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 合辑<第七辑>

炎的凝眸刘乃智

编委

主任： 郎景三

副主任：李兴国 李睿哲

委员 ：石春霞 迎春百合 井源干一

主编：刘乃智

音乐：杨少靖

校对：布雅琴 王艳芳

封面设计：张昌昌

插图设计：王卫东

特邀作家：宋月琴

古风 入伏

王彦芳

一轮明月照九州，

众客对饮话不休。

若论家国天下事，

唯把身心先来修。

风 水 宝 地

郎景三

（发表于《今日头条》）

在洛河北岸洛阳桥东侧的洛浦公园里，这里有健身器材、羽毛球和毽球场地，我把它取名宝地。又因为它处于武则天宫门应天门的东南角、天津桥的东面，又是当年洛神游水的地方，因此我称她为风水宝地。

今年春节过后，疫情逐渐稳定。憋了半年的人们开始谨慎走出家门晨练。我约了几个同学，经过实地勘察，就把此处公园作为我们晨练的活动场地。第一居城区之中、便于停车，东西南北的同学都不远。第二，健身器材科学合理，设备齐全。第三，近邻洛水，青草芳菲、鲜花盛开、金风送爽、桂叶飘香、杨柳拂堤、洛水荡漾。青草气息熏花常开，空气清新。第四，有羽毛球场地和毽球场地。于是在今年的五子青年节，宝地正式成为我们的乐园，并将喜爱健身的同学拉入群体，取名都神俱乐部。起初群名叫九都或神都健身群，后来一位教授同学叫俱乐部吧，好。九都和神都名字太大了，就叫都神俱乐部吧，意思就是我们同学都要像神仙一样健康快乐的生活。就这样都神俱乐部开业啦。

记得俱乐部第一天开业，我早上05:30起床，看到地上湿湿的，洛浦公园里少有人活动。伸手窗外，感觉雨如细丝。我想今天早上第一天的预约活动可能被老天搅黄了，但是我不能放弃，因为任何理由阻挡不住健康的脚步。于是，我洗漱完毕、冲出家门、奔向河堤。疾步在绿色长廊，尽情享受大自然的呼吸，透过亮光似乎雪花飞舞，于是我向同伴喜报------飘雪啦，哪知雪花扎脸、而且成群结队、厚薄不均，原来是螨虫在跳着广场舞迎接我呐。眼看要迟到，于是我跑了两个百米冲刺，顿时热血沸腾，微汗浸背。当我快跑到宝地时，看到一位春风化雨、轻盈矫健的粉红倩影，那是久违的心灵同学，我真想来一个春天的拥抱。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追逐沿途的风景、动身跋涉数公里的王芳来了。我的心情豁然开朗，鲜花斗艳、草木争绿、祥云飘动，洛水闪烁，真是风水宝地，洛神之居呀。庆幸因为一个美丽的传说、因为一个百年之约，我来啦，要不然岂不是失约了。紧接着一位身轻如燕的男士加入，看上去长我两三岁，其实比我大十岁；又一位动作敏捷的老太太来指导我们踢毽，看上去七十岁左右，其实七十六岁啦。哇噻，不是因为我看错他们的年龄，而是因为我的运动年龄老了，不敢想象到了他们的年龄我还能和他们相提并论吗？

亲爱的同学们，当我们的孩子已经长大成家，陪伴我们快乐生活的是老伴、是近亲、是近邻，而真正能够健康快乐的，可能就是我们情趣相宜的同学吧。我今天邀请你们来健身快乐，就是为了下一个50年，我们相约向百年冲刺，你健康、我快乐、不给儿女添麻烦。

俱乐部开业的第二天是周日，为了那个百年约定，我仍然是六点到达宝地。过了一会儿，我亲爱的心灵和王芳同学飘然而来。我们三个人伴随着周周围晨练的老青年们尽情呼吸着大自然的恩赐。又过了一会儿，踏着姗姗舞步的萍聚来了，牵手走过武曌家门的王东东夫妇来了，满面春光、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白云悠然而来，大家欢欣鼓舞、开心欢笑。八段锦柔美，羽毛球毽球飞舞。应美女的邀请，青春靓丽、长丝飘飘的干一帅哥从天而降，宝地立刻沸腾、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

上午临时约定到干一的府邸去活动，这里有篮球场、羽毛球场、乒乓球场。干一端出优美的糕点，泡上醇香的茶水，特别是花蜜糖（欢喜），勾起我儿时的回忆。乒乓球场，干一风姿潇洒飘逸，显现出职业乒乓球员天生的优势，白云挥动手臂、弧圈出彩虹的轨迹，王东和远山水平相当，丽萍初露锋芒、显示出运动的功底。大家在一起的喜悦让我一天都沉浸在幸福快乐之中，这就是运动的魅力。

