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高考成绩刚出来,儿子就嚷着要去旅游了。由于疫情,我让他再晚几天,而与之同游的同学妈妈也赞同我的看法,但终归,强压在心中的欲望一次次地蹦出来,儿子跟两个同学再次向我申请,我们做妈妈的都同意了。</p><p class="ql-block"> 出游路线立马被三个小子确定了。先由海口飞往重庆,再由重庆坐动车到成都,然后由成都飞回海口。主要的去回路线确定,细游的部分也在规划当中。我建议他们先去看看渣子洞,然后去看看奈何桥。其实这两个地方在我去重庆时并没有去过,自己竟脱口而出让他们去,不由地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我臆想中的渣子洞是凄风惨雨与哀鸣。而奈何桥,又是期昐与归隐。阴阳两界,怎样的难分难舍?我让孩子们去看去体验的潜意识是什么呢?是幸福的来之不易?还是生命的短暂与无奈?我的建议,并没有得到孩子们的回应,而我儿子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十七岁的脸,毕竟太过青涩,他不懂妈妈此刻的心情,他不懂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他低着头继续在网络上进行他的旅行圈点,多美好的网络时代。不用亲临其境就能了解全世界的旅行信息。而真正属于我的旅行又在什么时候?仔细清算,应该在我四十二岁的那年,而姐恰好五十二岁。妺妹不到门四十。三姐妹相约游云南,而且自由行。我和妹妹从海口飞桂林,姐姐由衡衡阳飞桂林三人相会,再由桂林飞昆明。尽管姐妹三年未见,但嬉闹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我从小就是姐姐的跟屁虫,妺妹又是我的跟屁虫。姐姐出嫁的那天,准确地说,姐姐跟姐夫领证的那天,我悄悄地尾随他们,心里是难过的。我知道姐姐虽然还是我的姐姐,但是,她已不完全属于我的姐姐了。那年我十七岁,刚上高一。那天下午,我要上学去,我尾随他们,相隔200米左右的距离。姐夫拉着姐姐的手一路说笑,我跟在后面一路无语。我想,如果姐姐突然回头发现了我,会不会惊讶地说:咦,你上学去呀,然后止步等我?然姐姐终于没有回头。不多远,我就跟他们分岔而行了。我心里没有高兴,却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和忧伤。这忧伤似乎还浸在昨天,姐姐今天却儿女双全,喜洋洋地站在我面前。我暗笑十七岁的我对姐姐那份感情的自私。那时,我总认为我们会永远生活在一起,不会参进任何一个陌生人。</p><p class="ql-block"> 三姐妹的旅行是欢快的。但在昆明玩过一些景点后,三个人的意见明显产生了分歧。原因是我们大伯父一家就在云南盈江。伯父是支援国家三线建设从湖南来到云南的。大伯虽然去世了,但伯母还在,且已快九十高龄。姐姐建议去看看伯母,既然已经到了云南,理应去拜访。而妹妹认为,我们三个好不容易从家里脱身出来旅游,结果把时间浪费在走亲戚上了。违背了来时出行的意愿。而我,历来属于兼顾的性格,觉得姐姐跟妹妹说的都很在理,保持中立。三姐妹卧在民宿里一时无了主见,但我们出行的日子是有限制的,各自跟家里请假一星期。姐姐是老大,最终妥协,我听你们的吧,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妹妹立马说,那就参团去丽江跟卢沽湖。我乘机点头。</p><p class="ql-block"> 丽江,依然是很多人赞美过的丽江,而泸沽湖,却是我百般不解的泸沽湖。神秘的摩梭族的走婚风俗,神秘的摩梭族的生死屋和天葬。这三个要点,就像三颗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我心里欲罢不能。</p><p class="ql-block"> 摩梭族的走婚,是典型的母系氏族。一个家庭,以女性掌管权力为主。为了繁衍生息,女子要到外面去主动结交异性,以达成生育的目的。而男子,并不养育自己的孩子,孩子由女性家的父母及兄弟姐妹供养。这种家庭结构,看起来不可思议,实际上,有它的粘性所在。一家子的亲情关系,一直维持在同一屋檐下,相亲相爱,永不离弃。没有婆媳之争,也没有兄弟之怨。如果你在泸沽湖看到摇橹摆渡的一对男女,切莫认为那是一对夫妻,而是兄妹。</p><p class="ql-block"> 我去过摩梭族的一户人家。听他们讲了家中的生死屋。摩梭族人有病也不去看的,而是利用自己的土方。他们是没有医院的。如果土方也治不了的病,那就顺其自然地把病人抬放到生死屋里,让其油灯耗尽。他们也不实行土葬,当地是见不到暮地的。一个人死后,就用裹尸布把他抬到一座规定的山上,让鸟儿分享。他们认为死者的灵魂已进入天堂。而对于孩子的降生,他们也没有妇产医院。产妇快临盆时,就躺到生死屋里,顺其自然地生产,亲人围坐旁边祈祷。如遇难产,他们也不是心急火燎地将产妇尽力送到医院,而是祷告。产妇死了,那是她的命,如果孩子死了,也是他的命。对于他们的这种顺其自然,我后背陡然有些发凉。认为在现在这个文明且经济发达的年代,而摩梭族要有着怎样的铜墙铁壁,才把这种文明远远地拒在门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刚收回思绪,儿子圈点的地点已经完成了。上报费用,约五干左右。我支付他六千大洋,他立马微信回复我,谢谢老板,老板大气!而我此刻,却跟他同在一间屋里。我们非常默契地对望了一眼。我知道,我与儿子的交流与互望从此会成为常态。他旅行永远在我心里,我旅行永远在他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而人生,也不过是一段段旅行的呈现,风风雨雨,相遇一些人,相忘一些人。惟有爱与纯真,才是旅行的动力。我对儿子说,要不,老妈跟你们一起敲敲边鼓?儿子一脸嫌弃,我知道,这嫌弃伴随着他的成长,而我只是他旅行中,回头的那一盏灯而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