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笔记—191诗经小雅《节南山》

太阳出来了

诗经小雅《节南山》是一首周幽王大夫斥责执政者师尹的诗，控诉了师尹的暴虐，指斥上天不公，让坏人执政祸害百姓，希望周王追究师尹罪恶，任用贤人，使万邦安居乐业，表现了诗人忧国忧时、直言敢谏的精神。 原文解读《节南山》节 jié 彼 bǐ 南 nán 山 shān， （节～通“巀（jié）”。长言之则为巀嶭（niè），亦即嵯峨，山势高峻。南山～秦岭终南山）维 wéi 石 shí 岩 yán 岩 yán。（维～语气词。石～山石。岩岩～山崖高峻的样子。这句是比兴手法，用巍巍南山喻权重位高的卿士）赫 hè 赫 hè 师 shī 尹 yǐn， （赫赫～显赫。师尹：大（tài）师和史尹。大师，西周掌军事大权的长官；史尹，西周文职大臣，卿士之首。）民 mín 具 jù 尔 ěr 瞻 zhān。 （民～百姓。具～通“俱”，全，都。尔瞻～瞻尔。瞻～敬仰，高看。这句说王的卿士，地位高，受百姓敬仰）忧 yōu 心 xīn 如 rú 惔 tán， （惔～或读，“炎”的误字，火烧，忧心如焚）不 bù 敢 gǎn 戏 xì 谈 tán。 （戏谈～戏谑，开玩笑乱说。接上一句，他们这些卿士，不为民办事，不为国家着想，独断专行，压制百姓，表达作者对他们愤慨）国 guó 既 jì 卒 zú 斩 zhǎn， （既～已经。卒～终，全。斩～砍。国运已经衰败到快要终结了）何 hé 用 yòng 不 bù 监 jiān！（何用～何以，何因。监～监视，监督。这句抱怨最高统治者君王） 节 jié 彼 bǐ 南 nán 山 shān， 有 yǒu 实 shí 其 qí 猗 ē。 （有实～实实，广大的样子。《诗经》中形容词、副词以“有”作词头者，相当于该词之重叠词。猗～同“阿”，山阿，大的丘陵。比兴手法，山之不平，执政者胡作非为，有失公平）赫 hè 赫 hè 师 shī 尹 yǐn， 不 bù 平 píng 谓 wèi 何 hé。 （不平～执政不公平。谓何～为什么）天 tiān 方 fāng 荐 jiàn 瘥 cuó，（方～才，刚刚。荐～再次发生饥馑。瘥～疫病。）丧 sāng 乱 luàn 弘 hóng 多 duō。 （丧～死丧。乱～祸乱。弘多～甚多，很多。这是天怒降灾难的意思）民 mín 言 yán 无 wú 嘉 jiā， （嘉～好。百姓怨声载道）憯 cǎn 莫 mò 惩 chéng 嗟 jiē。（憯～曾，乃。莫惩～没有引起警戒，没有引起重视。嗟～语气词。这样的天怒人怨，你们还不重视啊。谴责君王、史尹和大师） 尹 yǐn 氏 shì 大 tài 师 shī， （尹氏～师尹）维 wéi 周 zhōu 之 zhī 氐 dǐ； （氐～借为“榰（zhī）”，屋柱的石磉sang，柱子下面的石礅。言他们是周王朝的根基）秉 bǐng 国 guó 之 zhī 钧 jūn，（秉～拿着，握着。均通“钧”，制陶器的模具下端的转轮盘。国之钧～这里指国家的政策方针）四 sì 方 fāng 是 shì 维 wéi。 （四方～代国家，是～语助词，维～维系）天 tiān 子 zǐ 是 shì 毗 pí， （天子～周朝的君主。毗～犹“裨”，辅助。）俾 bǐ 民 mín 不 bù 迷 mí。 （俾～使。民～百姓。迷～迷茫）不 bù 吊 diào 昊 hào 天 tiān， （通“叔”，借为“淑”，善。昊天：犹言皇天。