俱乐部开业的第三天，睁眼发现窗外亮堂堂的，心想坏了要迟到。一看表才05:30，原来是老天睁眼更早。于是洗漱完毕、背着行囊冲出家门，迎着初升的太阳直奔宝地。今晨阳光柔和、微风拂面、河面银光闪烁，老青年们早已是渐入佳境。于是我发出了大自然的召唤，同时先热身，然后练习石头老师教的八段锦，我最喜欢里面的“五劳七伤往后瞧和摇头摆尾去心火”，因为这两招特别治颈椎，当我向后方扭头瞧时，背部隐隐针扎，足以说明病灶所在。由此我改编了一句话：疾病是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有些慢性疾病，也许太喜欢你啦，不忍离去、伴你终生，但通过健身、你会逐渐忘记他，因此我向萍聚不止一次发出邀请：我治好你的病、你教会我跳舞，还算数吗？我时而左顾右盼、时而翘首远望。今天是周一，可能有的亲们来的迟、或者有事不能来，毕竟天命之年的我们作息时间、生活习惯及家庭情况都不一样，尤其早上睡觉到七点自然醒，那是最好的健康。过了一会，艳芳带着南国琵琶的情怀来了，紧接着大王和快乐小弟王东相约而来。大王提着新购的羽毛球拍、穿着崭新的专业球鞋，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粉红色的羽毛球，那是带着粉红色的浪漫情谊而来。为了百岁之约、为了你健康我伴随，一切从新开始、从今日开始，此时怎能缺少女神呢？四位帅哥开始踢球，刚开始生疏，一会儿熟练多啦，进步太快了。万事从开头难，只要我们坚持，技术一定能够提高、队伍也必将壮大。

如今俱乐部开业两个多月啦，每天清晨5点多萍萍总第一个到达宝地，宣誓“主权”，随后进行快乐的升“旗”仪式，但见萍萍杯后五面“旗帜”迎风飘扬，昭告蓝天白云：晨练开始。然后，一向神秘、清高的太极大师及师太们先陪我们踢毽球，全场振奋、进入高潮；最后大王驾到，奉天承运、普天同庆，国泰民安、乐不思班。

晨练的叔叔阿姨们以及来往的中年老朋友们相继和我们打招呼，俨然我们就是宝地的主人。有时不认识的大姐们也会拿起毽球独自踢几个，技术好的立即邀请加入队伍来。我们就是要放开胸襟、广交朋友、快乐健康、不忘初心、携手同路。晨练从5点多到7点多、周休到8点，我们迎来送往无数晨练的人们。这里的健身器材齐全、功能各异。有的老年人按顺序、科学合理的进行器材晨练，一般是先在搓板上搓手、直至手掌发热，特别适合一年四季手凉的朋友。接下来是搓脚和腿，我最喜爱这个设备，刚开始搓脚底板时有疼痛感，越痛越搓、直至不痛而且脚底微热，说明血脉痛了。下来就该活动四肢了，还有旋转肩周的、拉伸腰椎的、按摩背部的。由于中老年朋友健身意识的提高，有时晨练器材还需稍等，他们中的好多人能够记得我们谁没来或来的早晚，甚至还督促我们咋还不踢球呢？真心地感谢这些中老年朋友们的关心和呵护，你们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健身不分男女老少，不分性别和年龄，不问家庭和职业，只要我们在一起健身快乐，我们就是同路人。这里有87岁的朋友教91岁的老朋友晨练回春医疗保健操；有气功大师深蹲弓步、手推远山，体内发出嗡嗡之音，仿佛撼天动地，越过洛水、直达伊阙；俱乐部通过石头老师邀请中华气功传承人教授同学们八段锦，引得周围老年朋友们的称赞；布谷催春颈椎保健操、拍手称快经络保健操为同学们的健康保驾护航；同学们表演的瑜伽、一字马真是百花齐放、真情奉献。通过健身，我认识了许多好朋友，早上晨练、下午晚练，不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你们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伴随着我精神愉悦、身心健康、工作顺利，他们当然就是我生命中的贵人了。

最近天气炎热，高温已达40多度，低温接近30度左右，而我并非感到太热，一是心平气和、心静自然凉，二是每天早晨晨练、汗流浃背，体内的湿气随汗水排出，有人说别虚脱了，怎么会呐？出汗多，早上吃咸饭补盐，上午多喝淡茶，午休不可少。越是天热，越是出汗，越不感觉困乏、也不感到天热。每天下午或晚上健身一小时，又是浑身淋漓痛快。冲完澡后，躺在客厅地板上，下铺健身垫、上铺着凉席，享受着穿堂风，如出汗可以开风扇睡觉，睡觉岂不香甜，除非汗流不止，一般不开空调。人过中年尤其是天命之后，各种疾病逐渐显现，如同永不停息的列车，各种机器零件已经磨损，甚至零件还有寿命，我们如何保护这个零件呢？就像健身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器而异。俱乐部伊始，有位同学因为体质差、体能有限，两个月以来体能大增，甚至忘记了某些疾病。如果再忘记烦恼、忘记年龄、忘记时空，尽情地健身，岂不更好？

宝地不光是有健身器材和健身场地，更有人类不可缺少的纯净空气——河流氧吧。每天这里空气清新，即便是你少运动而置身此地，难道不想吸收这大自然赐给你的天然氧吧吗？为什么医院里给病人吸氧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空气清新、醒脑明目，难道在河流氧吧吸收免费负氧离子的好处比不上你呆在家里懒床伤身吗？

