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 曾在《美篇》里写过有关六安新华印刷厂琐忆的文章,共分上下两篇。几天前,在原厂同事群里,遇到件有趣的事:离厂22年后,有位群友在公众场合发现了以前的同事,就上前打招呼,没想到对方竟已不认识自己。</b></h1><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5.cn/2yuk86vq?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六安新华印刷厂琐忆(上)</a></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5.cn/2z0w1d3h?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六安新华印刷厂琐忆(下)</a></p> <h1> <b>不得不感叹,时光变迁,很多人的相貌和心境都发生了改变,但那曾经过往的依然会在各自的心里留下或多或少的印记。为了纪念那段曾经火热的青春岁月,决定继续写一写,关于原新华印刷厂装订车间曾经有过的人与事。</b></h1> <h1><b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时间久远,其中的某些情节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也许会有一定程度的混淆和误差,但事情本身应该基本属实的。于是就借用电影里的蒙太奇手法,用意识流将那些看起来时序不相符的场景串联了起来。</b></h1><h1><b style="font-size:20px;"> 瑾将此篇献给印刷厂里那些一起工作过的同事,那些“吹过你吹过的风、走过你走过的路”的人们。</b></h1> <h1> <b>20世纪90年代初的某天早上,住在新华印刷厂东边南大庄的刘国全,赤脚穿着拖鞋,开始出门走往机折班上班的路上。刚拐上紫竹林路,就与大师兄王友之擦肩而过。他挂着从南门菜市场买的菜,正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往厂区后的家中。</b></h1><h1><b> 来到厂部门口水泥路头,迎面碰见从对面家属区出来的三面刀手荣军,骑着自行车,后座带着李芳一同向他打着招呼:“大杠头,早上好!”。</b></h1><h1><b> 进了厂大门,没走两步,瞧见装订车间门口,机折班的“二玲”——丁毅玲、龙玲各自拎着一只暖水瓶,准备去锅炉房打开水,她俩边走边在笑谈着什么趣事。</b></h1><h1><b> </b></h1> <h1><b style="font-size:20px;"> 7:30正式上班后,全车间通知开大会。大家聚集在配页班和订书班之间的开阔区,坐在堆放的书帖或码书板上,听车间主任赵宗芳宣讲:由于目前厂里接到出版社的书刊任务非常紧迫,工期短,为了按时交货,需要各班组机台全员开动加班加点,实行“七对七”(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上下班时间,做到停人不停机,两班人马轮转,提产能保产量。</b></h1><h1><b style="font-size:20px;"> 随后宣布机折班的各机台责任人:1号机长陈伏(伏明星)、2号机长余光、3号机长王友之、4号机长李传新、5号机长梁月木、6号机长方军;“订包烫”机台由张炜和刘全枕各带一班人员“对倒”……</b></h1><h1><b style="font-size:20px;"> 就这样,历时一个月的生产大会战打响了。</b></h1> <h1> <b>机折班里,就数5号机开得最欢快。机长梁月木个子不高,小眼睛,平时一头凌乱的头发,看起来面色有些憔悴。就在上月,他刚结婚。那天大伙儿前去喝喜酒,看着他打满摩丝的整齐发型,穿着崭新挺括的中山装,笑容可掬地向大家递烟敬酒,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b></h1><h1><b> 王勇在2号对开机,用手洗开大半令纸,全铺上输纸台,用块长木条将它摊开整理完后,来到收帖斗处,双手抱起一大堆已折的书帖,放在工作台上。