不吊昊天～昊天不吊，苍天不怜悯保佑）不 bù 宜 yí 空 kōng 我 wǒ 师 shī。（不宜～不合适，不应该。空：穷。师：众民。这段说的是国家重臣的职责） 弗 fú 躬 gōng 弗 fú 亲 qīn， （弗～不。躬、亲～亲自处理）庶 shù 民 mín 弗 fú 信 xìn。 （庶民～民众。信～信任）弗 fú 问 wèn 弗 fú 仕 shì， （问～咨询。仕～任用）勿 wù 罔 wǎng 君 jūn 子 zi。 （勿～语助词。网～欺骗。君子～指朝中贤臣）式 shì 夷 yí 式 shì 已 yǐ，（式～语助词。夷～平，公平。已～今矫正为己，以身作则）无 wú 小 xiǎo 人 rén 殆 dài。 （无～勿。小人～佞臣。殆：近。）琐 suǒ 琐 suǒ 姻 yīn 亚 yà，（琐琐～细小卑贱。姻亚～统指襟带关系，姻～儿女亲家，亚通“娅”，姐妹之夫互称）则 zé 无 wú 膴 wǔ 仕 shì。（无～不要。膴仕～厚任，高官厚禄，今世所谓“肥缺”。这段说一个君王应该怎么治理国家） 昊 hào 天 tiān 不 bù 佣 yōng， （佣～通“融”，明，一说佣～平，均。一说读chōng，）降 jiàng 此 cǐ 鞠 jū 訩 xiōng。（鞠讻～大凶，极乱。讻，祸乱，昏乱。）昊 hào 天 tiān 不 bù 惠 huì， （惠～通“慧”，聪慧，不惠～糊涂）降 jiàng 此 cǐ 大 dà 戾 lì。 （戾～暴戾，灾难）君 jūn 子 zi 如 rú 届 jiè， （届～临，至，指君来参与政治）俾 bǐ 民 mín 心 xīn 阕 què。（阕～息，意谓民众的怒气平息。）君 jūn 子 zi 如 rú 夷 yí， （如夷～能够心平）恶 è 怒 nù 是 shì 违 wéi。（恶～憎恶。怒～怨恨恼怒。违～去，消除） 不 bù 吊 diào 昊 hào 天 tiān， 乱 luàn 靡 mǐ 有 yǒu 定 dìng。（乱～祸乱。靡有～没有。定～停止） 式 shì 月 yuè 斯 sī 生 shēng，（式～乃。月～俞樾认为是“扤”的另一写法，“抈”即“扤”，扤杀。扤斯生即扤杀此众民。一说“用月此生，言月月益盛也”，应月乃生）俾 bǐ 民 mín 不 bù 宁 níng。 忧 yōu 心 xīn 如 rú 酲 chéng，（酲～病酒）谁 shuí 秉 bǐng 国 guó 成 chéng？ （国成：国政的成规。一说成训平，国成谓国家稳定。）不 bù 自 zì 为 wéi 政 zhèng， （自～亲自。为政～执掌国家政权）卒 cuì 劳 láo 百 bǎi 姓 xìng。（卒：通“悴”。卒劳～劳愁） 驾 jià 彼 bǐ 四 sì 牡 mǔ， （牡～此指公马。）四 sì 牡 mǔ 项 xiàng 领 lǐng。 （项～大。项领～指马肥壮。）我 wǒ 瞻 zhān 四 sì 方 fāng， （瞻～看，四方～天下）蹙 cù 蹙 cù 靡 mǐ 所 suǒ 骋 chěng。（蹙蹙～局促的样子。靡～不知，所骋～奔向何方） 方 fāng 茂 mào 尔 ěr 恶 è，（茂：盛。恶：憎恶。）相 xiàng 尔 ěr 矛 máo 矣 yǐ。（相～视，看。矛～兵器，一说通“务”，义为侮。）既 jì 夷 yí 既 jì 怿 yì， （夷～平和。怿～喜悦）如 rú 相 xiāng 酬 chóu 矣 yǐ。（酬～酬酢，劝酒。） 昊 hào 天 tiān 不 bù 平 píng， 我 wǒ 王 wáng 不 bù 宁 níng。 