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赤城印记</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王二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兵十年,大部分时间在张家口的赤城县度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4年11月18日,部队由承德平泉县小寺沟移防到张家口赤城县,我随部队机关进驻样田公社样田大队。后来,又相继驻扎过样田公社石灰窑大队、雕鹗公社张四沟大队、城关公社兴仁堡大队、东万口公社塘子营大队……赤城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在我青春的记忆里留下了诸多美好和温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至今记忆犹新、印象深刻有三:仙气缭绕的温泉,美味溢香的莜面,美好记忆的《赤城文艺》。</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先说仙气缭绕的温泉。</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印象里赤城的温泉特多。城西的苍山幽谷之中即有史称“关外第一泉”且名闻遐迩的汤泉(文字为温泉,但人们习惯于口称汤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曾记得,1974年底,部队初到赤城的第一件大事:冬季野营拉练。那时,我在部队通讯报道组当通讯员。随部队司政机关野营拉练的第一个宿营地就是距县城以西七八公里处的“汤泉”。此前,根本没听说过、更没见过温泉或汤泉。在汤泉住下后,急切地渴盼着泡个澡,先体验一下汤泉的感觉。大冬天的赤城,气温多在零下十多度,甚至于滴水成冰。可在汤泉内,热气腾腾、云雾缭绕,水温不凉不烫感觉倍儿爽。据当地知情人士讲,汤泉内的气温,一年四季保持在12度以上至26度之间,有“取暖不用煤,纳凉不摇扇”之美誉。另听说,山涧涌出的潺潺泉水还有养颜美容、疗伤治病的功效。赤城汤泉历史悠久,史料记载,康熙帝亲陪皇祖母孝庄文皇后在这里驻跸(bì)洗浴50多天,民国年间抗日名将吉鸿昌也曾在此“洗耻”……美丽的传说,动听的故事,令人遐想无限。汤泉四周,峰峦青翠,绿树蓊郁,泉水叮咚,碑刻林立,庙宇隐然……真是一派仙境也!委实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所以说,进入赤城地面儿映入眼帘的第一大景观,并留下第一深刻印象的就是赤城的汤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9年,连队移驻东万口公社塘子营大队进行军训。部队训练实行“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摸爬滚打一天往往是:酷暑炎夏——汗流浃背、浑身上下成了“水布袋”;寒冬腊月——体内冒汗眉毛挂冰霜,成了“外焦里嫩”。一天下来,若不冲个澡是很难入睡的。正好塘子营村东不远处有个温泉。为了让战士们每天熄灯前都能冲上一个澡,全连共九个班,分三个时段冲澡:①下午5—6点一、四、七班;②下午6—7点二、五、八班;③晚上7—8点三、六、九班。时间点每周一倒换。那时,我在连队当副指导员,相对自由些,甚至也能暗地里搞点儿特权。基本上每天早饭后“跑单帮”去泡一泡,全天爽快;晚上熄灯前的三个时段里任选其一,随战士们冲一冲,整晚舒服……当时是美的享受,如今是美的回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来,在赤城的其他地方又见到多个温泉。总之,赤城的温泉留下了深刻的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其次,美味溢香的莜面。</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最早听说莜面二字是在20世纪六十年代。那时候,村子里有位叫王秋元的,在张家口坝上的沽源、崇礼等地当兵(与我当兵后的最后一位部队政委张珍是战友),听他讲部队里的新鲜事时,曾不止一次地听到他炫耀:莜面如何好吃、如何有营养。他讲的至今让我难忘的一句话:坝上人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不离莜面山药蛋。自此,将莜面以一种神秘感埋藏在心底。但真正见到和接触莜面则是在赤城。所以说,赤城的莜面留下的印象很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兵前不仅没见过莜面,就是当兵后近两年里也没能见到莜面。部队在承德小寺沟时有单独营房住,与驻地老百姓除了逢年过节搞搞联欢、看看电影外,平时极少来往。当时部队的主食为“三米一面”(小米、高粱米、大米、白面),不供给莜面。所以,也没能见到莜面。搬到张家口赤城后,部队没有单独营房住,只能与老百姓同住一个屋檐下、天天交往。起初,认生胆小只能看房东天天吃莜面,但不敢尝一口。再说,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之规定,若吃一顿老百姓的莜面,那得扛多少“针线”啊。不敢吃但看一看或许不违犯纪律吧。节假日休息时,在一旁观看房东大娘搓莜面成了一大喜好。搓芋芋儿、搓窝窝儿、搓绳绳儿……房东大娘娴熟麻利的搓功,令我没齿难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一次吃到莜面,是在住进样田大队两个多月之后的一天。那天可能是礼拜日。大我几岁的房东叫阎承海。午饭时分,阎承海的母亲给我端进一大碗莜面窝窝和一小碗辣椒(此前,也送过几次均被原物返还了),放到了我卧室的炕头上。盯着热气腾腾的莜面窝窝和喷香的卤儿,食欲难耐,便三下五除二的第一次尝了鲜。自此之后,一见莜面即流口水。甚至,竟发展到由那次的“小偷小摸”变换成了后来的“大大咧咧”:隔三岔五从部队司政食堂盛一碗大米饭或装三两个馒头,两个碗一扣跑回房东换吃莜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转业回到家乡,仍念念不忘莜面。九十年代初,在石家庄发现了两个专供莜面的饭店,欣喜若狂,频频光顾,经久不衰。咀嚼莜面,既喷香可口,食欲大增,又是美好的回忆,青春的再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再说留下美好记忆的《赤城文艺》。