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于鲁迅故里

蘭豀儂（文銳）

贺知章的一首相和歌辞《采莲曲》，用“稽山罢雾郁嵯峨，镜水无风也自波”的绝妙，使得绍兴的山水名扬天下。

绍兴，简称“越”，古称“越州”。越国建都于公元前490年，距今已有 2510 年的历史。

到了南宋建炎四年，即 1074年，宋高宗驻跸越州，取“绍奕世之宏休，兴百年之丕绪”之名，表达继承世代之齐天洪福，中兴百年之国家大业之抱负理想。

可见，绍兴之名颇具大气、充满奋进;绍兴之域文化厚重、名人辈出。

游绍兴需要耐心，需要深度，最好跟着课本游。

绍兴，我不记得曾经去过多少次，但陪同家人三代同游绍兴，还是第一次。

受战友“山娃子”夫妇的热诚邀请，顶烈日、冒酷暑、战高温，穿行于鲁迅祖居、故居，漫步于百草园、三味书屋，乘乌篷船往返于沈园。

因为姜姜派派年龄太小，还不适合游学，只好浅尝辄止，走过看过说过算过。

然而，孩子的提问挺有意思。

姜姜问:外公，台门究竟是什么?

台门呀，就是绍兴当地独具特色的民居代称。刨根问底就比较复杂，但清代的翟颧在《通俗编·居处》中有这样的通俗表述:“凡高大之门，时俗漫呼之曰台门”。于是，绍兴当地人就把有一定规模封闭独立的院落都称之为台门。其实，兴建台门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光宗耀祖。

台门，多数深藏于小巷深处，院落幽静，白墙黑瓦，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是古越风格民居建筑的主要特征。

鲁迅故里有祖居、故居之分，都是台门。周家老台门是祖居，是鲁迅祖父母的家，故居则是鲁迅生前所居住过的房子。

跨过高门槛，天井里，保存着古风遗韵，厅堂里，陈设着昨日记忆。一座台门就是一部家族的兴衰史。

孩子没有兴趣关注台门斗上悬挂“翰林”的喻意，也没有意愿探究“德寿堂”的功能，而是好奇着一些具体物件。

姜姜问:为什么叫“八仙桌”?

因为大的方桌每边可坐二人，四边可围坐八人，犹如八仙，所以大家就把它叫做“八仙桌”。

姜姜问:风车是干什么的?

风车是农具。它的上部有加料仓斗，中间园形“大肚子”藏有叶轮风扇，有摇柄，手摇转动风扇以风扬谷物，转动速度快产生的风也大，反之亦然。它是最精致、最复杂的传统农具。

使用风车也需要有技术，右手摇动风车摇手，让风先扇出来，然后左手把仓斗下面的开关慢慢打开，让谷物落下来。这时扇出的风吹过纷纷漏下的谷物，把草屑或比较轻的杂物从出风口吹出，而饱满的谷粒比较重，则从漏斗口垂直滚下，落到接在漏斗口的箩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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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问:立桶好玩吗?

立桶不是用来玩的。幼儿学步之前，要学会站立，让幼儿在立桶里自由自在地看着大人干活。立桶是用木材做的，圆顶部口径小，底部口径大，很稳定安全，孩子摇晃，立桶也不会倒，立桶里面还有隔板，可以调高低，桶底还可以放置火笼，冬天取暖。

当走到书房陈列时，姜姜扬头与我对视:“这书房要比外公的书房整齐，是不?”，她做着鬼脸。不分场合，很不给面子。

派派问:闰土是什么土?

闰土不是土，而是鲁迅儿时的好玩伴、好朋友。闰土小时候是一位活泼、机灵、勇敢的可爱的孩子。

姜姜问:“'百草园’里有哪些草?”

百草园，是一个具有菜园功能的花园，是鲁迅幼年时曾经玩耍的地方。百草代表着有很多种草。

鲁迅曾经写过一篇很有名的散文，叫《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写的是鲁迅自己幼年往事的美好回忆。这篇散文在初中语文里有，跟着书本游绍兴，这篇文章最经典。

文章是这样开头的，“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

园内有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短短的一堵泥墙根;有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矮小的树莓;也有何首乌藤和根、木莲藤与果实;还有鸣蝉长吟，黄蜂飞旋，叫天子敏捷。墙脚根的油蛉在低唱，蟋蟀在弹琴。翻开断砖来，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

文章还说，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

是长妈妈曾经讲给鲁迅听的一个故事:就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

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万不可答应他。

姜姜说:这么可怕。弟弟你要记住。有长妈妈，会有的短妈妈?

长妈妈的原名叫阿长，是鲁迅儿时的保姆，就是阿姨。如果有叫阿短的，那肯定也有短妈妈了。

姜姜派派:哈哈，真搞笑。

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座石桥,便是“三味书屋”。书屋堂间中间挂着一块匾道:三味书屋。匾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

这是鲁迅小时候读了六年书的地方，叫私塾，曾经发生过许多有趣的事情。老先生很严肃，他有打人的戒尺，但不常用;有罚跪的规则，但也不常用，总是瞪几眼，大声嚷道:“读书，读书!”

姜姜坦然道：“我妈妈也是大声吼着，看书，看书，抓紧，抓紧。”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鲁迅因为有一次读书迟到，被老先生痛骂了一顿，鲁迅就在自己的课桌上刻了一个“早”字。

姜姜说:“在课桌上乱刻字，老师会骂的。”派派却问:“鲁迅是谁?”

两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盯着我，希望有明确的回应。而此时此刻的我，对书桌刻“早”，非常纠结，一切皆无语。只说鲁迅是谁，以后多读点书，就会知道了，也算搪塞。

乌篷船因竹篾篷漆成黑色而得名。姜姜派派对船体的过小感到担忧，对船工用脚躅桨感到新奇，对穿行桥洞时的安全惊呼“外公，低头。”

乌篷船是水乡的精灵，是水乡的风景，更是绍兴的名片。

对话故里是烧脑的，而浅游绍兴是轻松快乐的。