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山西省知青创业文化研究会编写山西知青志。</p><p class="ql-block"> 2021年 4月份山西省知青创研会《收集整理山西知青历史资料汇编》编纂工作方案;山西省知青上山下乡历史资料汇编编撰提纲;知青史料收集工作实施细则三个文件相继出台。</p><p class="ql-block"> 5月初我作为志愿者,应邀加入了吕梁知青资料收集队伍,负责收集兴县(包括外地来兴)的知青资料。当我从县档案馆查来北京知青学校花名册和当时县里的知青分配名单,进行逐一核对时,在400多人名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禁心头一颤…</p> <p class="ql-block"> 时钟转回到1973年下学期的一天,上课铃响了,一个身着中式兰布衫,看上去有点油头粉面的小伙走进我们教室,自我介绍:我是交楼申插队青年路显瑜,从今天开始任27班班主任。同学们不屑一顾,不就一个北京知青嘛!</p><p class="ql-block"> 初中两年,我班换了四任班主任,路老师是第四任,难怪同学们连最起码的欢迎也没有。老师顿了下,引导我们打开了课本,翻到《海燕》一文。随着老师标准的普通话,忽高忽低,声情并茂的朗诵,大家惊呆了!教室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我们忘记了翻课本,两眼直瞪瞪地看着老师,直到"一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大家才回过神来!</p><p class="ql-block"> 从此,一节节语文课大家翘首盼望,只为享受老师那优美激昂的声音。要知道六、七十年代在这偏远小县城,说普通话被看成另类,当时有句俗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兴县人说Zao话。从那以后说普通话在我们班成为时兴,就连不爱学习的差等生,自习时间也在用普通话深情地朗读课文。</p><p class="ql-block"> 老师任班主任时正值毕业季,毕业班琐事比较多,但老师凭着知青特有的精神,处理的妥妥当当。并且在教好语文课的基础上,还放弃自己的休息时间,利用自习、放学后业余时间,深入浅出给我们耐心地讲解数学公式、化学方程式等,解决我们学习中遇到的各种疑难问题,引导我们正确使用各类公式,并告诫我们,狠下功夫,熟记公式,灵活运用,举一反三。老师的辛勤付出与渊博学识在一步步感化着同学们,大家从心底喊出了:路老师!</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毕业了。尔后上高中、插队、深造、工作,结婚生子,青丝变白发,昔日的小娃娃升级成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可是我们再也没有见到过老师!</p> <p class="ql-block"> 2016年6月9日,初中同学在并聚会,同学田耀生提供了老师的联系电话,同学们围着我和温班长,我俩轮流拨打呼唤,北京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失望之余,大家又一次提起那节印象深刻的语文课—— </p><p class="ql-block"> 是《海燕》让我们记住了老师,是老师让我们忘不了《海燕》。同学们情不自禁、异口同声高喊"一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p> <p class="ql-block"> 聚会结束,我们多方求助,寻找老师无果。时光飞逝,一晃两年。有天晚上,突然,李刚局长在班微信群里说:同学们,咱们的路老师我找到了!我已和他通话了!顿时,群里鞭炮齐鸣,一片沸腾,大家争先恐后询问老师近况,期盼同老师会面。据悉,老师原在北京某医院工作,已退休。年逾古稀的他,如今依然忙碌。</p><p class="ql-block"> 一次,温班长给我提供了老师的电话号码,犹豫几次,我给老师发去短信。有天晚上已经10点多,一个北京陌生电话打来,刚接通:小郭你好!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我蒙了,这是老师吗?这声音?这称呼?说实话这声音简直就像小伙子;我这一生听到对我最多的称呼是兴文,再就是半开玩笑的老婆家,更多的是老姐,像老师这样的称呼还是第一次。我忙说老师就叫名字吧,您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老师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大我十岁。接着老师说出好多同学的姓名,令我诧异,时隔近半个世纪,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他的记忆真清晰!最后老师说他这个电话一般下班后才开机,让我有事打电话。