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哥

阿洁

<h3> 猴哥,是我的大师哥,一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人。当年我们在西宁建设五六厂,我刚刚从土建调回安装加工厂时,工作之隙,我们都叫猴哥给讲故事。那个年代,除了毛主席著作,也没有什么书可读,特别是世界名著,都是禁书,基督山伯爵、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红与黑、黑郁金香。好多世界名著,都是猴哥给我开启的文化之门,否则,对一个小学本科毕业的我来说,看过四大名著,就觉得自己挺有文化的了。记得后来。79年到北京出差,在劳动人民文化宫,举办文革后,第一次书市,人们对知识的渴望,可见一斑。只要有人排队,人们一窝蜂的跟在后面,也不知道前面卖的什么书,排就是了,就这样抢购了一批世界名著。对我这个孤陋寡闻的人来说,是一笔文化财富。<br>  当年,叫猴哥讲故事,为了能够摆脱我们的纠缠,猴哥承诺,可以考他历史,地理,如果他说错一个问题,可以给我们讲一个故事,我们都兴奋极了,找来了地图,说了一个遥远的国度,首都、人口、面积、东经、北纬,猴哥都能对答如流,真是感叹猴哥的智商,绝对是大脑皱纹多。用现在的话说最强大脑。<br>  猴哥,出生在北京一个工人世家,爷爷是北京丰台机车厂的工匠,当年每月工资是七块大洋,一块大洋可以买七袋面,每每讲起爷爷都为此感到自豪。<br>  猴哥在学校是学霸一枚,当年初中毕业,家里准备叫他去工作,班主任老师觉得这样的孩子,不上学太可惜了。一次次的上猴哥家,做父母的思想工作,最后选择了既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又能继续读书的办法,考了个中专。文革前中专生是可以学校分担一些经济负担的。<br>  后来我们一起从西宁转战嘉峪关建设酒钢煤气柜,猴哥的爱人带着孩子从山西来看望猴哥,临走前准备照张全家福,猴哥准备捣饬捣饬,猴哥是个不讲究的人,叫我给他理个发,之前我没干过这活,当然。没吃过肥猪肉,还是见过肥猪走的,既然猴哥信任我,我也就当仁不让了,难得有这样练手的机会。理过发后,猴哥,这个不讲究的人都无法直视自己的头,全家福是照不成了,气的刘姐把猴哥数落一顿,就为了省几个钱,把自己的头这么糟蹋。错过了70年代的全家福,不知下次的全家福是什么时候照的?对于一个不喜欢照相的猴哥来说。 <br>  嘉峪关键煤气柜时,作业中需要一把搬手,一师妹从高近20米的柜顶从轨道往下滑,半路搬手脱离轨道飞起来,直接砸在猴哥的头上,瞬间血流如注,我用手捂住猴哥的头,血从指缝中涌出来,我们从夾缝中爬出来,赶紧到医院缝针,拍照,好在没什么大碍,按照现在流行的话说,猴哥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否则想想都不可思议。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出院后,我们电焊组里也像对待大熊猫一样给予精心的照顾。<br>  77年恢复高考后,侯哥考入了兰州大学中文系,其实他都是可以给大学生当老师的人,那渊博的知识,磁性的口才。我都不知道猴哥四年的大学里是怎么听课的,可能都是特着急,总想上讲台给老师补充些话题。毕业后,终于结束了和刘姐的夫妻两地分居的生活。回去后,因为学知渊博,受到市长的青睐,准备叫他当市长秘书。这下可把猴哥难为坏了,猴哥不是八面灵通的人,根本不是走仕途的人。和领导深谈一次,解除了这个压力。后来到巿志办公室,这下可以是说如鱼得水了,干的是自己喜欢的工作,猴哥还是幸运的。后来看了他写了许多类似和名家商榷的书,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br>  20年后的97年,到北京出差。另一个师哥提供猴哥的工作单位,电话打过去,听到猴哥熟悉的声音,当我说出名字,猴哥静止了三分钟,怎么也没想到,失联了20多年的我给他打电话,中午回家激动的和刘姐说,今天丽洁来电话了,并说要和爱人来看他们,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猴哥呆在一个历史名城。几天的时间领我们去各名胜古迹看了个遍。猴哥是那个城市导游们的老师,有名的历史学家,提起猴哥,那些导游都怀着崇敬的心情和仰视的目光。同时把我们也当成了家,说你们也是历史学家?借猴哥的光,也冒充了专家,可见现在的砖家之多也有类似我们这样滥竽充数的人。<br>  20年后的见面,往事历历在目。按猴哥的说法,几天来唠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但心情是愉悦的。猴哥说一定要回到西北,把年轻时曾经的足迹重新走一遍。回来后和师姐妹们一说,大家都很期待。谁知猴哥这个愿望终未成行,去年9月5日,猴哥因大面积心梗不幸去世,听了这个消息,心疼了几天。想起来人是多么的脆弱。猴哥是个很自律的人。把抽了几十年的烟戒掉,每天早上进行两个小时的运动,一直坚持多年,一个身体这么好的人。竞被病魔这么轻易的带走了。天堂里的能人越发多了,猴哥的加入使天堂不再寂寞。</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