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苍山(车洪国)

—— 切龙中寨矻扎扎节拍摄纪实

作者：车洪国

（原创作品，拥有独立知识产权）

农历六月，阳光普照，历经雨水季的洗礼，哈尼山寨山清水秀，田野里一片葱绿。同时也迎来了哈尼族矻扎扎节的喜庆节日。
应哈尼族兄弟、同姓家门车志雄的邀请，作者和好友吕小楠赶赴红河县阿扎河乡普村村委会切龙中寨，在农历六月初十一、十二、十三的三天里，和这里的哈尼人民共同欢度矻扎扎节。享受了一把歌舞矻扎扎 美食矻扎扎饕餮大餐。
切龙中寨，是一个典型的哈尼族山村，全村共51户全都是哈尼族，山寨座东朝西，视野开阔，眺望远山一览无遗。 这里处于红河县、绿春县、元阳县三县交界之地，用“雄鸡一鸣啼三县”形容，也不为过。 这里的秋冬两季的晚霞和落日更为迷人。

“矻扎扎”，其含义是迎接“俄咀”（哈尼族的一位仙逝的老祖宗仙人）委派小仙人（后来仙逝的小祖宗）到哈尼人间巡访，为哈尼人驱害降魔，祈求“俄咀”保佑山寨平安、人畜兴旺、五谷丰登。“苦扎扎”活动主要展示了哈尼族宗教祭祀文化和娱乐交际礼仪文化。
“矻扎扎”在每年农历6月中旬举行，过3至5天。这时刚栽完秧，农活少，借此时机欢庆。秧苗在田里由黄变绿，迎接薅秧季节的到来，预祝秧苗茁壮成长，长出粒大穗长的稻谷，家家户户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这是哈尼族人民盛大的传统节日，犹如汉族过春节一样热闹隆重。节日期间山寨到处兴高采烈，热气腾腾。
农历六月十一日，是过节的第一天。当天从拂晓时分开始，家家户户便杀猪、杀鸡，开启了节日的序幕。 中晚饭时节，烹、煮、炒、炸的猪肉、鸡肉香飘四溢，弥漫全村。每户哈尼人家以及来自远方的客人围坐在摆放着哈尼蘸水鸡、红烧肉、炸排骨、蘸水猪杂、排骨煮丰收瓜等美食的竹篇圆桌前，大口喝着自己酿制的米酒、大块吃着自己圈养的猪肉、鸡肉，畅叙着一年来的亲情和脱贫走上新生活的哈尼山乡变化，一家人和亲戚朋友其乐融融。 看着他们的笑容，我感到，他们吃的是自己通过自己劳动带来新生活的幸福，喝的是对建成小康社会新农村未来的向往。 取水是过矻扎扎节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哈尼人在过节期间，要去全村的人畜饮水的水源地，用竹筒背或用水桶挑，取清纯甘甜的山泉水回家，在“先祖小神仙”的祈福下，确保山泉去除杂污之物，干干净净，用来烧水做饭，保佑家人和客人一年四季无病无灾，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农历六月十一日这天下午四时正，村里的四德高望众老人，在水源地摆上米、酒、鸡蛋、杀鸡贡奉，口中念起献祭语，举行了取水祭祀。
车志雄的父亲车克三主持了祭祀。

取水祭祀一结束，只见身着盛装的村民们排成长龙，有序的依次取水，有的用竹筒背水，有的用水桶挑水回家。 据介绍，当天取回来的山泉水，不能随意浪费，使用不完的也要等到过完节才能倒。 舂粑粑，是哈尼族过矻扎扎节的美食之一，象征家庭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幸福甜蜜。
节日第二天（农历六月十二日）清晨，切龙村上空哈尼族人家自己栽种的红、白糯米饭味香飘四溢，家家户户开始舂粑粑，用食物发酵出浓浓的矻扎扎节的味道，而这道美味体现出了一家人团结和睦。

舂粑粑是个力气活，就是把用木甄甄熟的米饭倒进一个用木头抠成凹形的木槽，多个男性轮流用力舂米饭，直到把米饭舂碎成泥状，然后搓揉成团，可就捣碎的油拌核桃碎仁就食即可。

车志雄家的舂粑粑原料用的是自家栽种的红糯米，经过他们仨兄弟，以及其他几人三十多分钟的舂杵，再由他的妻子用捣碎的油拌核桃碎仁搓揉成团，便成为一个个扁平圆圆的粑粑 ，趁热吃起来香甜可口。