健身使人年青、快乐，我爱俱乐部、更爱风水宝地。

2022年7月17日于神都洛阳



古风 访苗乡

井源干一

中原逐鹿被灭族，

幸存躲进深山中，

衣秀牡丹思故土，

黑色穿着缅蚩尤，

今日来了洛阳客

苗妹深情把客留

洞房花烛情蛊酒

喝了深山做苗族

变心烂身命堪忧

喝不喝这情蛊酒？

感悟

生活就像一面镜子，

你内心欢乐，

镜子回馈了欢乐，

你内心愤怒，

镜子回馈了愤怒，

你内心理解，

镜子回馈了理解，

你内心指责，

镜子回馈了指责，，，，

即使你好像若无其事，但你的真实内心，你自己是知道的。

低级的快乐靠放纵，高级的快乐靠自律，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很多人的悲哀，是人生在40岁结束，躯体在70岁埋葬。

父 亲

（发表于《洛川文学》）

作者-----宋月琴

我永远忘不了农历4月24日，那天是我的生日，更是父亲的祭日。

父亲身体一直很好。他用坚实的臂膀支撑着这个家，用勤劳的双手养育了我们兄妹六个，从来也没有让我们做过难。即使在病魔来临之前，父亲仍在田间劳作，---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没停歇过。

当初父亲感到身体不适，我陪他到医院检查。当时单纯的我一味地认为父亲只是一个囊肿，我从来没有把它和癌症联系在一起，因为我不相信父亲强壮的身体会被病魔打垮。然而，病魔的肆虐无法阻挡，父亲真的病了，而且不轻。

在父亲做手术期间，我一直在医院陪着他。我那伟大的父亲从来没有连累过我们，吃饭不让喂，上厕所自己去。我好想为他做点什么，尽一个女儿的孝心。父亲总是说“我自己来，没事的”。父亲的轻描淡写让我更心疼，我只有背过脸把泪偷偷抹去。

父亲康复了，看着手术后的父亲苍老了许多。一瞬间，我隐隐地疼着，可是父亲用他那一如既往地爱，覆盖了我所有的愧疚。

父亲养病期间，他一直很乐观，一天要往地里去几趟，不是说该打农药了，就是说地里的草该除了。总而言之，他舍不得他热爱的那片土地，更舍不得他亲手种的庄稼。

本以为父亲的病应该没问题，但现实告诉我父亲的病到中晚期。不敢面对现实的我陪着父亲做了一项又一项的检查。在事实面前我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父亲的身体在一天天地衰弱，生命之火在一点点减弱。

他一米七几的个头不到100斤，无情的病魔摧残了父亲的身体，治疗反应影响到饮食，最后40天他滴水未进，一直在靠输液维持生机。瘦弱的身体一直躺在床上，他不想动，也许是没有力气吧。医生每次为他扎针，我都把脸扭到一边，我不敢看也不忍心看，父亲太瘦了。我感觉针扎到父亲的骨头里面，父亲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了。

他需要我们时，他总是用手拍打墙或床，有时用微弱的声音叫我们。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想让父亲浪费他的力气，就轮流看护着他。稍有动静，我们就到床边。

他对我们没有过高的要求，连翻身都不让我们帮忙。直到最后父亲临终前十天，我们兄弟六个人都在床前，母亲也在。父亲用他那无力的手在做手势，无神的眼睛看着母亲，这只有母亲懂。母亲拿来纸笔，父亲躺在床上，用颤抖的手写下几个字，“你们几个要团结，对你妈好点”。我们看后鼻子酸了，泪在眼里打转，说“没事放心，你过段时间会好的，别想那么多”。母亲哭了，她认识那几个字。此时的父亲，麻醉药已经无法减少他的疼痛，然而我那坚强的父亲怕打扰我们，他强忍痛苦而不出一点声音。父亲，你真的很了不起。

那天中午，母亲包了饺子叫我吃饭，说“月，今天是你的生日，吃吧。”

我能吃下去吗？病床上的父亲40多天滴水未进，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忙来忙去。我的生日我早已忘记，母亲却记得。

我端着饺子来到父亲的床前，强装笑脸，说“伯（我和父亲叫伯），今天是我生日，你快好起来。”

父亲用无神的眼睛看了看我，他没有一点力气，他的眼神包含了许多只有我懂得的意思。他放心不下的是我，因为当时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总是父亲的牵挂。

到了晚上，我看到父亲的头在动，赶紧来到床前问：你咋了？父亲早已没有力气说话，他摇摇头，无助地看着我们。

等几个兄长还有姐姐都来了，父亲那种无助、不舍的眼光看着我们，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我们心存侥幸地去喊医生，医生的到来，让我们接受了一个不愿接受的事实，父亲走了，他真的走了，年仅67岁。

当父亲被抬上灵车的那一刻，我整个世界崩溃了，我几乎失去了理智，我感觉天地黯淡萧瑟，听不见周围四周一点声音，残酷的现实告诉我，老人真的离开了我们，从此阴阳两隔，今生情缘就此了结。

