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酒归一

笑傲斜阳

酒 九 归 一

建 祁

序

到了颐养千年，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却因家庭琐事，剩下独自一人。

如何打发百般无聊，闲的蛋痒痒的时光，我想起了多年不曾动笔写文章的爱好。

写文章，我个人体会：一集中精力，不会胡思乱想；二锻炼思维，不会早早老年痴呆；三耗费时间，不会无事生非。

该写的内容有很多，是长篇大论，还是短篇小说。是写悲欢遗憾的旧事，还是写快乐喜悦的往事？是用纪实，还是创作？

思来想去，还是写我曾经的最爱，身边曾有人为之陪了性命，身旁曾有人成了残疾，让我爱恨交加的——酒，来创作！

既然选择创作，文章写好就有难度。

沉重的话题，未必将贯穿文章灵魂的酒写深写透。好在我有亲身经历，血泪教训，让我有信心完成这篇文章。

这就是我创作《酒九归一》这篇文章的意图和初衷。

　　

一、你，再让我喝一次吧

梁久一喝酒成瘾是工作稳定以后。

随着酒瘾的增加，梁久一除工作应酬和朋友聚会外，开始了日常在家喝酒的习惯。

开始酒量不大，也不顿顿都喝，家人也不反对。可是，经历的酒场越多，酒量增大，尤其是酒喝多了的失态表现和对身体的影响，家人们开始反对并制止梁久一在家喝酒。但酒场应酬，家人为照顾其面子并不反对。但随着家人制定不准在家饮酒的规定后。梁久一养成了背着家人偷偷喝酒的习惯。

原来梁久一不喜欢做家务，更讨厌做饭炒菜。可是，偷偷喝酒后，他喜欢上了做饭炒菜，并且厨艺还得到家人的赞赏。

从此以后，梁久一每次喝酒都是边做饭炒菜边喝酒。饭菜做好，端上桌子的同时，酒也就喝够了。偶尔会失态，被家人怀疑偷偷喝酒，但他很快就用预想方法搪塞。

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梁久一偷偷喝酒的行为被家人发现。于是，家人就通过吵架，冷战，藏酒的手段制止梁久一喝酒。

被逼无奈，梁久一采取了用能灌装10公斤白酒的塑料桶，分别再用小酒瓶分装，然后在将分装的白酒，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

这样的好处，除了随时喝酒方便，还可以防止酒被家人没收，也不影响自己继续喝酒。

倒霉的是到了夏天，温度升高，酒精挥发，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酒香。可是，奇怪的是，家人们竟然也闻不到酒香的味道了。

尝试了各种对付家人限制喝酒的手段后，梁久一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喝酒。

每次喝酒，也不管有没有下酒菜，也不管是不是空着肚子，也不管是气温高还是气温低，只要家人看不见就狠狠喝几口，而且是酒量越来越见长。

鼎盛时期，他三口就能灌进胃子里半斤酒而不吃任何东西。有段时间，家里光见酒瓶，不见梁久一喝酒。

个别时候也可能失态露馅，说话舌头僵硬，神态颠三倒四。可是，梁久一总是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嘴硬反驳家人的质问，并抱着家人没有抓住他喝酒的事实，耍赖耍横，坚决不承认喝酒。

一次次搪塞，而又一次次喝酒。一次次给家人保证戒酒，而又一次次更隐蔽的喝酒 。久而久之，感觉肚子也些不舒服，可是喝酒的快感又让他忘乎所以。

可是，随着乏力、腹部不适、消化不良等症状的不断发生。梁久一也以工作忙为借口，不听家人催促去医院检查。

一段时间后，梁久一被同事发现消瘦了，工作和开会，总见他疲倦好像总也睡不醒，而且脸色变黑、头昏等。于是，妻子强迫并陪着去医院做B超检查，结果发现轻度肝硬化，化验血常规有三项指标轻微降低，肝功能白蛋白也出现了稍微降低。

一通折腾，梁久一消停了，酒也不喝了，遇到吃请或酒局也已身体不适推托。实在是馋酒控制不住时，也是将酒倒入酒杯，然后，用鼻子深情的闻闻酒杯里的而已。这样保养了一段时间，梁久一开始了工作。

工作忙，压力大，应酬多，再加酒香的诱惑，梁久一又开始了喝酒。没多久，梁久一出现了明显的上消化道出血，大量腹水，经查检是中晚期肝硬化。

随着治疗，病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心烦气躁，无聊烦闷的梁久一想起了酒。

可是这个时候的他，却再也没有气力去端他心爱的酒杯了。

在生命尽头的那些天，望着亲朋好友，梁久一拼劲全身，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游丝气力说了句：“酒啊，你就再让我喝一次吧。

然后。他，就告别了这个世界，走进了天堂……

　　

 二、爹亲，娘亲，不如酒亲

伊醇俊是一个文学青年，字写的棒，文采也好。文章经常见报和文学刊物，很得单位的领导赏识和同志们的赞扬。

单位机关有这么一个出色的“秀才”免不了迎来送往，被领导带到酒场助兴。参加酒场助兴的次数多了，伊醇俊发现，酒场说些俏皮话，荤段子即可以活跃气氛，又可以引起别人的重视，提高知名度。可是，对这些，伊醇俊都不感兴趣。他认为这些个东西都是低俗地，体现不出高层次的文雅水平。

伊醇俊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源于家庭出生和从小的耳濡目染。

他的父亲是个开糕点铺子的小资本家，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自然离不开推杯换盏，迎来送往。

