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青春】储蓄所往事

龙卷风雨

除了这张我在钟楼所的照片，以下图片都来自网络，借用深谢。 　　提起银行，首先想起的是储蓄所。八十年代储蓄所柜台高高的，去办业务的人很少。小时候去没去过储蓄所我没印象，如果去也是看不见柜台里的光景。 记得我第一次去银行，是八五年参加工作后在车管办，由张兰带着去取钱。那时在搞基建，她是会计我是出纳，我还兼任东郊基建办的会计。 那天到了边家村建行储蓄所，里面没有储户，只听见算盘珠响。那个柜台很高，到我胸口。张兰填单取钱，我在旁边看了整个过程，只觉得庄严、神圣、神秘，大气也不敢出。绝没想到以后我也会坐在柜台里面。 　　八九年九月三十日，我调入建行，进了新民街储蓄所。那时是手工操作，一切都是新鲜的，从头学起。点钞：多指多张、单指单张、打扇面。捆扎钞票，打算盘计息，做结单，记账轧账，带库盘库，做报表等银行业务操作。时光流逝中我的业务渐渐熟练起来，这些不再赘言。 只说有一次下班结账时，发现账实不符，差了一分钱，带库人点了几遍，所长又去复核了一遍，无误。然后是复核报表，加了几遍都没错，怪事。接着去查结单，终于发现是有一张上错了一个数字，我们为一分钱忙活了半天，认真极了。 到了九零年二月，我调入钟楼所，此时开始有了计算机，实行人机并行。 　　九零年十二月的某天小姜带库，下班结账时发现短了一千元钱，大家仔细回忆自己经手的业务，一笔一笔报出收付储户的各种票面。小姜终于想起来是她付出的一笔钱，储户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我们就查他留下的地址，得知他住在西一路。等送了库大家商量这事，最后决定连夜去储户家。 那天下着大雪，小陈在休假，张斌、周静、我、小姜，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在冰天雪地中，到处打听后好不容易找到储户家。张斌敲敲门，是储户他父亲开的门。那老头听我们说明来意，立刻就说他们没有多拿钱，马上关了门，我们再敲也不开。 咋办？大家不想劳而无功，张斌就给钟楼所隔壁的公交公司派出所打电话求助。当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孙安民还在所里忙着，他很快就赶了过来，敲开门说我是警察，一亮证件就进去了。 　　我们在外等了快一个小时，孙安民出来了。大家忙问情况，他讲起了经过：“开始他不承认，我就说，告诉你，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你这事当时有人看见了，明天我叫他来和你对质，此事的性质就变了。因为你是老储户了，现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我们可以不追究。我拍着桌子吼，他说我可以抽支烟么？我说可以。就看见他抽烟的手都在抖。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他终于承认，说钱已经买彩票花了。原想着中个大奖，谁知白花了钱。现在家里没钱，明天到所里取钱还。” 孙安民又对我们说：“我这是恐赫他，他要死不承认咱也没办法。明天他来还钱就算了。要是不还你们再叫我来。”我们对孙警官千恩万谢后道别。 第二天那储户依约来所里取钱退款，不停道歉。此事终于解决了。这事如果上报了行里就是责任事故，不但扣工资，还要扣年终奖并通报，影响巨大。我们没敢上报，想着如果他不退款，我们五个，人均要赔二百元。别小看这二百元，那年我国庆加班费才6.5元，奖金22.37元，降温费3元，月工资83元，年终奖121.66元。是孙警官帮我们挽回了损失。经过此事，以后我们办业务更加谨慎。我在储蓄所工作了六年，没有赔过钱。倒是经常点出储户多存的钱，当场都退还给储户了。 　　九一年的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有歹徒来抢劫银行，砸卷闸门的声音把我惊醒了。我的心狂跳不止，手抚胸口，还好还好，是个梦不是真的。我忐忑不安的来到所里，一切正常，大门完好无损。 银行接送库是按路程远近安排好次序，且基本上是固定的，特殊情况调整了顺序，就会造成一个所手忙脚乱，另一个所耗时空等。钟楼所当时是第三个送库，我们早七点就到所里等待库车，一般八点前就接到库了。 结果快八点了，来了一位男储户要取钱。当时是周静带库，她说你等一下库车就来了。储户很不耐烦说他急用钱等不及。大家都耐心解释夜晚所里不留钱，每天早上送钱来，但现在库车还没到。结果他更生气了说没钱你开什么门，这不是骗人么，我要找你们领导投诉！现在你们也不要营业了！转身出门拉下了卷闸门。好响的声音就像昨晚上我梦见的一样。 这一天张斌刚好休假了，我们四个女的这时都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有人开始给科长打电话，有人去张斌家找他，有人去门外等库车。等到库车来了，就让库车走了先去送别的所。此事最终由科长出面摆平，说要扣周静的工资，让她给人赔礼道歉，张斌也受到了批评。那人走后周静气得直哭。 　　每天一早出发，晚上披星戴月归，工作从不偷懒耍滑。每天早早去所里，从不迟到。有时来早了，我一个人抬起卷闸门，像举重挺举一样奋力向上一推，卷闸门就自动上去了，那时劲好大。每天点钞无数遍，手是黑的，鼻孔里也是黑的，我们经常要洗手。有时手碰了水才觉得有点疼，原来是扎把时被锋利的纸条割了道道小口子，当时忙业务不觉得。最忙的是兑国债时，长长的队伍排到大门外。我们顾不上喝水吃饭，停下来就到下午一两点钟，已饿过点了。 工作虽然辛苦，但我仍怀念那段精力充沛的生活，怀念那个勤奋敬业的自己，怀念那个团结友爱的集体，怀念那个创造活力的年代，怀念那种激情喷发的时光，怀念那种青春飞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