父亲------一棵大树就这样倒下，32年的父女情缘从此画上了句号。

父亲------就这样走了，空留牵挂，悄无声息。

父亲-------辛苦一生，最后化作一盒灰烬，归于黄土。

九年了，我再没有过一个生日，我甚至不愿提起我的生日。每到那一天我总是在父亲的遗像前烧好多纸钱，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伯，我过得很好，放心，如今你最心疼的外孙已经上了高中，他每隔两周总要去看望我妈。我向您承诺，我会竭尽全力给母亲一个幸福的晚年。

面对电脑显示屏，我流着泪，写下这些文字缅怀父亲，此时的我已泣不成声。

2012年5月10日

　　有和无

石春霞

有和无都是世界上的一种符号。

老子讲：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有”，可以给人以便利；“无”就可以发挥它的作用。

今天坐动车，车上好多座位，各自坐各自的，不挤不抗，相安无事，其乐融融，“有之以为利”嘛。

过了一大会儿，坐的不舒服了，起来舒活舒活筋骨吧，满是座位，占地方呐！于是来到五车厢，哇，好大的空间呀，正压腿、再侧压，练八段锦吧，好舒服，“无之以为用”嘛。

有，无，其实都是自然的一种现象，人们往往因为自己的利益而给予它褒贬的含义，实际上，这就是自然，就是“道”，道可，道非，常道。

想通了，有无都是美好的符号。

西泰山仙人指路

[河南 洛阳]

刘乃智

张贵原在省城行医卖药，由于医术高明，药材地道，古法炮制，价格公道，患者都喜欢来就医取药，有很好的口碑。虽都说：但愿世人都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但世间总有病，架上药材香，香是吃香，也就很受宠的意思。这些年张贵不求财自来，既救命又进钱，生意风生水起，从一间门店，变成一家总号，十七家分号，名叫济世堂。生意大了，但张贵还是宅心仁厚，力志造福一方。难得的一个善人，好多穷苦百姓受益。

古时安徽亳州，河南禹州江西樟树都是者著名的药材集散地，贵到犀角山参，贱到菟丝草根，生的，原的，炒的，炙的，无不胜备，多了去了。张家济世堂堂口众多，所以是这些地方经常光顾，专收干净纯正地道的药材。省城和周边省的好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到济世堂治病养生或买礼，济世堂的犀角人参鹿茸珍珠阿胶毎年都销售很大，因为是有钱人买的，济世堂加成就多点，穷人的药就便宜点。布政使给章台楼老鸨的西泰山百年灵芝百年山参都是别人从济世堂买来的。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张贵的产业在省城，但有钱之后，在县城和老家也盖了房子，只等老了，回老家怡养天年。

张贵十几岁娶妻，没有生养，又娶二房小妾，也是没有一男半女，大概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开始吃药，自己是医生，又认识许多国医圣手，什么人参黄精海马肉苁蓉，藤精树怪的吃得可不少，妻妾肚子还是没有动静。接下来一边吃药，一边访遍古刹名寺，五台山终南山武当山华山白马寺少林寺烧香拜佛，参禅问道，也是镜花水月，竹蓝打水，儿女成了张家的心事。

崇祯十五年五月初，张贵带着管事的张福去禹州采办药材，常年合作的药商都知道张贵的脾气，价格实惠，药材纯正，货干色新，交货迅速，三天功夫所有采办的药材都打包装车完毕。张贵猛地受到了什么感应，但又像抓不着思绪，却又想不到是啥事，原地走了几个来回，终久没想到是啥事，想回去，却又有点揪心的意思。这时一个老年人手里拿了一株紫芝从张身边经过，张贵灵光一现，对灵芝，是灵芝！

老人的灵芝是上好的，张贵问老人家：“老人家，您的紫芝卖吗？”

老人说：“我老了，干不动活了，我和老伴要吃饭，想把我早年采的灵芝卖了，换点粮食。多好的芝草，真舎不得呀，这是一百五十年的紫芝呀，能治大病！”

张贵说道：“这样吧，老人家，卖给我吧，我给您二十两银子，我收了。”

“不不不，十五两，十五两。”老人激动地说。

“拿着，这是二十两。您这灵芝是在哪采的？”

“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我的灵芝在鲁阳与伊阳（今汝阳县）交界的十八垛上。”

“好的，谢谢，您老走好！”

送走了卖芝老人，张贵安排张福把药材运回省城，自己和小伙计张年到鲁阳，看看还有没有上好的灵芝。快马加鞭，黄昏的时候他们到了鲁阳县城，山城不大，在县衙街右东边有一家客栈，招子旗上写：水云间客栈，五间门面，在本地应该是个大客栈了，人困马乏，张贵就决定住在这里。

两个店伙计出来，一个接住马匹，一个招呼两人进店，两人进得店来，掌柜迎了过来，双手为礼：“客官请了，请问您老是住店还是打尖的？”

张贵拱手还礼：“掌柜的好，我们住店，可有上房两间？”

“先生，今天人多，只有一间上房，还有厢房，不知可否？”

张年不等老板说：“行行，掌柜的您住上房，我有地儿住就行。”

张贵道：“那就这样，你就将就一晚吧。”