从小生长在酒文化弥漫，欢声笑语的家庭，对伊醇俊的成长起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促使伊醇俊对酒文化颇有心得，小小年纪就知道许多，酒的制法、品法、作用、历史等酒文化现象。并熟知古往今来，文人学士写下了品评鉴赏美酒佳酿的著述，留下的斗酒、写诗、作画、养生、宴会、饯行等酒神佳话。特别是参加工作后，通过参加单位领导安排的酒场助兴，伊醇俊发现，酒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载体，在人们的交往中占有独特的地位。可以说，当下的酒文化已经渗透到人们社会生活和交往中的各个领域，对人文生活、迎来送往都有着巨大影响和作用。

悟出了这些道理，伊醇俊又细化了酒文化助兴酒场的不同对象，不同场合的具体内容。

伊醇俊具备的文化底蕴，让他很快成了单位迎来送往的座上宾，受到领导的青睐，凡遇酒场领导都喜欢带着他参加。领导的重视，旁人眼中的羡慕，就连普通人员的请客喝酒都喜欢叫伊醇俊参加。得到领导重视和群众的好感，让伊醇俊很是得意。于是，凡是有酒场，伊醇俊必是座上宾，不久他的职务也得到提升，成了单位管人事的部门领导。

上任期间有两件事，让伊醇俊更加“接地气”。

一是，单位一个群众关系紧张的中层干部，由于男女关系丑闻，被人举报。此人与单位一副职领导私交颇深，并找其帮忙解脱。

该副职领导在饭店安排了酒席，邀请伊醇俊参加。酒席间，说了此事，寻求伊醇俊解决。

酒精刺激下，伊醇俊没有犹豫就答应帮助运作。事后，那位中层干部不仅没有得到处理，反而调到另一个大城市的单位，当了领导。

另一个是，单位一个口碑较差的后勤干部，被常委研究要调离岗位，安排下放到偏远的农场工作，该干部知道此事后非常沮丧。

此时，有人献计说：“伊醇俊是个热心人，酒场好显摆。”于是，这位干部设下酒局，安排能说会道人员捧场，推杯换盏，几两“猫尿（茅台）”下肚，伊醇俊拍着这位干部的肩膀，小声面授机宜。

在等待被处理期间，这位干部三天两头请伊醇俊喝酒，倾听他高谈酒文化。一年后，该同志恢复了工作，并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春风得意，官场提职，大家捧场，伊醇俊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首先是酒场多了，酒喝接触的三教九流，与公与私，办起事来让伊醇俊很是方便。其次，朋友多，酒场多，报刊杂志的文章可就渐少。再次，酒场热闹，互捧，酒精刺激，情绪亢奋，让他很难抵挡住诱惑，集中精力，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尤其是酒场上口无遮拦，拿人开心，将单位人员编排区分成酒圣，酒仙，酒痴，酒贼，酒鬼，酒好，酒奴，酒霸，酒徒等，难免让同事们对号入座，怀恨在心。

再加，借喝酒显摆自己丰富的酒文化而提职，更是遭到了许多人诟病。

问题出在一次春节前的宴请，借着节日气氛，单位领导也邀请了和弟单位的领导。由于大家平时都熟络，喝酒说话少了拘束，多了开怀畅饮。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伊醇俊白话酒文化的环节 ，这是他的强项，也是大家喜欢听的内容。

可是，不知是人员熟悉，还是喝多了酒。伊醇俊突发奇想，另辟蹊径，唱起了自己改编的歌曲。“爹亲，娘亲，不如酒亲”，以此助兴。

歌名刚报完，现场气氛立刻进入了高潮，亢奋的大家拚命鼓掌，催促他赶快演唱。

这首歌，伊醇俊小范围也唱过，据说反响还不错。借着今天有领导，同事们又都是中层干部，伊醇俊清清嗓子，借着酒劲，满怀动情的开始了演唱。

由于这首所谓的自编歌，是伊醇俊改编文革时期的一首《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的歌曲，因此，歌曲除各别歌词略有改动，其中大部内容仍然是原歌曲的歌词。只是现在单位年青人多，许多人都没有经历过上世纪60年代的那场运动，大家不知道罢了。

歌曲第一句是，天大地大不如党的大，第二句原本是爹亲娘亲不如党的恩情深。可是伊醇俊改动歌词为爹亲娘亲不如酒亲。

这句唱出，现场气氛达到高潮。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并拚命用脚跺地，使劲用竹筷敲碗敲盘，以此烘托气氛。

乱乱哄哄的现场，谁也没想到，在座的纪委书记起身向党委书记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两人迅速离开的酒场。

这一细节，大家没发现。伊醇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因为他唱歌时视线就紧盯着领导。因此，领导退场的过程，他是看的清清楚楚。

领导走后，伊醇俊再也没有心思继续唱下去。只好推脱唱歌呛了嗓子，回到座位上，面无表情的直到酒场结束。

很快，单位有了新的人事任命，伊醇俊的职务也有了新人接替……

很长一段时间，伊醇俊也没想明白，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在群众中呼声很高，还有继续升迁空间的时候，被上级免职，年纪轻轻地丧失了梦想，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发展前程。

　　

三、口无遮拦祸起萧墙

白玖河喜欢热闹的酒场，从不在家自斟自饮。凡酒场人越多，场面越大，越能显摆自己的时候，越兴奋。

他喝酒成为酒场的“英雄”有两个突出特点，一是喜欢拚酒，二是酒量大且口无遮拦。

论拚酒，酒场上的白玖河通常是无缘无故的拚酒。无论是年长的老者，还是年青人；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无论是熟悉的朋友，还生疏的客人，他都能主动出击，给酒桌上任何人敬酒。如果别人扭捏不喝，他会主动喝一大杯，并允许你喝一小杯。如果别人不从，他会自己“自裁”三杯，然后逼别人喝酒。