</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我没给老师打过电话,只是遇到重大节日发个短信祝福问候!老师的祝福我也及时转发同学们。倒是老师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询问同学们的情况。有次我试探着问老师: 同学们只要走到一起,就会问老师多会来太原?多会到兴县?几十年了,大家就是见了面也未必认识,同学们想看看老师,是不是可以加微信?老师告诉我他没开微信,会想办法解决的。</p> <p class="ql-block"> 2008年在布隆迪</p> <p class="ql-block"> 2018年8月在平遥</p> <p class="ql-block"> 后来老师间不间发来一些短信:</p><p class="ql-block"> 下周去盘锦,营口,双辽。再过些天去介休,台州,年底新加坡。争取去介休时回趟兴县,看看大家。</p><p class="ql-block"> 在盘锦,明天去营口。</p><p class="ql-block"> 刚从安达曼海滩回到新加坡!过几天去印尼。</p><p class="ql-block"> 不定期到京郊,河北,辽宁会诊。身体还好吧?</p><p class="ql-block"> 昨天由赤城回来,马上去顺义,回京后聊。</p><p class="ql-block"> 刚由盘锦营口返京。争取秋天回兴县看看大家!...</p><p class="ql-block"> 看得出老师仍然马不停蹄地奔波,还在为救死扶伤尽着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责任!</p><p class="ql-block"> 收集资料伊始,我曾给老师发去短信,询问、核对北京知青人数等,曾试图让老师写个简历,发些证书影件,因为我觉得老师挺优秀,在知青中算佼佼者,应该为他记上一笔,不想老师直接拒绝。</p><p class="ql-block"> 搜集资料时,我发现了姐姐早在2019年劳动节写下的《落户安乐沟村的知青往事》一文,受到启发,于是我抽收集资料空隙,写下了《老师 我们想您》短文,仅以此表达全体同学对老师的思念;并引导大家从不同角度回忆那个特定的年代,特殊的一代青年,把知青的真实经历重新展现出来。</p><p class="ql-block"> 一天有同学打电话说,她把我写的文章告诉了老师。2021年6月7日老师给我发来短信:</p><p class="ql-block"> 刚由外地回来。感谢同学们的溢美之辞。</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来 ,我一直心存内疚。内疚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内疚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没有激发出你们学习文化,学习科学的乐趣和激情。而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学者是老师在他启蒙阶段启迪和诱导的结果。在我三十多年的执教生涯中(退休时还兼职首都医科大学六系诊断教研室主任),你们是我最单纯,最朴实,最渴望获得知识的学生。但我做的太少。本来我有能力这样做,但我胆小,我没有做。我悔恨!我不是一位好教师。在那个"白卷先生"被吹棒为英雄的疯狂的年代,仅仅为了让你们多学点书本上的知识,我默默承受着许多的压力……</p><p class="ql-block"> 你们中的几个小顽童追逐卖炭老汉唱颂(唐)白居易《卖炭翁》的情景历历在目;自习课上我讲解化学分子式,你们豁然开朗的微笑还常常呈现在我的眼前……</p><p class="ql-block"> 知道你们现在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倍感欣慰。我也知道个别同学生活比较艰苦,我们一起来帮帮他们,帮他们走出困境好吗?</p><p class="ql-block"> 很想念大家,争取今年的秋高气爽之时,再回到晋西北高原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在那里,我送走了年青生命中最宝贵的一段光阴;在那里有我最可爱的学生!</p><p class="ql-block"> 看着老师的短信,我无以言表。1968年12月老师响应党的号召,从祖国首都北京,千里迢迢来到兴县这个贫穷落后的山区,一直奋战在农村广阔天地。是缘分让我们在城关七年制学校相遇成为师生,可相识几个月就分别,仅仅留存下一张毕业照。近半个世纪以来,弟子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老师!现在老师找到了,肆虐的疫情又无情地阻碍着师生的聚首。古稀老师和花甲弟子何日可相见?弟子们好想陶醉在老师悠扬悦耳的朗诵声中!好想再聆听老师那娓娓动听的讲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