掌柜的请张贵到柜个登个记：“请教您老尊姓大名，小店也好给您老登个记。”

张贵常年在外，当然知道这规矩，大明两京十三行省都这样：“在下西山省临冀县人氏姓张名贵，这是我的伙计张年，您记好了。”

“请教张老先生，贵姓是弓长张还是立早章呀，烦劳先生告诉学生一声。”一个戴瓜皮帽子水晶老花镜，留一撮山羊胡的帐房先生，左手抚薄册，右手执笔，躬身问道。

“在下免贵姓张，弓长张。”

“好的，先生可真是贵姓呀，不用免贵！”瓜皮帽说话有点滑稽，张贵有点想笑，还是忍住了。

“不贵，不贵，沾了老天爷的光。”

掌柜的让小二把张年领到厢房住下，亲领张贵到天字一号上房安顿。

“先生一路劳顿，是先洗漱还是先用饭？是到饭厅还是把饭送到房里？如果想到外边吃，街上也有饭铺酒店。”掌柜的很和气。

“掌柜的，您贵姓？”

“您老客气了，在下免贵姓刘，我痴长几岁，叫我老刘吧。”刘掌柜答道。

“刘掌柜，您家啥好吃呀？”

“您老喜欢吃清淡的还是喜欢味厚的？”

“我吃饭不挑，您啥拿手来四个，一壸酒，两碗稀饭，四个馒头就行了。先弄点热水，回头把饭开到房里，我不喜欢热闹。”

“给您烧个野鹿肉，猴头菇，自家磨的豆腐，自种的青菜，四样，可好？”刘掌柜商量道。

“好，您店里有啥酒？”

“小店有十年份的鲁阳醇，也有少些年份的，杜康只有五年的，您喝哪？”

“就喝十年的鲁阳醇吧。”

“好，我去给您准备。”

小二送来了热水，张贵舒服地洗了澡，解除了劳顿疲乏。小二把脏水弄走，四样菜上桌，红烧鹿肉，烧猴头，奶油豆付，烧青菜色香味形器都好，器皿都是禹州窑口的细瓷，很精致。酒很香，果然是好酒。张年也来了，准备吃饭，张贵想到了什么，对张年说：“你去请刘掌柜过来，我有话问他。”

张年请来了刘掌柜，又加了一付杯筷。张贵给刘掌柜满上，按其坐下，客气一番如仪。酒过三巡，张贵问刘掌柜：“刘掌柜，我是做药材生意的，听说这里有好灵芝，我想收点，极品的，哪里有呀？”

“好生意呀，张先生宅心仁厚，做这生意利国利民，伏牛山纵八百横五百余里，是江淮黄的分水岭，有崇山幽谷又有丘岭低坡，气分燥润，楚暖洛寒秦干在此分野，南北之药大多都有，尤以灵芝为佳。然高则太寒，芝草不易生长；低则不实，质疏品低药性差，唯有距此西北九十里之西泰山最佳，那里属伊阳地界，地势高低适宜有红紫玄多色，以玄色最贵品高最少见，刘公讳累是家先袓，曾在彼炎黄峰下养龙，受龙涎所滋，因此炎黄峰附近的最好，是天下极品，然宝物出之有时，若先生有幸，有所获也未可知。”

张贵站起来，对刘掌柜拜了几拜，“谢先生开塞拨翳之金玉良言，来再饮一杯，明天我去撞个大运。”

刘掌柜与张贵一齐饮了，就辞了出来，好让他们早点休息。

一夜无话。

次日，吃过早饭，张贵会了帐，与刘掌柜作别，径往西泰而去。一路打听，从木札岭北折，过黄水村到牌路，即西泰山之所在。

明成化年间，为安置黄淮灾民，划鲁阳嵩县汝州各一部而设伊阳县（今之汝阳）。嵩伊以木札岭为界，因嵩县境内有个举子被匪人所害，移尸到黄水村边，跨县命案不好破，伊阳知县就命泰山村叶大力将二县界牌移到现在的牌路村，让苦主到嵩县报案。因路牌所在，后来这个村子就叫牌路村，也有说是炎黄大合天下部落，在这里按部落排一路一路的，排成一百0八路，所以叫排路，演化为牌路。时代久远，传说各异，但西泰山炎黄峰就座落于此。

俩人一路打听，黄昏时分到了西泰山，村小无店，只得借宿农家。村口有一家，老汉姓王，儿子儿媳长年在外，只有老俩在家，都是有年纪的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张贵就借在他家。

农家房少，俩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张年太累，躺下就睡着了。张贵心里有事睡不着，想着吃饭时王大爷的话，一般灵芝谁都有，炎黄峰的玄芝只听过，没有见过，太陡没人上去过，听说上面还有狼虫虎豹，当年我上到半路就听到老虎的吼叫，吓人，就没敢靠近。怎么办，空跑一蹚？睡不着。

