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贞乡愁|卖粮记忆

安陆市义贞文化传媒中心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每当路过吉庙原粮站,我都情不自禁驻足观看,只见夕日高大气派的粮站铁大门锈迹斑斑,院内的一排排粮仓已破烂不堪,成为被遗弃的建筑物,堆积小山一般露天仓库的空地上长满了野草,满目萧条,一片没落景象。只是部分露天仓库后经整修后租给一家驾校开办王义贞分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睹物思情,感慨万千。谁会想到上世纪八十年代,这里曾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异常繁忙。能在这里上班,都会让人羡慕不已。四十年物换星移,当年的繁华场景亦不复存在,作为一名曾经的亲历者,深深见证了粮站由辉煌走向衰退的过程,昔日卖粮困惑的场景跃然浮现,留下难以抹去的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卖粮高峰期集中在秋收后,并且村民只能到指定的粮站出售,粮站分区域收购,一般涉及周边几个村。吉庙粮站涉及大桥、刘岗、太平、铜门等村,由于地方狭窄,卖粮人多,出现了实实在在的“卖粮难”。当年卖粮非常的不易、心酸。那种感觉,那种心情,刻骨铭心地印在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我的老家铜门村,属半平原地带,土层深厚,质地疏松,通透性好,土地肥沃,而且有漳河和大桥河穿境而过,水源充足,特别适宜水稻种植,是传统的农业种植区,种植水稻是村民一年主要收入来源。由于当时刚刚实现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村民们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责任田,种植热情空前高涨。我家也分到了近10亩的土地,父母亲整天泡在地里,顶烈日、冒酷暑,耕田、栽种、打药、施肥、除草,辛勤劳作,忙的不亦乐乎。人勤地不懒。的确如此,那时我家的粮食年年丰收,十亩地收获粮食一万多斤。面对丰收的粮食,父母亲总是掰着手指盘算,憧憬着美好的希望。当时粮食价格约每斤0.18元,我们留足口粮后还可以卖2000元左右,在那时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种粮食虽然辛苦,但我们最心酸、最头疼的事却是卖粮。我的父母老实本分,粮食收获后,总是晒得很干,杂质也少,生怕卖不出去,如果当天能卖掉就很是满足。每次母亲把晒过的稻谷随手捡上一粒放在嘴里用板牙咬,若听到“嘎嘣”一声断成两截,这说明稻谷已晒干,于是就用麻袋进行统装,然后码在板车上。一车一般可以装1000斤左右,同时还顺便带上笤帚和簸箕备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一大早,父亲套好牛车,我牵着牛绳,父亲掌着板车,我当时只有十四、五岁,还在读初中。粮站离我们家约2、3里路,全部为坑坑洼洼的砂土路。湾后就是一段又长又陡的上坡路,牛拉着沉重的粮车直喘粗气,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爬坡下岭,一路艰辛。到达粮站已是晌午时分,只见满载稻谷的板车一辆挨一辆,绵延几百米,宛如一条长龙,我们很自觉地排在后面,当时正值烈日当空,焦阳似火,大街上又无树荫遮挡,只能蜗牛一般慢慢前移,备受烈日炙烤的煎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到验质人员到来,验质人员是一名年轻人,父亲急忙上前搭讪,套近乎,可他毫不理会。只是用验质用的铁钎筒在每个麻袋上扎来扎去,并且熟练地提倒磕,抽取粮食样品,再用仪器检测水分,以及浮壳数,整套流程约5分钟,我们提心吊胆地等待,生怕不合格,由于我们没有门路,再好的粮食也只能卖到三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至今依然还记得有一次,粮食验了个等外,也就是不合格,粮站拒收。父亲又是赔笑脸,又是递烟,卑微地祈求验质人员手下留情,但验质人员冷漠地说,你的粮食水分大,杂质多,晒与扬一样都不能少,然后扬长而去。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找了块水泥空场地去晒谷,刚晒好,屋漏偏遇连阴雨。刚刚晴空万里,突然乌云滚滚,暴雨来临,我们又是一阵忙乱,粮食淋湿了,人也变成了落汤鸡。个中心酸,终生难忘。更有甚者,有时当天未能卖掉的粮食,不得己只能在粮站过夜,等第二天接着排队继续卖,蚊虫叮咬、整夜无眠,其间所受的苦和折磨,真是一言难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卖粮就是一关一关的过,验质过关后就是划价,然后就是过磅、卸粮、结账。最怕在露天仓库顶卸粮,当室内仓库收满后,多的粮食只能堆放在露天仓库,尤其是露天仓库快要封顶的阶段,要走好几节长跳板才能爬上去,当扛着百来斤的沉重麻袋走在又窄又陡的架板上,一颤一颤、心惊肉跳、两腿发软,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汗衫都湿透了,但能把粮卖掉,虽苦虽累,却心满意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岁月如歌,往事如烟。转眼之间,四十年已过去,曾经令人称羡,炙手可热的粮站亦不复存在,由于粮食市场的放开,三农政策的落实,粮食收购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现在粮食贩子直接到农户家现金收购粮食,农民由被动卖粮到主动,无需倒腾,大大减少了劳动强度。</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b><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村民卖粮的变迁,折射出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进步,不堪回首的卖粮难已彻底成为历史,唯有上了年纪的人仍会时时想起昔日卖粮的甘苦,并将永远地留在记忆深处。</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图文|曾 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编辑|曾祥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编发|安陆市义贞文化传媒中心</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