</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进驻赤城之时,正值我担任部队通讯报道员之际。其职责就是写文章编报道。1974年至1976年,国家大局势进入动荡阶段,学理论评《水浒》、伟人逝世、学大寨大干快上……当时虽未进入数字化、智能化,还没有电脑手机,也没有普及电视,但舆论声势造得却很大,可谓一浪高过一浪,对民众的影响也极大极深。那个阶段里,我结合形势给赤城县广播站写了许多稿子。那时的有线广播很给力,当地居民家家户户、驻军所有公共场所都按着又响又亮的有线广播喇叭,一天准时三广播。每当端起饭碗时广播即响起,一顿饭结束时广播也基本告一段落。那时候,三天两头有我的文章被播出。广播员的固定格式:开头“下面播送驻军王二路来稿”;结尾“刚才播送的是驻军王二路来稿”。很快,“王二路来稿”便成了战友们调侃我的口头语。毫不谦虚的说,在赤城地面儿上也算名噪一时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4年年底,赤城县文化馆(又称赤城县文化宣传站)给部队通讯报道组寄来一张编印精致的《赤城文艺》报纸。当时就吸引了我的眼球。不几天我了解到,《赤城文艺》不仅给我们通讯报道组一份,部队的其他部门和单位也有。那时相对较封闭,战友们对《赤城文艺》钟情有加、格外欣赏。我当即决定,长篇大论的新闻稿送县广播站,短小精悍的散文、诗歌寄《赤城文艺》。寄给《赤城文艺》的第一首诗歌是《军民共建大寨田》。1974年部队冬季野营拉练驻扎在永宁口村,第二天部队与生产队社员一起进行冬季造田,中间休息时军民一起开展联欢活动。现场我即兴口占“顺口溜”一首:</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军民共建大寨田</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拉练来到永宁口,鱼水情歌谱一首。</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腾出新房暖心窝,热茶捧献喜泪流。</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军民共建大寨田,汗水同洒在地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纵情高歌同联欢,共庆来年大丰收!</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顺口溜”当晚形成文字,次日一早寄给《赤城文艺》。刊出后,野营拉练途中的战友们争相传阅、交口称赞、轰动一时。后来每每翻读此诗,总会情景再现,感慨无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一首诗歌被采用之后,便坚持每周给《赤城文艺》编写寄送诗文1—2篇(首),绝大部分被刊用。至今留有印象的,譬如,①1975年1月四届人大召开,周总理在《政府报告》中提出了加快实现“四化”建设步伐的号召,我连夜赶写了散文《“大干”赞》,很快被刊登出来;②周总理逝世后,以最快的速度编写出诗歌《周总理浇水花儿红》;③毛主席逝世后,立即创作出诗歌《导师遗愿化宏图》;④晚上看完电影,天明不过宿就鼓捣出《看影片<烈火中永生>感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直言不讳地讲,当年确实很勤奋。1975年年底,赤城县文化宣传站授予我“文艺创作积极分子”称号,主编《赤城文艺》的刘兆祥老师亲自为我颁发了留有他亲笔题词:“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精美笔记本。奖品尽管不起眼,但却是无价的,我也感到无上的荣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截至目前,创作诗文约5000篇(首);在省级以上报刊公开发表3000多篇(首);许多网站也编发了不少作品。同时,编写出版11本专著。另外,与人合作或参与出书30余部。在写作中荣获各种奖励近百项。个人于2007年3月被批准为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家庭还相继被评为“石家庄市文明家庭”、“河北省首届十佳书香家庭”、“全国首届书香之家”等。所有这些,与当年在赤城的熏陶磨炼息息相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当兵人有句老话:“部队是座大学校、大熔炉”。我以为,赤城就是建大学校、造大熔炉之地。对个人而言,赤城是青春挥洒汗水的地方,是青春年华绽放的地方,是孕育成才的地方。我的座右铭:不忘当年,牢记赤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上述三点仅是万千中之其一。纵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也难尽述我对赤城无限的爱恋和永久的思念!</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收笔于:2022年7月10日星期日</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r></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附件一:相关截图共九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1)1974年冬季野营拉练途中,在赤城“汤泉”合影留念(前排右一为作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2)1979年夏季,在塘子营附近山上军训时合影留念(中间为作者)。</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3)1975年1月,《赤城文艺》发表的《“大干”赞》(共六张)。</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4)1975年年底,赤城县文化宣传站奖励颁发的笔记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附件二:短视频《写给老战友的一封信》。</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