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1969年11月份,中苏关系白热化,兰空机关整体搬迁到夏官营成为紧急任务。汽车三连刚刚整编给空军汽车三团后,就从青海湟源调到西安,为兰空机关搬家。这个时候夏官营大院接近竣工。空军对兰空机关结构调整也已经完成。兰空机关首次实行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三大部机构,属兰州大军区和空军双重领导。夏官营营建蓝图就是按照三大部结构建了三栋独立的大楼,司政后各占一幢。这次搬家是一次大规模的战略疏散和迁移,不分白昼,任务十分紧张。我先后执行的任务既有司令部后勤部的搬运;还有西安军事电信学院部分转移;兰空传染病医院转移到岐山蔡家坡等。每次出车都由一名参谋或者助理员带车。尤其是西军电的转移,戒备森严,全部是夜半三更行动,拉的物资据说都是绝密设备或者资料,每一车都有军人的监管,参加的车辆也最少,这些物资被拉到西安火车货站,装上车后,究竟是运往何方,只有带队的参谋们知道。据我听那些参谋们的话语,有的运输目的地并不是夏官营。<br>1970年初兰空整体搬迁完成后,三连驻扎夏官营,也是我二进夏官营。<br></h1> <h1>此时的军区大院里高楼林立,道路纵横,设施完备,一片繁忙。除了军区首长的“将军楼”和一些附属建筑还在施工,大院已经完全成型。此时的汽车三连,番号已经不是原来的番号,上司也不是原来的上司。担负的任务也由基建运输为主,转为为大院后勤服务为主,以工程建设为辅。1970年,空军后勤对兰空汽车部队做了充实调整。驻扎徐州的空军汽车第三团,调防到兰州,隶属兰空后勤部。原兰空汽车营进行拆分。在青海湟源的汽车三连被改编,一部分人调到新疆空九军。调进来一些天津兵和河北赞皇兵。汽车营修理所划归新疆空九军。汽车三团的番号是87432部队,汽车营668番号被取消。以至于71年以后入伍的兵对汽车三连的前世今生始终都没闹明白,误以为三连就是徐州时期的三连。<br>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汽车三连开始配枪。我开的“大解放”本身就带有枪托架,那时是副班长,发的56式半自动步枪,10发子弹。后来我当了班长又换发了56式自动步枪,30发子弹。每当我荷枪实弹背着枪,在兰州通往陇西的华达岭上飞驰,在延安、延长、子长、吴堡县城穿越,在西安大街餐馆出入,老乡们用羡慕的眼神聚光我们,那种“塞上秋风鼓角,城头落日旌旗。少年鞍马适相宜。从军乐,莫问所从谁。”的神气感就毫不掩饰地从眉宇间鼻子里嘴角边流露出来!<br>1970年,空军司令部来夏官营汽车三连为空军吴法宪司令员选调汽车驾驶员。据说吴法宪有个特别的习惯,就是每三个月换一个汽车驾驶员,而且都选自于河北房山的空军汽车第一团(87417部队)。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到汽车三团选调。我和另外两位68年的广东番禺兵被初选。过了一阵子,结果下来,番禺兵中那位姓梁,年龄比较大,身高皮黑,语音深沉的被选中,不久进了北京。据说后来吴法宪还是另有人选,我们连队的那位战友也留在房山一团继续开车。世事难料,两年后的秋天威震天庭的吴司令员竟成为了阶下囚。<br> 1970年4月左右,靖远打拉池机场筹建。据说这是毛主席亲自批准建设的三大机场之一,代号8702。我被派到打拉池机场建设指挥部筹备组开车,成了打拉池机场第一批建设者。<br>打拉池属于兰州白银市。白银是西北大名鼎鼎的有色金属工业基地。顾名思义,白银应该是它的主要矿产品。其实不然,白银也产白银,但是却以铜矿为主,它与祁连山铜矿同为一脉,是我国少有的富矿,由此白银亦被称铜都。从兰州过了中山大铁桥,从北塔山下往左走,就是通往白银的公路,那一道道梁一道道峁的地貌别有一番景象。道路两旁大片的工业厂房气象万千,闪闪发光的铜矿石俯身可拾。我喜欢那些亮闪闪的矿石,就捡回来一些,战友们都喜欢,抢着留着纪念。我至今仍保留着一块金灿灿的矿石,它见证着当年大西北的丰富的资源和如火如荼的工业建设的历史风貌,也是我保卫西北建设西北的物证。十年前看到一个当地土生土长的大学生网民写的一篇文章,说白银早就厂矿倒闭,工人下岗,民众极度贫困。只出了一个20年隐名埋姓奸杀10多个妇女,令妇女日夜惶惶,社会恐慌的恶魔使白银全国出了名。当地年轻人都想方设法背井离乡。对照我心中红红火火的白银,不禁心生眷恋。 <br>打拉池是一条鸟不拉屎的河沟。那里的农民自当年看到三军会宁会师路过的红军外,再没见到过军人。听当地农村干部聊天说,有一次农民看电影,山民们从距离三、四十里地的四面八方赶来。一边看一边有村民啧啧称奇:共产党就是了不得,把鬼捉来给人看。<br>过了一个来月,空军副司令员邝任农到打拉池视察。坐的是从榆中机场换乘的小型直升飞机。飞机按计划降落在干涸河道中央划白圈的一块平地上。当地听到这么大的官坐飞机来,便组织农民打着红旗摆开阵势欢迎。飞机一边降落,欢迎队伍一边往白圈里围,结果在落地时尾翼打到一杆红旗,把尾翼打断一截。警卫人员赶快驱散人群,邝副司令被吉普车接走,看了看指挥部听了短短的汇报,便上飞机打道回府。<br>比我先去的还有一个后勤勘测队的长沙兵,叫谢林。是长沙一中的。他们来搞地勘,住在离指挥部3、4公里的山上。住的是帐篷。我每天都要送测绘组两位工程师去勘测工地。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谢林总是要和我扯个够才让我回去。有一天,他神秘地跟我说,他被处分了。我吃一惊。问他怎么回事?他悄悄地说,晚上站岗,又凉又乏味,他突然想玩玩枪。那时候站岗都是荷枪实弹。他就对着黑呼呼的山林间开了几枪。枪声把帐篷里的战友惊醒,问他怎么啦?他说看见狼来啦。后来经过一番盘问,他也没有经受住“坦白从严”的考验,背了一个通报批评处分。</h1><h1><br></h1><h1> 2022年1月写于长沙<br><br></h1> <h1>附打拉池近期照片(照片来自网络)<br> 离开打拉池52年。由于种种原因,打拉池机场由一级战备机场降为二级机场,到2000年左右,已经完全荒废,成了一个自驾游和烧烤的活动场地。不少有着“打拉池”情结,曾经的建设者和驻军战士,千里迢迢来此故地重游,回忆当年鼎盛时期的风采。以下是他们发在网上的一组照片。<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