倒是天快明时，张贵迷迷糊糊平睡半醒之间作了个梦：一个女神站在云端，云髻峨峨，宽衣博带，宝相端庄，自云是女娲娘娘，看你为人宅心仁厚，重义轻财，灾疫时捐药捐粮，乡人多受尔惠，阴德厚重，你命中本无儿女，是上世业报，念你今生之德，赐你儿女一双。因你婚配过早，气机受阻，气血不达，虽然吃药不少，不到机缘终是无功。我赐你灵方，黄芪一两五钱，长白老参一两，甘草五钱肉桂一两五钱，加枳实五钱以穿墙凿壁之功以为通达，我再赐你炎黄峰千年玄芝一株，和前药分五次煎服，天伦功成。你前收的紫芝也是仙品，可治你老婆之病，生养的不是你老婆。在吃这药之前，还有一场一月功德要做，功德未第五天开始吃药，自然功成。

“请问娘娘，是一场什么样的功德？”

“你归去之后，不日天将降十日大雨，黄河浪高，又多年失修，决口所淹，山东河南灾民百万，除京师，你省府也是大邑，岂无灾民乎？汝当救以粥药，以彰上天好生之德，亦增汝之阴德，望汝好自为之。”

“再烦问娘娘，千年玄芝在何处？”

“炎黄峰之右，象腚峰下，中有涧壑，生于枯树之根。更右山石上有一岩画似两匹马相对，更像人头像，实是仙人之像，其一手向左所指向即玄芝所在，汝当记之。此芝是当年御龙氏刘累所养二龙在彼嬉戏，雄龙龙涎所滋，存之千年，常有灵物护佑，非有缘不可得也。山高路危，可求山下力大腿健者助汝，付与银两可也。还有一言，汝生儿女之后，汝当五十，汝卖所余房产回老家隐居，否则，有起事者必将牵连于你，贪官抄家性命难保，回家善养儿女，善待乡里，隐名埋姓，以养天年，无财无悔，慎之慎之。”

张贵谢罢娘娘箴言，还想动问，只见一道金光，一朵祥云冉冉而去。张贵一急就醒了，睁眼一看，已是曙染小窗。忙叫醒张年，吃了王大娘做的早饭，请王大爷找两的能上山的小伙，老人找来两个有力气的后生张强李拴，腿脚快又有耐力，张贵很满意。四人带着刀绳和干粮饮水，向炎黄峰进发。

张贵老远就看到女娲娘娘说的岩画，像两匹相向的马，更像一个人脸，一手指向左上方，面带笑容，好像对张贵还点了一下头，顺着仙人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好像还有隐隐约约的红光，张贵明白了。娘娘所言不虚，那仙草必定生在那里。

众人翻山越岭，有了张强李拴的帮助，行程果然快了不少。快到象腚峰下时，几乎无路可走。张强用刀砍去杂木，李拴在后推着张贵，张年相扶，总算来到最后的石壁下，左上炎黄峰，上面就象腚峰下那个生长玄芝的地方。石壁高八九丈，两头是绝谷，不能绕；壁面湿滑，密布青苔不能上；搭梯子太高！又无大一点的树可以搭绳，真是个绝路呀！

张贵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寸石壁，只看到密布的青苔，几根小藤和几根筷子粗细的小树毛毛。这可怎么办？忽然，石壁顶上的一条石缝映入眼帘，刚好能卡住一根绳子，这不就可以上去了吗？

张贵把发现指给大家看，大家都很兴奋。可太高了，绳子弄不上去，怎么办？还是张强脑子快办法多，来时经过一片竹林，竹修杆长，把竹子接起来，不就能把绳子送上去了吗？真是好办法，这会张贵就喜欢两句诗：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说干就干，大家做了分工，张强李拴下山砍竹子，张贵张年去采集山藤，用了半个时辰，竹子藤条都备齐了。大伙把一根根竹子接住，用藤条扎紧，制了一根长长的竹杆，把挷短棍的一头别在杆顶，张强李拴张年三人小心地把竹杆往上送，张贵把绳子理顺，四人合力总算把绳子送了上去，卡在石缝之中，张强用力拉了拉，很结实，人可以上。张贵让大家吃点干粮，喝点水，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

张强第一个上，为大家探路。看着张强拉着绳子一点地向上爬，大家的心都悬着。张强爬上去了，大家刚要松了口气，听到张强惊叫了一声，接着很快地又下来了，脸面苍白，两腿抖抖，形如筛糠。张贵忙把他扶住，从身上传来的颤抖就知道他的恐惧，忙问：“咋了？”

“老~老~老~虎，俩只大~大老虎，眼这么大，噔着我，吓死人了。”连说带比划，真是怕。

“真是老虎？”

“真是大老虎，我看的真真儿的.，还想扑上来咬我！”张强惊恐未定。传说上面有狼虫虎豹，还真有，王大爷也说有。大家都劝张贵回去，别玩命。

其实他们三个都不知张贵有具体的目标，只想他是撞大运，上去找找，仙人指路的事，谁也不知。张贵意志艰定，女娲娘娘既有指点，定会暗中保佑，我还有啥好怕的？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上去看看。”大家劝说不住，只能让他小心。李拴把刀别在张贵腰上，又把一根竹子的一头削尖，也别到他腰上。一切收拾整齐，张贵在大家关切的目光中向上爬去。费了很大的力气，快到顶时，一脚蹬在一片苔藓上，滑了一下，张贵重地摔在石壁上，接着整个人就向下滑，惊得大家都叫了起来：“抓住，抓紧绳子！”同时不约而同地伸出胳膊，准备接人。滑了五六尺，张贵稳住了身子，然后咬紧牙，又向上爬去。（转下页）