即使喝吐，心律加快，血压升高，喝的不醒人事，绝不后悔。

然而，白玖河让大家非议和反感的不是拚酒，而是他口无遮拦，多次酒场指责他人甚至喝酒“自残”而屡教不改的行为。

了解白玖河的朋友都知道他本质不坏，热心肠，富有同情心。只是，长期担任刑警中队长，面对犯人，难免养成说话训斥人的口气。久而久之，将工作行为带到生活和朋友交往中成了习惯。

朋友们反感他，可是热心肠的白玖河还喜欢帮朋友办事，朋友们也就忍耐了他的口无遮拦。

当然，事情也不完全是这样。

一次，白玖河偶遇小学同学。

多年不见，小学同学邀请他到小酒馆小酌。

小酒馆不同于小饭馆，卖的是酒菜，而不是饭菜。酒菜通常以炒果仁、煮花生，肉皮冻，拍黄瓜，小葱拌豆腐，拌土豆丝，拌海带丝等凉菜为主。也有素什锦、酱杂样、酱牛肉、粉肠等酱货。但基本不经营主食。小酒馆虽然简陋却环境清静，少了市井的喧闹和震耳欲聋的嘈杂，非常适合喝酒聊天，交流感情。于是，他俩要了几个凉菜，一瓶白酒。颐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一边饮酒，一边欣赏马路过往行色匆匆的路人。酒喝到兴奋状态的白玖河，开始得意地揭露起小学时，老同学的那些“不光彩”的往事。

他不知道，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的这位小学同学已经是一个部队的团政委。官衔职务都高高在白玖河之上。他的“揭露和指责”让老同学心里很不爽。于是，老同学问他知道不知道，弗洛伊德是谁？不等他反应回答，老同学接着说：“弗洛伊德老先生曾说，人脑可以分为有意识和无意识两个部分，说话不经大脑指的是有些话没有经过有意识的部分，不经过思考，无意识地说出来。从心理学上讲，说话不经脑子，属于条件反射般的自然反映，即在很短时间内，只是经过大脑简单的加工，无意识地、很直白地、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这就是你的反应和感觉还没有达到脑子的有意识部分，还没有进行较为深思熟虑的考虑，就条件反射地说出来了。”因此，我认为，老同学就是随性，就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情感、随心所欲的自然表达。

被老同学这样上档次艺术性的戏弄，让白玖河情何以堪。于是，他嗓门提高八度叫嚣，咱们喝酒，少来“特马滴”什么弗洛什么德的。

只见老同学也不示弱的起身，口气咄咄逼人地，指着象是犯了错误的白玖河说：“你给我坐好，好好说话。”

这阵势，白玖河还从没见识过。此情此景，让他暗暗吃惊。只好低声地与老同学把酒言欢。

可是，无论怎么喝。用大杯，喝快酒，白玖河都看着老同学微笑的奉陪。直到白玖河，脸色苍白，口齿含混的说:“不喝了，不喝了”时候。老同学才起身结账。

白玖河步履蹒跚地走出小酒馆。飘飘欲仙的跨上了他的“二八”大坐骑。黑暗中，“二八”大坐骑，猛然间撞上了马路牙子，顿时他裤裆中的命根被“二八”大坐骑的横梁一硌。瞬间，人头重脚轻的就像炮弹出膛般的从自行车上飞起，接着头冲下栽到地下，脸磕在地面上，血流满面，门牙被磕掉两颗……

事后，白玖河暗暗思忖，这老同学什么来头？看来像个当官的，跟当官的死磕，倒霉的是自己。

白玖河明白了耍横斗狠那是面对犯人，对自己人，尤其是领导干部，那绝对是犯忌的。

常言道：“凡事不过三”。白玖河明白了下级对上级，除了尊重就是敬重。可是，如何在对待普通人的态度上，一意孤行的白玖河，终于栽了一个悔恨终身的大跟头。

一次，朋友孩子的婚礼，亲朋好友，领导同事，乡下亲戚，场面宏大。

白玖河被邀请参加，他们这一桌基本都是同学朋友和同事。婚礼进行仪式阶段，饭菜还没上桌，他们就开始就着桌子的上花生豆和葵花籽，碰杯喝酒，兴奋的不亦乐乎。

等婚礼仪式结束，热菜上桌，宾客们共饮庆贺阶段，白玖河这一桌的酒友们已经喝的面红耳赤，舌头僵直。此时，新郎新娘在婚礼主持的陪同下各桌敬酒，感谢大家光临。

轮转到白玖河这桌，他晃晃悠悠站起身，非要和新郎单独喝一大杯白酒。新郎表示这种场合不宜白酒。如果要喝，等亲朋好友散场后，一定陪白玖河好好喝。

可是，白玖河不干，非要新郎喝一杯。

随着，相互推托，扭捏之际，白玖河提高嗓门训斥新郎不识抬举。接着以教训的口气，给新郎提出希望和要求。由于嗓门大，表情严肃，语言犀利，将新郎吓哭。

见此情景，同桌的朋友开始劝阻白玖河不要在婚礼喜庆场合闹。可是，白玖河非但不听，反而说起朋友们的不是。结果，引来更多人的围观和劝阻。

白玖河见事情闹大，只好坐下不出声。可是，围观的朋友们却开始了指责他，一些平时被白玖河训斥过的朋友也借题发挥，说起白玖河的不是。一来二去，白玖河脸面挂不住了，只见他的脸，一会变黑，一会变红，一会变青，一会又变白。被朋友们批驳的白玖河，一忍再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了。此时，他就像出膛的炮弹，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憋红的脸，嘴张的大大的，就像山崩地裂般暴发出啊的一声，嘴就定格在了O字形。