拍齐翻转,拣出几张折角不齐帖标走动的书帖,一张张打开,拿起竹片将其重新改正修齐。很快又发现了十来张内外白页及印花跑规矩的书帖,就找到正在车间巡视的质检员邵慧萍,把这些书版车间不合格的半成品都交给了她。</b></h1><h1><b> </b></h1> <h1> <b>配页班里一片繁忙。随着配页机发出有节奏的“嘎达嘎哒”声,几十个加帖斗子不停地输出书帖,跟着传送带进入收帖台。班长张克甫在配页机前,拿着根木棍来回巡视,看哪个加帖斗有问题,一通敲敲打打后,向外喊道:罗太胜,快把打好腊的第一帖送过来……</b></h1><h1><b> 车间角落,一口大钢精锅放在电炉上,熬着满满的石蜡。一位40岁左右的汉子,圆圆脑袋上仅剩少许一圈头发,穿件背心,脖子搭条毛巾,正低头不停地用刷子蘸蜡液,往已铺好的书帖脊背处打蜡。听到张班长的呼唤,他抬起了酷似陈佩斯的那张脸,有些结巴地回应道:老——黑——皮,叫——什——个?!就——来——了……</b></h1><p class="ql-block"><br></p><h1><b> </b></h1> <h1> <b>一天下午,大伙正干得热火朝天,突然所有的机器都同时戛然而止。紧接着得到通知:由于紫竹林片区紧急抢修线路,实行拉闸停电,第二天中午才能正常供电。<br> 正在细算自己加了多少个班的王芳琴,有些不甘心地说:哎哟,还有半个班没完成……<br> 4号机长李传新,已经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寝室,然后骑上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赶赴北四十铺粮站,去见自己新婚不久的老婆。听到王的自言自语,他接了一句:人不死,活有得干……<br></b><b> </b></h1> <h1> <b>2号机台的王正安,是个帅哥,白净的皮肤,瘦高的个头,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他一声不响地推出停在角落里的凤凰牌28型自行车,拍了拍坐垫,抬起长腿,飞身上车,一溜烟地骑出了门外。</b></h1> <h1> <b>1号机台的邵安全,一头自来卷的头发,白皙的面庞,有着两大爱好:喝酒、打麻将。此时眯眼一笑:堤内损失堤外补,走!摸两牌去,闪手就把加班费挣回来了……</b></h1> <h1> <b>难得忙里偷闲,车间里打杂的黄正明迈着有些一瘸一拐的步子,已经邀了几个同好,即将在胶房里大干一场——“掼银角子”:用杯子盖住旋转的硬币,猜正反面,一赌输赢。<br> 听到停电的消息后,很多员工纷纷开始收拾工具和整理物料。正在订书班大案板上,用特制的竹片手折三刮页的邓师傅,突然用力地拍了拍案板,大声连说道:“就不干!就不干!就不干!……”<br></b><b> </b></h1> <h1> <b>连续加班夜战两周后,张炜一人用手拖车,把一车车堆满的书帖,在车间里东西两边,来回挪运了几十趟。然后坐在“订包烫”加书帖的斗子旁,擦了把汗,扶了扶眼镜,有些黯然地对前来探望的葛杰说:“我想我丫头了……”</b></h1> <h1> <b>大会战过后,厂区也恢复了正常的上班作息时间。</b></h1><h1><b> 有天下午,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在三面刀工作台的地上,放着几筐切落的纸筋(成品书的下脚料)。龙玲正急匆匆把它们一筐筐抖翻在地,在其中仔细地查找搜寻着什么。原来是她戴在手上的金戒指不小心弄丢在里面。路过的几位同事知道后也帮忙查找起来,他们一遍遍地毯式搜索,弄了很久,那枚戒指终于被“猴子”刘家明找了出来。</b></h1><h1><b> </b></h1> <h1> <b>又是一个岁月静好的午间,大家都在端着饭盒或搪瓷缸吃饭,这时厂部的广播已经响起。播音员陈琼正在读一篇稿件,是刘全枕写的通讯。其中记录和表扬了刚来车间不久的吴业红,说她是个工作认真负责,待人和蔼可亲的好姑娘,并送她个称号——“开口笑”。</b></h1> <h1> <b>多年以后,回望这段佳话,这应算是刘全枕写给吴业红的一封公开的情书。一段美好的姻缘,就此拉开了序幕……</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