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兰空机关搬到夏官营后,后勤部首长除了小车外,还配备一台战备车,以备战时之不虞。指定的是汽车三连的解放牌。“大解放”配备给军队首长当“坐骑”,恐怕也是开历史先河鲜为人知,应该补记入“大解放”的功劳簿。我的车就被指定为和副部长的战备车,供首长随时调度。平时我照常执行各种任务,只是在突发情况下出动。 1970年榆中兴隆山空军地下指挥所已经开工,我被派去搞建材运输,天天跑大山沟。有一回通知我,说和副部长要去地下指挥所。第二天,我装好车和另外两台车在停车场待命。等了好久,一位后勤司令部的参谋来了,说和副部长临时有事暂时不去了,派他去看看。我就让我的副驾驶,一位黑龙江五常的兵坐其他车,那位参谋钻进我的驾驶室,我在前面开路,朝地下指挥所工地驶去。那是冬天,出得大院不久就下起大雪。兴隆山里道路崎岖险峻,全部是单行道的简易公路,会车只能预先找可以交汇的地方慢慢通过,还好“大解放”的气喇叭穿透力很强,“巴巴”的啼鸣可以穿透几座山谷。山洼两边的树上乌鸦特多,硕大黝黑,每次路过乌鸦都成群结队声嘶力竭地“刮,刮”乱叫,乌鸦在老百姓心中是不祥之鸟,头一遭听见这样巨大竭力的鼓噪,心底还真有点瘆人。许多路段汽车都在结冰的河沟里咣当前行,我们的车都是拉的东北红松,车轮挂着防滑链条,经常失去控制地东倒西歪,车厢叽叽嘎嘎作响。那位参谋死死抓住门把手和枪托,对我说:好家伙,真危险,这车可不好开啊!说着说着离工地不远了。这时进入悬崖路,左面是陡坡,右边是3米来深的断崖,我的车刚刚通过一个路面带豁口的地方,前轮过去后轮就感觉到豁口在塌陷,便毫不犹豫地加大油门猛冲过去,停车一看,果然原有的豁口塌了一块,后面的车已经不能通过。怎么办?幸好我们一行中有两位黑龙江五常县的兵,人高马大。大家下来,顶着风雪,身单力薄的战友用铁锨铁镐把道路豁口两端挖出槽,人高马大的东北兵将车上5米来长直径30来公分的木头抬下,铺在上面,终于把车平安驶了出来。到了工地我跟着那位参谋走进洞窟,通风机、风钻机发出震耳的响声,有的地方还在做水泥被覆;洞子里的通道已经安装好一重又一重厚重的大铁门,那比我后来参观过的滴水洞和杭州704工程(林彪的西湖地下指挥所)所见到的铁门还要厚实多了。鬼都不会想到空军首脑机关将会设在广袤黄土高原上这样一座不为人知的大山中的山洞里,苏修的核武器也只能望而兴叹!从我亲身参加的几大空军国防建设工程经历,禁不住深深感叹毛主席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其深遽战略思想的高明和伟大。天黑后回到军区大院,那位参谋伸出大拇指对冯连长说:你们三连的驾驶员可真能吃苦耐劳啊! </h1> <h1> 我的“大解放”虽是和副部长的战备车,可我和和副部长面都没有见过一次,更别提坐车了。时隔不久,竟然传来噩耗,和副部长因为恶性肿瘤去世了。我们连长派57年广东籍黄正球副连长带着我和大概一个班的战士,到后勤部小礼堂参加了他的追悼会。和副部长逝世时还不到五十岁,备受尊敬的老革命英年早逝,令人悲槭。</h1><div><br></div><div> 2022年2月于长沙</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