接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众人见状，赶快叫来了120急救车，将白玖河送到医院。一通折腾检查，医生告诉大家，白玖河是患了脑血栓，血栓不歪不正塞在了他的大脑语言中枢部位，从而导致白玖河丧失了语言功能。

白玖河不能喝酒了，也可能永远不能说话了，更可能不会再在酒桌上口无遮拦的训斥别人了……

四、由“爱”变“恨”

于九庆好酒，且自斟自饮，不参加酒局，缘于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往，更不善为人处世之道。

于九庆日常饮酒，都是选择做家务活时，边干活边饮酒。

于九庆饮的酒，都是用10公斤的塑料桶，去红星二锅头酒厂灌装的散白酒。

酒打回家，他在将桶装酒，分别倒入不同的，祖传的各种盛酒的器皿中，然后再将它们分别放在房间的不同位置。

于九庆祖上满族，京城有皇上那阵子，常被召进宫里打杂干活。

好酒的祖上喜欢收集饮酒器皿，于是留传下来好几件精美的酒器皿。

于九庆感觉用祖传饮酒器皿盛酒，饮酒，可以感觉在和祖上对酒当歌，有讲究，有情调，有享受。

做家务，他哼着自编的小曲“爱酒歌”，一丝不苟的仔细的擦试着家具上的浮尘，边吟唱“酒啊，酒啊，你个小东西，我耐啊耐啊耐不够，你是我的好伙伴，你让我品尝让我醉，来一口，又一口，一口一口，再一口，不要把你来浪费，我要痛快醉一回，醉一回，哼哼哼，哼哼哼，啦，啦，啦……”。唱完这段，随手拿起酒器皿，一扬脖干喝一口，然后接着干活。

擦家具全过程，可能会干喝几口。接着拖地，又重复哼歌，再干喝几口酒。摆放家具，归置物品又再干喝几口……

这样，毫无目地，胡思乱想，只管干活，不吃一口菜，不喘一口气，边干边喝，一圈下来，家务做完也基本达到了微醺状态。

吃饭的时候，家人会在饭桌上摆放，他喜欢吃的水煮花生，他还会再在喝一些。然后，一声不吭的闷头大睡。

于九庆成为酒好，并将酒当成精神支柱，说来话长。

年青时，踌躇满志的于九庆考入了警察学校，他梦想着一朝毕业，可以成为光荣的刑警。可没成想，毕业之际。学校根据他的形象，气质，智力水平，挑选他去天安门广场当了一名交警。

这是令许多人羡慕嫉妒的工作，可是，于九庆不喜欢。他最烦恼的是，那些横七竖八，毫无秩序的公交车或小汽车，好像都跟他过意不去，似乎都是冲着他站立的指挥台上来撞击，此情此景，他很怕。

烦恼，消极，懈怠的工作态度让领导很反感。于是将他调离岗位，发配到黄村农场。更悲催的是竟然由警察变为农场职工。

农场领导念他工作认真，原则性强，让他担任农场会计。

受此打击，于九庆从此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拿份报纸，跟谁都不说半句工作之外的话。

有段时间，领导说让他写份申请，承认错误，由此转为警察待遇。于九庆对此嗤之以鼻，毫不理会。许多好心同事劝他，忍下这口气认了。他反而将好心当成驴肝肺。

其实，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于九庆也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旗人（满族厢黄旗）的那种高贵血统，又让他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实惠与虚容，待遇与面子交织的矛盾，让他选择了后者。

可是，这样的选择也让领导失望，家人反对，同事嘲笑。

面对这种局面，也让于九庆倍受煎熬。唯一的解脱办法，让他无耐地选择了酒。从此，于九庆成了酒好队伍中的一员。

于九庆，除了节假，公休日采用边干家务边喝酒外。每天晚上下班后，也会在吃饭的时候独自喝二两白酒，以消除一天压抑在心头的不快，解脱工作的压力。长久以往，雷打不动的反复喝酒，终于有一天，他在喝酒时，因脑出血住进了医院。

经过医院紧急抢救，于九庆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身体半边却成了瘫痪。

家人不理解问医生，怎么喝点小酒还成了脑出血，半身瘫痪。医生解释说：“酒精本身容易刺激大脑，导致交感神经紧张，引起人过度兴奋。人在兴奋状态下，血压就会急剧升高。另外，患者是否平时血压高？”医生这么一说，家人恍然大悟。原来，于九庆血压就高，由于平时工作压力大，忽视了血压高，也不服药。另外，长期的心情压抑，不和任何人交流，导致胸中的闷气，没有疏通的渠道，全部憋在心里。长期的压抑，必然导致，血管最容易破裂的脑部血管。

经过这次变故，于九庆最痛恨的是酒，别人不能在他面前提到酒的事。只要提到酒，他都会流下悔恨的眼泪。

　

五，为什么倒霉的是我

高一平生前的最大愿望是开一个小酒馆。

他认为小酒馆不同于小饭馆。小酒馆卖的是下酒菜，而不是饭菜，酒菜都是提前做好的凉菜。

下酒菜，就是喝酒时常吃的菜。普通点的凉拌下酒菜，通常有花生米、藕片、拌海带、松花蛋等。热下酒菜通常有糖醋鱼、炒豆腐、清炖鸡、烧排骨等。而小酒馆的下酒菜都是凉拌下酒菜，没有热下酒菜。