不 bù 惩 chéng 其 qí 心 xīn， （惩：警戒。其～指尹氏。）覆 fù 怨 yuàn 其 qí 正 zhèng。（覆：及，反倒。怨：怨恨。其～君子。正～正道） 家 jiā 父 fù 作 zuò 诵 sòng，（家父～作者自报其名，一作嘉父、嘉甫，周大夫。诵～此指诗。）以 yǐ 究 jiū 王 wáng 訩 xiōng。 （以～为，目的是。究～探究。。王～君主。讻～恶人，指太师尹。）式 shì 讹 é 尔 ěr 心 xīn， （式～表希望之发语词。尔～君主。讹～化，改变）以 yǐ 畜 xù 万 wàn 邦 bāng。（畜～养） 译文巍巍的终南山高耸入云端，层层叠叠的山石危立险矗。太史尹氏正得势权位显赫，引得普天下百姓万众瞩目。仁人君子为国政忧心如焚，不敢开玩笑哪来幽默谈吐！国运已经衰落得如此不堪，你为什么还这样熟视无睹！ 巍巍的终南山高耸入云端，山谷幽深草密林木可参天。太史尹氏正得势权位显赫，但他执政不平有何善可言？苍天无眼正降下重重祸患，丧乱何其多竟是不可言传！百姓们怨声载道没人说好，你却不曾有丝毫愧怍嗟叹！ 我敬爱的太史尹氏大官人！你可是咱大周王室的根本，执掌国家大政方针的重臣。天下四方的安稳靠你支撑，天子权威的牢固靠你辅振，百姓的生活道路靠你指引！现在却得不到苍天的眷顾，你不该总让我们饱受穷困！ 你贵为太史却不亲政勤政，已经失去天下百姓的信任！你对朝政也总是不闻不问，不要再欺哄瞒骗至德圣君！你就该静心执政莫再发昏，不要再委政小人危及国运！那些委琐宵小的裙带姻亲，就不该教他做高官厚禄人！ 苍天大老爷不肯阳光普照，给人间降下如此大的灾疫；苍天大老爷不肯施恩眷顾，给人间降下如此深重戾气。至德的圣君如果降趾莅临，一定会让百姓的乱心平息；至德的圣君如果执政公允，一定会让百姓的怨怒远离！ 可叹命多舛不被苍天怜悯，天下槽乱至今还没有平定；祸患滋生伴随着岁月增长，使黎民百姓生活不得安宁。我忧国忧民之心痛如沉醉，是谁执掌国政竟如此无能！你不能鞠躬尽瘁亲劳勤政，遭秧受害的还是天下苍生！ 我驾驭着那四匹高头大马，四马奔腾抖动着粗壮脖颈。我站在车上瞻望四方风景，心头茫然不知向何处驰骋！ 你刚才还肆意为恶抖威风，两眼盯着矛戟想和人作战。很快又平息戾气悦色和颜，犹如宾朋对坐把酒来言欢。 苍天大老爷总是如此不公，害得我君王整日不得安生。太史尹氏不但不自警自省，反倒抱怨君子们行端坐正！ 家父大夫苦心孤诣作讽诗，为的是探究我王遭难深因。抑或是为了感化你的狠心，以有利国家造福天下黎民。 创作背景 关于《小雅·节南山》的时代背景和作年，历来有诸多之说，但诗既以（终）南山起兴，则不应写的是周室东迁后事。考虑到宣王时虽用兵频繁，但毕竟号称“中兴”，与诗中描写的势臣跋扈、政权腐朽之情事不合，因此其事当在周幽王时代。又《小雅·节南山之什》的前五篇哀怨忧愤，非经历国亡家破之大惨痛者不能发。《小雅·节南山》既有天再降饥馑、瘟疫、四方不宁及“国既卒斩”，《小雅·正月》又有“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小雅·雨无正》也有“降丧饥馑，斩伐四国”和“宗周既灭”等，因而可知诸诗大致作于东、西周之交，幽王末平王初之际。 关于师尹，自毛传以来皆解作“大师尹氏”，至王国维始辨析其为二人，即首掌军职的大师和首掌文职的史尹。观《大雅·常武》中大师“整六师”、尹氏及其属“戒师旅”，则大师统军而尹氏监军，对照《小雅·节南山》诗首章，“忧心如惔，不敢戏谈”正合于军国主义背景，偏于责师；而“国既卒斩，何用不监”。