　　西泰山仙人指路

刘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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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凝固了，张贵的一个动作就是时间。上到顶了，石壁踩在了脚下。在上面看，石壁更像一条石龙，长几十丈，宽四五尺，里面深有丈许，俩只老虎蹲着，四目如电，两口如盆，王字清楚地印在头上，如像闻到老虎气息，俩只吊眼白额大虫（动物分为五虫，人为裸虫，兽为毛虫，故老虎为大毛虫）随时都会冲上来。一会功夫，张贵的衣衫尽湿。一阵山涛传来，呜呜作响，二虎和着山涛齐声长啸，万山回应，右边峰上的一块巨石被震了下来，滚入深谷，如同长雷，三魂六魄去了一半。张贵木然地站在石壁上，口里喃喃地念着：女娲娘娘保佑，女娲娘娘保佑。念了许多时，心里平静了些许，定了定神，把外边的绳子拉上来放到里边，准备下去，老虎盯着他的动作，又是一声长啸，张贵有了经验也不太怕了。看到里面全是树叶种虚土，张贵决定跳下去，省得顺绳下被老虎咬了屁股，这屁股还不够一只老虎吃呢！

右手抽出柴刀，左手握着竹杆，向左边走了几步，转身就跳进了沟里，里面地下松软，倒也没事，有事的是老虎，看到张贵跳下来先是一惊，然后就一前一后凌空扑了过来，吓得贵一蹲，胡乱举刀于顶，电光火石之间，两只老虎被划破肚子，摔在三丈之外，挣扎了一会，不动了。

这时张贵才觉得浑力脱，动弹不得，坐在地下刚喘了几口粗气，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一条水桶粗的大蛇，张着大盆般的巨口迎面而来，口中的巨齿泛着清冷的白光，张贵的心紧张地就要跳了出来。蛇马上就到眼前了，张贵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丢掉柴刀，双手握住竹杆，用尽平生之力插到巨蛇的口中，穿进蛇的体内，蛇身不会弯曲也就动弹不得（蛇怕竹杆，大概就怕竹杆插进肚子而动弹不得只能等死了，所以捕蛇驱蛇都要拿上一根竹杆。说竹子是蛇它舅，不知是从何说起）但巨大的冲力还是将张贵冲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张贵忍着痛，摸到柴刀，柱着刀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芝草的红光在不远处。

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红光处移动，经过蛇身，看到玄芝生在一株合抱粗的枯降龙木根部，降龙木长崖边，五枝连生玄芝油黑中微微泛红，发着似云似雾的柔光。惊喜激动使张贵忘掉身上的无力与疼痛，一步步慢慢地靠近，但新的情况又使他停了下来，一个硕大无朋蜂窝正好长玄芝的上方，几十上百只寸长的黄蜂在玄芝上飞来飞去，像一群护芝使者，让人无法接近。

白娘娘盗灵白鹤童拦路，起码还有个商量，商量不通，来个大战，终久还是有一点希望的，而面对这一群无言的生灵，张贵却没办法商量。山中落日早，眼看黄昏了，但蜂还没有收兵的意思，飞累了一批回去，一群再从窝里出来，真是一群忠诚的卫士！

张贵等不得了，从身上掏出一条巾布，包住头脸，仅露两只眼睛，慢慢地接近，接近 ，伸手，一点一点向前伸，终于摸到了灵芝，灵芝光滑温润细腻，甚至还闻到它的淡淡的幽香。用手握住握住，只要再用一点力气，仙芝就可以摘了下来，张贵的心跳得利害，好像一张嘴都会跳出来似的。用力，用力，蜂这时也疯了，几十只蜂针像钢钉般刺穿衣服，钻进皮肉，疯狂的喷着毒液，张贵还没叫出口就晕死在地。

早上的鸟鸣吵醒了张贵，睁开眼睛，太阳已照在高高的炎黄峰上，给炎黄二帝的巨像披上了一层圣光。张贵的身上不怎么疼了，肿也消了，力气很充盈，好像年轻了许多。灵芝还在手里，可能是倒地时把灵芝也摘到了手里。那株不知经历了几千年的降龙木，变成了一团粉末，蜂窝躺一边，蜂儿不知到哪儿去了，等站起身来再看，同时不见的还有两只老虎和那条大蛇，一切都像迷一样。

张贵用布巾小心地把玄芝包好，放在怀里，然对着炎黄二帝的圣像跪了下来，拜了几拜：“感谢炎黄二帝的恩赐。”又对着空中拜了几拜：“感谢女娲娘娘的恩赐，谢谢女娲娘娘保佑，感谢女娲娘娘。