此外，高一平还认为，小酒馆没有大酒楼的那种规矩、礼仪、排座、酒辞等讲究。尽管大酒楼桌面上水陆齐陈，烹制精良，但吃到口里却往往乏味寡淡，且了无生趣！

小酒馆，质朴和率真，家常小菜，清酒薄酿，自由自在，去留随意。可以云山雾罩，海阔天空，想说啥，就说啥，没有遮挡，畅所欲言，把郁闷、烦心都抛到脑后，连家常里短，老婆不好看的脸色，都无所顾忌，只顾尽情地喝、说、笑。

小酒馆的环境很清很静，少了市井的喧闹和震耳欲聋的嘈杂。在这里酒好们，可以通过喝酒寻找一份久违的回归，找到了他们的童年，更寻找到了一份自然恬淡的本我。

高一平喜欢小酒馆，自然就从来不选择在家里喝酒。几年过去，大家都看见，高一平一直不停地在别人开的小酒馆喝酒，可自己的小酒馆何时开张，总没个准谱。

常在外喝酒，最大的风险还不是喝醉的痛苦和丑态百出，而生命的安全没有保障。一般人可能意识不到它的风险。其实，风险就潜伏在每次的喝酒之中。只是，他不会随时显现而已，一旦出现，必是悔不终生。

一次，众人在小酒馆豪饮。酒后，众人过马路遇一井盖。其他人见井盖都绕着走，唯独高一平脚踏井盖。结果，井盖反转，将高一平的脚踝夹住，造成扭伤，好在没有造成骨折。但还是去医院封了三针，卧床养了一个多月，方才能够下床走动。

再一次，高一平在小酒馆喝完酒骑着单车回家，此时正值城市各单位的下班高峰。

在一段下坡路上，骑着单车，摇摇晃晃的高一平被路人轻微碰撞，摔倒在地。造成鼻下唇仁中刮伤，去医院紧急处理才回家。否则，及有可能发生破伤风。

又一次，喝了酒的高一平在东北林区乘坐卡车在山路行走。颠簸的卡车，尽然将他从卡车上摔了下来，幸亏没有大碍，只是皮肉之伤。

一次次生死之交，一次次擦肩而过。然而，不幸终于发生。

那次，高一平在亲戚家喝完酒。

下午三点，骑单车行走在马路上的高一平遇过交叉口红灯。是借着酒劲，还是精力不集中，就在他直接闯红灯之际。万万没想到，此时一个17岁的少年，驾驶着一个拖挂车，正加速通过马路红灯。结果，高一平被拖挂车碾压，当场毙命。

令人悲催的是三年前。高一平的大弟二高就因为和朋友们喝酒，“牺牲”在酒桌上。三年后，他的小弟三高也是在酒桌上和朋友们喝酒，“就义”在酒席上。兄弟三人去世，只有高一平过了64岁，其他两个弟弟都还没有超过六十岁。

高一平的去世，让亲朋好友扼腕叹息，令家人悲痛万分。大家在想，为什么灾难一次次降临，本人及家人没有引起重视或采取措施……

事到如今，血的教训会不会重演？但愿从此在也不要发生……

六、心情郁闷也不能这样

郭久伴酷爱喝酒，曾称:无酒不痛快！每天都要小酌两杯，20多年来竟喝酒30吨。结果，一向潇洒的他竟成了重症糖尿病人！

郭久伴，为人善良随和，在父亲基因的感染下，很小年纪就具备了喝酒的潜质。

十八岁参军入伍在部队医院，一同当兵的发小，同学有数十人。

接触多，学会喝酒。没有下酒菜，发明“香烟就酒”，“大葱就酒”，“咸菜疙瘩就酒”，推杯换盏。喝酒成了他们加深友谊，寄托乡情的不可或缺。

退伍之后，由于心情郁闷，工作不顺，不善交往，加之“刻意练习”，他的酒量越来越大，以前还能算小酌，后来直接拿起酒瓶就“开吹”。家里到处都是他喝光的酒瓶，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郭久伴隔三岔五就会去门口小店买酒，买到阿姨都开始劝他少喝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酒成了是他的命根子！

可是，我们都知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一件事只要做过度就会有不好的一面发生，郭久伴喝酒也一样。

随着酒量的增加，工作中的郭久伴出现了出汗、饥饿、心慌、颤抖、面色苍白等现象。有的时候还会出现精神不集中、躁动、易怒等症状。

严重的时候，郭久伴恨不得将香烟放入嘴里咀嚼以缓解症状的出现。

家人建议郭久伴去医院，可是，他总以各种理由推托。甚至还将自己的医保卡借给了同事使用。

医院不去有理由，酒不能不喝却没有理由。喝酒一如既往，出汗、饥饿、心慌、颤抖、面色苍白等现象也频繁出现。无可奈何的郭久伴，在家人的一再劝说下来到医院，经医生检查是低血糖症状 。

医生在给郭久伴开药时说：“你的低血糖如果不注意，极有可能引发高血糖，因为在低血糖的状态下，机体容易出现自我的调整，分泌拮抗胰岛素作用的激素，让机体处于应激性分泌激素状态，这个时候就容易导致血糖反跳，出现高血糖。”

当医生了解郭久伴喝酒比较疯狂时，接着强调；“你，如果不注意，继续喝酒，极易引发高血糖而成了糖尿病患者”。

郭久伴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并下决心戒酒。

这可真的为难了郭久伴，酒就是他的命，戒了还怎么活。不过，为了能医治低血糖，像个正常人，还是决定戒酒试试。一段时间后，郭久伴低血糖的症状一次也没有出现。

另外，郭久伴开始注意饮食，不吃了他喜欢的猪头肉。另一方面，他每天都会去溜狗，跑步，希望通过运动来加速脂肪燃烧。就这么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体重果然降下来了，也没有出现低血糖症状 。

