭》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