乃监察司之失职，偏于斥尹。 创作欣赏 全诗十章，共分三部分。首二章以南山起兴，历数师尹的罪恶而幽王不察之。威势显赫的太师，位列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主持朝政，他把国家搞得乌七八糟，但是幽王一点儿也没看见。一章言人祸，二章言天灾，由时间及顺序暗示天灾实人祸所致，人间暴戾上干天怒所致，此即第一部分的要害。 从第三到第六共四章为第二部分。在上两章铺垫的基础上，三章进一步点明师尹之害人害天，天再施报于人，人民双重遭殃。四章围绕“夷”“己”二字正反展开，既为师尹说法，更为一切秉政者说法，三十二字可铭于座右，可镌于通衢。五章“昊天不佣（融）”“昊天不惠（慧）”二解是“刺”，“君子如届（临、己）”“君子如夷（平）”二解是“美”，也是对师尹说法。两章排比、对比之势，酣畅淋漓，一气呵成，诗人的责怨之情也推到了高潮。六章承上启下，由怒转叹。统观第二部分四个章节，结构颇为讲究：五、六章既以“昊天不佣”“昊天不惠”和“不吊昊天”以上应第三章的“不吊昊天”，又以“君子如届（临、己）”、“君子如夷”和“谁秉国成（平、夷）”、“不自为政（不己）”以上应第四章的“式夷式已”，可见此部分是以怨天和尤人双向展开而又并拢合承，甚耐玩味。　　第七、八、九、十章为第三部分。变每章八句为四句，于音乐为变奏。于诗情为由怨怒转悲叹。唯七、八两章疑有错简而当易位：前“方茂尔恶”章言师党与尹党既相倾轧又相勾结，以见朝政难革；后“驾彼四牡”章言无奈之下只有往奔四国避乱（或求诸侯勤王），然而四方亦不可往，“蹙蹙靡所骋”。诗人说：既然宗周与四国皆被师尹扰乱，国已不国，今日上干天怒，下危人主，尽管师尹不自责己而反怨怒匡正，我身为大夫，也只有勇作诗“诵”，“以究王讻”，成此一篇檄文，为来者垂诫了！ 很清楚，这首诗反映了奴隶主统治集团内部尖锐而激烈的斗争，即奴隶主当权派同失意派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看来家父其人相当富于斗争经验。他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非把师尹搞下台不可，所以打击方向始终朝着那一个人，火力很集中。但在斗争的策略上，却绝不马虎，他处处代天立言，为民请命，替国分忧，总是把国君同师尹既联系又区别开来，述志陈情绝不挟带个人纠葛。这样，斗争目标的明确，斗争策略的成熟，以及表情达意的节制，三者相互作用，于是就赋予全诗一种堂正之气，给人精力弥满的印象。加之造语畅达，尤为生色不少。排比句的整饬，以及排比句的大量使用和反复出现，此诗较之《诗经》中的其他篇什，要算相当突出的。 名句摘录 忧心如惔，不敢戏谈。国既卒斩，何用不监！ 天方荐瘥，丧乱弘多。民言无嘉，憯莫惩嗟。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式夷式已，无小人殆。琐琐姻亚，则无膴仕。 昊天不佣，降此鞠訩。昊天不惠，降此大戾。君子如届，俾民心阕。君子如夷，恶怒是违。 忧心如酲，谁秉国成？ 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不惩其心，覆怨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