但是这样的坚持，因为一场战友聚会被打断。

偶然的机会，郭久伴和分散多年的战友们相聚。大家谈天说地，感慨往昔峥嵘岁月，聊得非常开心，免不了喝酒助兴。这样，郭久伴的戒酒算是失败了，他又重新开始了喝酒。

喝酒的郭久伴，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出现低血糖症状。而且，酒瘾也比原来大了，每天不喝一斤白酒下肚，算是没喝酒。

恢复喝酒的郭久伴，可比之前喝的更疯狂了。他业余时间都是与酒为伴，不惜怠慢他心爱的女儿，更把妻子气回了娘家。

解除了女儿的监督，没有了妻子的约束，心情郁闷的郭久伴，每天更是借酒消愁，直到最后自己头晕脑胀，手脚麻木。连低头转头，抬高胳膊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很难完成，无奈，他不得不再去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郭久伴患的是二期重症糖尿病，想治好已不可能，剩下的日子，郭久伴必须彻底戒酒。否则，可能会导致腿脚溃烂，牙齿掉光等并发症的出现，严重的有可能致盲或者死亡。

听到这些话，郭久伴后悔万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彻底戒酒，因为他害怕并发症，更怕死……

七、吃点喝点不碍事

路豪寅饮酒的知名度，十里八乡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的口头禅是：“吃点，喝点，不碍事”。所以，无论工作如何忙，繁杂事务如何多，都不影响他以好喝成习惯，好喝成癖好，好喝成乐事，好喝成话题为特征

对此，同事们颇有微词。但他最善长的看人点菜，看事点酒的天赋，又让同事们欲罢不能，爱恨交加。

这种绝活，是他长期揣摩实践中掌握的，还是有什么高人指点？反正酒桌上，他能根据酒事安排，选择出最合理的酒菜价格，最合适的荤素搭配，最可口的饭菜。酒场上只要有他，没人不满意，没人不高兴。同事都会把心放下，交给他全权处理，安排一切。

一次外出驻训，工作了一天的同事们，不想吃食堂煮的饭。于是，大伙撺掇他想想办法。一会功夫，他手拿豆腐丝，香菜，煮花生，生菜，驴肉板肠等凡能下酒的东西，就像变魔术似的，整了三大脸盆下酒菜。饥肠辘辘的同事们见状，纷纷拿出白酒，吆五喝六的大口朵颐，不一乐乎。最后，直把大伙喝的天昏地暗，东倒西歪找不着北了，这场酒事才肯结束。

事后，大伙问他花了多少钱。他神秘的说，东西都是当地饭店老乡白给得。当然，他将大伙外出带的公用白酒也没少偷偷给当地村民。所以，他走到哪里都不愁没酒喝，没有酒场能少他。

路豪寅酒量大，酒风好，酒桌上喝酒，从来是实实在在，不偷奸耍滑。但他喝完酒不回家，耗在酒店不离开，确实让大家很扫兴。有时饭店打烊要关门，路豪寅看无法待着，即使是在马路牙子上坐着也不回家。

每次喝完酒，同事们抱着负责任的态度，都会留下一人陪他。可是，留下的人，每次都被耗上三四个钟头，他才回家。

他不回家，也不闹。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吸烟，讲他中学时学的那些历史知识。

有几次同事强行带他回家。可是，进了小区，他并不回家，而是一溜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时间久了，大家才知晓，家人管教非常严格，尤其是当领导干部的母亲更是强势……

不久，同事们得知，路豪寅将调入省城一个机构的招待处并担任副处长。这真是人尽其才，才尽其能，大家为路豪寅能到一个更好发挥他特长的地方为他高兴。可是，没过多久。大家又听说他患了一种非常难治愈的股骨头坏死的病症，而且与长期，大量饮酒有关，人目前只能卧床休息，而无法下地正常行走，也不能工作了。

大家不理解，股骨头坏死，一般和劳累、受凉、基因变化有极大关系，怎么还能与喝酒扯上关系？本身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

于是，大家咨询了医生。得到了斩钉截铁的结论。医生说：“喝酒和股骨头坏死有关系是必然和肯定的。喝酒时间越长，每日喝酒的量越多，引起股骨头坏死几率就越大，特别是每日大量饮酒与股骨头坏死是呈正比的关系。”

喝酒引起股骨头坏死一般认为是影响股骨头的血运造成缺血的，而路豪寅早期曾经出现过髋关节疼痛、腹股沟疼痛等。此时，他应该做早期检查，敏感地认为是喝酒引起，甚至怀疑是股骨头坏死的前兆，并引起重视，坚决戒酒。

可是，酒精的刺激，酒场的快乐，点菜被人夸奖的成就感，都让路豪寅忽视了饮酒的危害，无视地认为吃点，喝点无大碍，更缺乏了解饮酒可能带来的祸患。一味任性放纵地喝酒，最终自己痛苦，悔恨终身。

　八、被琼浆“奴役”的椰先

刘椰先性格沉稳，说话有条理，办事有章法，群众关系好，并号称自己是自控能力强的优秀人才。

可是，无论刘椰先的自控能力有多强！只要喝酒，有酒局，那么一切的自控美誉就会被他抛到爪哇国。

有人说，椰先就是一个酒疯子。椰先妈妈不这么认为，她说：椰先“就是一个酒徒”。椰先认为酒徒就酒徒吧，至少听着比叫酒疯子顺耳一些。

众人不理解酒徒的意思，于是请教椰先妈妈。

椰先妈妈因为椰先爸爸年青时好酒，没少和他爸爸打架生气，一来二去，对酒文化颇有心得。

椰先妈妈说：“酒徒。现代汉语词典释义，就是“好（hào）酒贪杯的人”。“酒徒”这个词语在古代是没有贬义的。最早在《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中有记载，讲的是刘邦和酒徒的有趣故事。唐．李白在〈梁甫吟〉中，是这样描写酒徒：「君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揖山东隆准公。」唐．元结在〈石鱼湖上醉歌〉中写到:「山为樽，水为沼，酒徒历历坐洲岛。」诗句中的阵式和气魄，无不是对酒徒的赞誉和颂歌。 现代人对酒徒的认识，除缺少了画情诗意，还多含贬义。一般人认为:嗜酒如命，酒量不大，逢酒必醉的人就是酒徒。