忽然，张贵听到了女娲娘娘的话：“张贵，你经历了艰险，得到了千年玄芝，可喜可贺，你的身体我也帮你改造过了，回去救济过灾民之后，隐身乡野，莫恋人间富贵，可保你几代平安，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声音渐远渐去，到无声无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摸了摸，灵芝还在怀里，仙人不与欺也。张贵又对空中拜了几拜，然后来到绳索边，几下就上到了石壁上，果然与来时不同，确实像年轻了许多。

当张贵收拾好绳刀准备下山时，张年张强李拴带村里的十几个年轻人来寻，两下会合，张贵说：“两只老虎很凶，但当我握刀跳下去时，老虎却意外的被吓跑了，上后什么也没有，又累又惊，本想休息一下，谁知却睡着了，醒来却是白天了。”大家见他没事，也就一块回到了村中。

张贵要走了，给王大爷留下五两银子，让它自已留三两，另外二两给村里上山的年轻人买点酒喝，张强李拴每人二两，山里人实在，都不要，张贵硬是留下，才上马而去。

张贵张年又返回禹州药市，进了十年防瘟疫的药拉回省城。又把分号都卖了，买了许多粮和柴，只等灾民的到来。

二个小妾见好好的生意不做，店都卖了，月钱也少了，心里很不高兴，吵吵闹闹，张贵不解释还好，说救灾民两个婆姨更是吵闹，张贵索性不理她们，有病的老婆倒是支持。

崇祯十五年八月，天降十天倾盆大雨，黄河巨浪涛天，下游的河南山东成一片泽国。大批灾民涌向京师，西山省府也来了不少，烂缕满街，面有菜色，伤寒瘟疫相乘，惨不忍睹。

张贵过伙计们熬粥熬药，分济灾民，灾民多时，家里的人都去帮忙了。灾民来来去去，家里的钱也快花完了，两个小妾又累又没盼头，晚上带了体已的细软偷偷地跑了。

过了二十五天，灾民少了许多，粮食药品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为了省钱，把家里的佣人也打发走了，只剩下两个丫头小蔷和小薇，两人是张贵那年收留的两个灾民，无父无母，差点饿死，张贵只好把她们收留在家里，现在打发家人走，她们死活不走，正好病老婆得有人照看，就留下了她们。

第二天，周济完灾民，张贵吃了小薇熬的药。一吃四天，晚上张贵照顾好老婆吃完药，两个正在说话，听到外间有人说：“老爷做这么多好事，家里的钱也花光了，要不是老爷，很饿死病死多少人呀？”

“是呀，老爷可真是个大好人！”

原来是小蔷和小薇在说话。家里的人都走了，一个若大院子，剩下他们四人，晚上这两个丫头也有怕，所以就在外问悄声说话。开始声音很小，慢慢地忘了里间的两人。

小蔷说：“是呀！要不老爷，那年我们也饿死了，想想那时，我们也挺可怜。”

小薇说：“可不是要不是老爷救我们，我们早也饿死了，所以我不想走，就跟着老爷一家，没钱了，吃糠咽菜都行，报答老爷一家的救命之恩。”

“我也是。那些姨太太都走了，太太有病，也没个一男半女，老爷也挺孤单的，也怪可怜的。”小蔷说完，叹了声气。

“要不，你给老爷生个，嘻嘻。”小嶶开玩笑说。

“你给老爷生个，嘻嘻嘻嘻。”两人相互开玩笑。

“老爷看不上我们，生个屁，嘻嘻哈哈。”两个都笑了。

里屋的两人听得清楚，太太心想：自已有病，又比张贵大，五十多了，就是张贵再棒也生不出个孩子呀，二个丫头都是成人了，长得也好，女娲娘娘说明天都可以生养了，自已又不行，肯定是受娘娘感应，送来了两个传后人，不如就让他们成婚吧，也算是天作之合，于是就把二女叫进了内屋。

小蔷小薇说笑之后，才想起屋里的人，听到太太的叫声，两个都羞红了脸。

救济 一个月的最后一天，粮完药完，张贵打发走伙计，只有张福和张年不愿走，所以就留下了。

他们回到家里，因陋就简，张罗张贵和小蔷小薇的婚礼，红绸高挂，红烛成双，也没请客人，就六口人。张贵喝了最后一次药。

人是衣裳马是鞍，小蔷小薇打扮一新，灿若朝霞，果是新人美如玉，烛下相看更是楚楚动人。入了洞房，三人咋睡，小蔷和小薇干脆就挤在一起吧，让个新郎团团转。

到了半夜，张贵硬挤上了床，把个两个玉人羞煞。巫山云雨，雷鸣电闪，琴瑟和鸣，如痴如醉。

十月怀胎，小薇生了个男孩，小蔷生了个女孩，张贵的太太病也好了。省城的药铺，布政使的小舅子谭财半抢半买弄到了手里，以次充优强买强卖又与布政使合伙侵吞国家的救命钱，积财不少，后因李自成的兵来的太快，又舍不得财物，被抓了个正着，杀了头，人财两空。

张贵带着家眷回到乡下老家，周济乡里，常做公益，乐施好善，享百岁乃去，儿女其徳如父，并学得父亲的高明医术，悬壸济世。

于西泰山风情小镇53号

2022.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