扁平圆圆的红糯米粑粑放凉后，可切成片烘烤而食，那又别有一番风味。

牛，是哈尼族欢度矻扎扎祭祀祖先的节日祭品。就是村子里每家每户平均出钱，去买一头牛来屠宰后将肉分给家家户户作家庭祭祀供品。 切龙中寨过矻扎扎节期间，每户人家出钱250元，购买了一头公牛，于六月十二上午进行了宰杀，然后把牛肉平均分为五十一份，由每户派代表去领取回家作为祭祀供品贡奉祖先，既体现了哈尼族人的平等，又充分体现了这个民族的人人平等、团结一心的集体主义精神。 据了解，切龙村坚持的是每两户人家主持一次一年一度的矻扎扎买牛、屠宰、分肉轮流坐庄制度。

“苦扎扎”的主要活动内容之一是打秋千，项目有磨秋、竖转秋、架甩秋。
磨秋就是用坚硬的栗木栽在地面，顶端削尖作轴心，再把数丈长的树木横杆的中间段凿凹架上即成。打磨秋时，横杆两端骑坐或爬上相等的人，轮流以脚蹬地使磨秋起落旋转，像磨一样，所以叫磨秋。按照哈尼人的规矩，磨秋杆有规定尺寸，长短不能超过七米，两边的横杆长短要一样。
节日的第一天（农历六月十一日），切龙中寨在车志雄的组织下，一行近二十个男性青壮年来到村子外的山上，选取了一棵生长了20多年粗直的东瓜树进行砍伐做磨秋杆，一路唱着山歌，边使劲拖拉，把坚硬结实的木头做成的秋杆拖到寨边的秋场，由村里的老木工师傅加工得滑溜溜的，然后六七个人再把长长的横杆架在事先做好的上面。
农历六月十三日下午，穿着绚丽服装的哈尼人摩肩接踵的聚到了磨秋场，按照哈尼人尊老敬长的传统习惯，先由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开秋”，他们象征性的甩了几圈以后，一对对、一双双的伙子们、姑娘们轮流上去转。打磨秋是一项哈尼人充满情趣的体育活动，它要求磨秋两边的人数要对等，骑坐的人用脚蹬地面，时而飞速旋转，时而升降起伏，反复转动，悠悠荡荡。甩秋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围观的人也显得更加开心，人群不时发出“哦嗬嗬，哦嗬嗬”的呼喊声，为其加油助兴，气氛十分热烈。 哈尼族是一个都能歌善舞的民族，男女老少们在日常劳作过程中，在节假日都会放声歌唱，闻歌起舞。并在长期的农耕活动劳动生产中，创造出了乐作舞、棕扇舞、竹杆舞等。

农历六月十三日下午，村民们穿上五彩缤纷的节日盛装，还有从附近村子邀请而来的歌手成群结队的相聚到磨秋场，跳起欢快的竹杆舞、乐作舞，人人满面春风，笑颜逐开，载歌载舞，欢庆节日，不亦乐乎。琴弦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在群山间回荡。

切龙中寨是国家级和省、州、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哈尼族民歌多声部演唱传承之地。演唱以树叶、芭蕉叶、自制小三弦、木笛为乐器伴奏。

车志雄作为第二代传承人，他继承了父亲车克三的衣钵，把哈尼族民歌多声部演唱发扬光大。他坚持继承、发扬、创新，发展，数年如一日地在村里组织开展这项活动。为把这项本民族特有的非物质文化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后继有人，他同时更注重在孩子中间教育、培养人才，建立建起了晚间业余教育培训制度。

欢庆矻扎扎，农历六月十三日这天，切龙村组织了哈尼族民歌多声部演唱活动。 当天的演唱，没有伴奏，只有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和声放歌，声音嘹亮，婉转悠扬，在这个哈尼山寨里，伴随着蓝天白云，余音缭绕，颇有空灵之意。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哈尼族矻扎扎节既是传统的民族节日，又是一项有着极大生命力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伴随哈尼人民日新月异的新农村建设步伐，必将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并将永远传承下去。让这块民族文化的瑰宝放射出更加鲜艳夺目的光彩。

特别鸣谢：哈尼族民歌多声部演唱传承人车克三、车志雄通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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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二年七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