能达到“酒徒”级别的人，并不一定讲究坐在哪里喝酒，要什么下酒菜，聚会的朋友是否有酒量，只要自己喝的尽兴就行。

一次，刘椰先老婆请了单位朋友家中聚会。刘椰先还没等菜上齐，就按耐不住和客人们挥拳捋袖，缩着脖子，抿了大口开始了喝酒。等老婆菜上齐，这家伙早已喝的烂醉如泥，一觉沉沉睡去。整的老婆在众人面前很丢人，做客的朋友也很无奈。

一段时间，刘椰先和妻子分居两地。他俩相约，“周末鹊桥仙会”。等妻子兴致勃勃来到。刘椰先和众人在饭店喝的正酣，早把夫妻相会忘到脑脖子后边。

还没安顿好的妻子见状，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坐火车回了娘家。

又一次，刘椰先喝多了酒，误了下午开会。 等他进了会场，见着平时最痛恨开会迟到的领导正在讲话，吓的他差点精神崩溃。领导见状高声断呵！酒精作用下，刘椰先仗着胆子说:“喝高了，”他本以为会被领导臭骂到神经错乱、生不如死为止，想不到，领导竟然很轻柔地说了一句：坐下吧，当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直到坐下之后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事后他终于揣摩出领导何以对他宽大为怀的原因，原来领导大人也是一个对酒别样钟情的人。在领导心里，只有喝高了喝醉了才是开会迟到最合理，最正当的理由！躲过一劫的刘椰先从此喝酒，更加无节制。从此以后，酒徒又多了一个“酒仙”的绰号，叫响了“一方水土”，出尽了洋相。

这次是刘椰先女儿结婚。一般家长给来宾敬酒，都用水替代，防止失态。可是刘椰先，早被现场喝酒的气氛刺激的难以忍受，在给来宾敬酒时，他喝的白酒。每桌敬酒又被来宾好友拉住喝酒。结果，几十桌敬酒的环节还没进行完毕，他已经醉的站立不起，躺在宴会大厅的沙发上，梦中就和金庸大侠比划醉拳的输赢去了。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由于疯狂喝酒，影响了刘椰先的职务升迁和大好前程。

于是，他产生了自暴自弃的想法。工作懈怠，思想消极，可是喝酒的次数和数量一点不少，反而更有些放纵。

一次下午，闲赋在家的刘椰先，找小区门口保安喝酒，造成脑梗死送医院抢救。

还好，现代医学的技术，后期的锻炼康复，外加自己积极配合。一年后，刘椰先就达到生活自理的程度。

面对一天天的康复，面对一天天的好转，面对亲朋好友的邀请，彻底戒了酒的刘椰先开始了参加朋友们的聚会。

聚会开始只喝饮料，到喝红酒，到喝啤酒，到喝白酒的过程。让他找回了自我，找回了自信，找回了过去的辉煌感觉。这让他很高兴，似乎患脑梗不准喝酒的“阴霾”一扫而光。身体一天天的恢复，体质一天天加强，尤其是两个孙子绕膝玩耍，刘椰先感到了天伦之乐的幸福。

他认为幸福美满的生活，自然要有酒助兴，每日小酌才是完美的晚年，完全忘记了曾经的脑梗，和身体的不便。参加朋友聚会敢和朋友拚酒，自家吃饭要酒陪伴，日子天天过，美酒顿顿随，妻子和家人也逐渐放松酒精侵蚀的危害。

一次酒后，大汗淋漓的刘椰先感觉心脏疼痛难忍，家人见状紧急打了120电话。前后仅仅半个钟头，到达医院急诊科的刘椰先就因脑出血离开了人间。

刘椰先由脑梗死到脑出血的过程，令家人反省，令朋友惋惜，更令那些喝酒人的警醒……

　　九、三哥

三哥患肺癌去世，医生说与酒有关。我不信，我也不愿意相信。

想起和三哥痛快喝酒的往事，让我不尽泪流满面。

三哥和我同岁，同年当兵入伍，是妻子的堂哥。

小小年纪入伍在部队汽车团当修理工，练就成了一身超级棒的汽车修理技术。汽车经过，只听声音，三哥就能准确地研判出，汽车是否有故障，故障的准确位置。部队将三哥列为干部苗子，准备提干。三哥却不顾家人反对，要求复员。

复员后，在万人以上的纺织厂后整理车间当修理工，令同行羡慕。

改革开放的年代，三哥放弃了别人求之不得的工作，下海经商，小有成就。

三哥好酒，妻子下岗在家开了烟酒超市。

我有时找三哥喝酒，有时三哥找我喝酒。

三哥酒量大，酒风正。我俩喝酒，没有你推我让或半推半就。酒瓶一开，想喝多少喝多少，轻松自在，放荡不羁。

有时三哥劝我，喝酒要文明，别像饿民似的见酒那么下作。

更不能在酒场上，逼酒、灌酒，强人所难和朋友们拼酒、酗酒。狂饮无度非要喝得人仰马翻才觉得尽兴，烂醉如泥才够朋友。这是酒桌文化中的糟粕，不仅显得个人没文化，更是一种陋习，遭人嗤之以鼻。

喝酒就是享受，要平静，像绅士。别一口喝下去半杯三两的，看似待人热情，其实那是酒奴，对身体也不好。有时，三哥还劝我少喝酒别成瘾，影响工作，造成家庭矛盾。

其实，三哥就是酒奴，他喝酒就上瘾。每天三顿饭，雷打不动，顿顿三两酒，从不喝多。

说三哥是酒奴，是因为他就是被酒牵着鼻子走，被酒奴役的酒好（hào）贪杯者。他最显著的特征，是随时随地，时时刻刻想酒喝； 每次喝多想戒酒，又每次食言戒不了酒。他会喝、想喝，不管酒水孬好，吃饭就想来一点，对酒精饮料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明知长期喝酒伤身体，但却对酒非常热爱，被酒诱惑无力抵抗。甚至可以一日不吃饭，但是不能一日没有酒的境地。

后来，国家经济不好，三哥的生意也每况愈下 ，只好去做老本行，汽车修理。三哥技术过硬，工作认真，修理公司老板升职三哥做技术主管，管理领导着几十号工人，喝酒的机会自然很多。

三哥喝酒很矜持，稳稳当当既讲究又像绅士。可是，有段时间三哥喝酒不这样。不但不安静喝酒还总喝多。喝醉的样子很搞笑，嘴里不断地说一些笑话和段子，让我痛笑不已。尤其是他跳的“缩脖舞”（新疆动脖子舞）手舞足蹈，表情怪异，姿势优美，动作难看，活脱脱一个神经病。我被他逗的，笑的直不起腰。

后来才知道，生意失败，工作劳累，儿子结婚一直不要孩子。于是，借酒消愁，一反常态。

一次半夜，三哥通过微信要我孙女照片，见我懈怠，三哥发了飙。

过后，我才醒悟。三哥和孙女是血亲，三哥经常要我给他发照片，也是排除寂寞和解脱。

不久，三哥被查出肺癌晚期，已属不治之症。看着被癌细胞吞噬瘦的皮包骨的三哥，很少掉眼泪的我哭了。想了很多办法，寻遍专家教授。他们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难道三哥是长期饮酒造成的肺癌吗？带着疑问，咨询医生。

医生解释，引起肺癌的原因不是酒。但早期肺癌发生后，肺部的呼吸功能受到肿瘤的影响，氧气供给量相较于正常人明显减少。因此消化器官，如食道、胃、肠道都处在低氧的情况下，摄入具有刺激性的酒精，会增加消化道黏膜的负担，从而引发患者出现恶心、呕吐，厌食等症状。

发现三哥的上述症状时，我们谁也没有引起重视，反而认为三哥年龄大了，酒喝不动了。甚至认为三哥工作劳累，心情不好造成。

三哥走了，走的突然，走的倏地。而我则带着遗憾和自谴，抱恨终身。

后 记

眼含热泪写完了文章的初稿，接下来就是要形成完整的中篇小说了。虽然文字粗糙，逻辑欠推敲。但这是我从2007年开始酝酿至今的文章。当年，我的首长，张教授及候编辑提出了很好的思路和方案，在此感谢！

后因，工作繁忙，孙女出生，我戒了酒，写作兴趣降低，文章搁浅 。

其实，15年间，完成此文一直萦绕在我心中，想了不下几十种写作方案，始终找不准和想不通，如何清晰的表达主题，确定写作形式。

 想想四十多年前，被战友领入酒行至今。经历和素材，欢乐与悲伤，血泪和教训的积累都是现成的，不需要收集，需要的是责任和担当。要给我的亲人，朋友，以及现在仍然喝酒不想戒酒的人们，留下点可以借鉴的警醒与教训。

文章最后，笔者最想表达的是，酒精对人体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看看那些酒喝多了的人第二天的难受状态，再看那些因酒精对血压、血脂、心率等造成的影响，甚至患心脑血管的病人。

喝酒成了瘾，想戒又戒不掉。笔者认为，这就是自律意识差，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表现。笔者曾经就是酒控子，长期饮酒，也尝试过许多方法戒酒没戒掉。自从退休当了爷爷，担心喝酒影响照顾小孙女，酒自然而然就喝的少了。可是，遇到喜事或节日，还会找借口过酒瘾。

偶尔一次，和多年未见的发小陈黎聊天，说起任性喝酒的趣事。

没想到，这位胸外科专家半夜三点打电话叫醒我，负责任的摆事实，讲危害，苦口婆心相劝……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我彻底想通并真正戒了酒。

中华酒文化博大精深。什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等豪放的诗句，无不道出酒文化在我国的重要地位，何况官方媒介也大力宣传。因此，笔者认为：酒不能不喝，也不是不能喝多。关键是要在喝酒的过程中，争当酒的主人，力求主观对酒的管控，千万不能当酒的奴隶，丧失主观对酒的管控，而成为被酒牵着鼻子的酒控子。真正达到喝酒过程的乐趣，解脱与和谐。只有这样，才能做到酒为我，而不是我为酒，为喝酒而付出健康，快乐甚至生命……

人世百态，百态人间，漫漫酒之旅，笔者印象中喝酒的人远不止文中表述的这些。可为什么文章仅写九个喝酒人，就戛然而止。缘由，是笔者创作《酒九归一》，将许多喝酒人梳理归类成九个喝酒的人；二是按自然界规律九为大，凡事有头就有尾，那就让我美好的结尾，成就酒与九的谐音来结束。让那些喜好喝酒的人，永远快乐无比，永远无忧无虑，永远健康长寿。这就是我写本篇的初衷，也是我美好的祝愿。

写作于2022年八一建军节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